天羅道:“不僅藏着一個人,而且是個高手。我屬於姬家,只能感應出是一個人站在那裡,地網出自姜家,你應該知道那是誰吧。”
地網點頭道:“是姜家的人,一個晚輩而已,不用太緊張。”
他對着門外說道:“你是姜家的哪位,有事進來說,鬼鬼祟祟躲在門外算什麼。”
話已至此,門外的人知道自己已被發現,他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碰到這二位,心知今天的圖謀難以實現了,無奈之下,只得乾咳一聲,拉開油布簾子走進帳篷。
見到來人走進帳篷,姬自雄大吃一驚,心想難怪他敢獨身一人前來,於是冷笑一聲道:“原是是姜耀星,你是來殺我的吧。”
老薑尚未開口回答,就聽天羅地網齊齊問道:“姜耀星是誰?”
姬自雄說道:“他有個外號叫‘摘星人’,抗戰時曾經在南京獨身殺掉一百多個紅日國的陰陽師,這些年在華夏國闖下好大的名頭,除此外,他還有個身份,是陰陽判官姜耀陽的弟弟。”
“哦,原來是你,”地網看了看老薑,點頭道:“你是我姜家近些年來出現的一顆新星啊,既然如此,我也不難爲你,只要你不阻撓我們這次的行動就行了,如何?”
“阻撓?”老薑用諷刺的語氣回答道:“你的意思是這次羅網出動這麼多人來瑤山,想要得到寶貝,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這還真的是強盜的邏輯啊!”
“哈哈,我倒忘了,”地網笑道:“你和我們不是一條心,想必來到這裡是要公報私仇,殺掉羅網的宗主爲你家大嫂出氣吧!我要告訴你,有我和天羅兄在這裡,你是辦不到的。”
“你錯了,於公於私,我要幹掉他都是一定的,”老薑說道:“你二位也是炎黃族的老人,難道真敢違抗軒轅神農令?”
“軒轅神農令!哈哈,好多年沒聽到這個詞了,”天羅笑道:“你是什麼時候拿到這個命令的?”
“這個你們就不要管了,反正這次我一定要把姬自雄這個叛徒抓回去,”老薑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君要臣死麼,”天羅和地網相視一笑,一起對着姬自雄“哈哈”大笑道:“他是不是不知道我們早已另立山頭了,還在跟我們說這個話,簡直笑死我們了。”
“這個人和姜耀陽一樣,都是死腦筋,”姬自雄也笑道:“有你們二位在此,他自身的安危都難保,卻還在這裡說兒戲。”
“呵呵,兒戲麼,”老薑面對強敵,絲毫不懼,他冷冷對天羅地網說道:“你們二位想試一試?我早聞你們的大名,就在此挑戰一下你們如何?”
“狂妄,”聽了這話,天羅地網齊齊發怒,天羅說道:“剛纔我讓地網跟你說話,原本是想放你一條生路,但是你既然這麼不識相,那就不要怪我們了。”
“那就劃下道兒,來吧!”老薑見他們答應,豪氣頓生,凜然說道。
“宗主,你讓兄弟們以這個帳篷爲中心讓出一塊空地出來,要如此如此。”天羅對姬自雄交代了一番,然後又坐下來,繼續吃肉。
他見老薑站着不動,便說道:“你這後輩,膽子倒挺大。怎麼,不坐下來陪我們吃一點?難道大半夜的想餓着肚子和我們交戰麼?”
老薑眨了眨眼睛,微笑一下說道:“你們二位吃的是肉,我最近有了新朋友,她不吃這個,不過嘛…”
他邊說話邊往食席上走,到了二人對面,突然伸手抓住一個席上的小酒瓶,揭開木塞,往嘴裡倒了一小口,把酒瓶放進胸前口袋,這才又說道:“這黃金猴兒酒,二位久居隱地,我想還有很多,這一瓶我就不客氣了,帶回去給她嘗一嘗。”
“你奶奶的,倒是真識貨,”天羅罵道:“這是我們在隱居之地馴養的一羣高山金絲猴釀造出來的,用獼猴桃做主材,裡面加了八月扎.皇精等貴重的藥材,用來強健身體最是適合不過。這東西產量極低,一年也不過收穫一兩斤,剛纔你那瓶裡就有半斤。”
“哦,裡面加了皇精麼?”老薑高興極了,“哈哈”笑道:“黃精之王才能稱得上皇精二字,看來我這次來運氣真是不錯。不過說話歸說話,二位這麼不急不躁,難道真的不想除掉我這個麻煩?”
“嗯,”天羅聽了老薑的話,漫不經心地答應了一聲,他看了看地網,說道:“你吃好了沒?”
“這飲食之道,應該細嚼慢嚥,不能着急,”地網面無表情地回答說:“不過現在,我連牙齒縫裡的一點牛筋殘渣都吃乾淨了。”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動手。天羅雙臂上舉,十指大張,頓時從他對面的帳篷角落引出一張透明大網過來。地網則與他相反雙手下推,也有一張透明大網從他身前沿地面向前直撲出去。
這二人號稱天羅地網,憑藉的武器就是兩張透明大網。這兩張網沾滿化骨粉,常人只要沾上一點,立時全身腐爛,不出一時三刻便化爲一灘血水,端的厲害非常。
用網做武器難度極大,使用的人全身要非常靈活,手上的功夫要相當強,並善於使用巧勁,否則兩張網不能按預先設計的軌跡運行,包圍不住敵人,那就貽笑大方了。
天羅地網常年馴養一羣金絲猴,天天用它們做網捕練習,所以面對比猴子笨拙得多的人,通常是手到擒來,遊刃有餘。
當年謀殺炎黃族第一第二發言人時,這二位想用天羅地網將他們生擒,然後交給姬自雄用九鼎把他們轉化成奴隸,不想這第一第二發言人性格剛烈,知道自己脫身無望,竟然同時在羅網內運起秘功,虹化尸解,自殺而亡。這才使炎黃族免於遭受更大的損失。
這件事情後來經過剩餘的炎黃族高層仔細推敲,最後得以復原真相。老薑因爲連建大功,近幾年逐漸進入炎黃族高層的視眼之內,所以暗中瞭解到了當年的詳情。
他見天羅地網使出這種武器,並沒有像普通人一般驚慌失措。所謂藝高人膽大,他一生中經歷過數次生死大關,心性早已磨礪得如堅玉一般,並不懼怕任何危險。
只見他大喝一聲:“來得好。”猛然拉開衣襟。
天羅地網二人眼見他內衣裡躥出一個黑色小影,在羅網包住的空間裡飛速亂鑽一通,心中暗覺不妙。
他們連忙收攏羅網,只見碎屑飄飛,灰塵四起,雙目幾乎不可見物。這兩個人怕中了對手的暗算,連忙靠在一起,將手中羅網收做一束,像揮舞繩子一般往身前掃動。只聞“嘶嘶”“嘭嘭”聲音接連不斷響起,沒有多久,他們身處的帳篷就化爲一片飄散在空中的碎布。
此二人年老成精,只憑帳篷碎裂聲音就感覺出他們的對手已不在身邊,於是趕緊住手,跳出灰塵籠罩範圍,退到觀戰土匪前面。
這時候只聽姬自雄的護衛們一片驚慌,除了少數人圍住他以外,其餘的人都四散而開,手執利刃,朝虛空裡猛砍。
那姬自雄此時躺在地下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天羅地網二人走上前問道:“宗主怎麼了?”
一個護衛急忙答道:“就在剛纔,我們和宗主一起正朝你們交戰的帳篷觀望呢,卻聽到宗主突然發出一聲痛喊,我們回過頭看時,發現他胸前透着一個大血窟窿,敵人卻已經不見。”
“嗯,知道了,”天羅說道:“沒有事的,你們騰一個新帳篷出來,他由我們來照料。吩咐弟兄們不要找了,小心警戒就行。”
“是,太上長老,我們這就照辦,”那護衛小心翼翼地問道:“宗主成了這個樣子,還治得好嗎?”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地網冷冷地對這個護衛說道:“我提醒你一句,你感覺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傷害宗主之心,再來想想看宗主有沒有事。”
“這還用問嗎,我肯定不敢傷害他,”這個護衛想了一想,突然醒悟,趕緊跪下大聲對天羅地網說道:“對不起,二位太上長老,屬下對宗主產生了懷疑,實在罪該萬死,請你們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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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白就好,”天羅對這些護衛喝道:“誰是這裡的負責人,把這個人拉到邊上去斃了。”
離土匪營地三四里遠的山上森林裡,嫁嫁心急地望着老薑從林外灌木叢中鑽出來,趕緊迎上前去。
“怎麼樣了,”她問他道:“事情辦成了嗎?”
“失敗了,”老薑拉着她朝森林深處走去:“對方有幾個高手在,我雖然暫時重創了姬自雄,但估計效果不大,他生機未絕,死不了的。”
“什麼叫生機未絕。”嫁嫁不解問道。
“我在他胸前刺了一個大洞出來,但是離開時仍然感覺到他呼吸平穩,並不像要死的樣子,真是奇怪,”老薑說道:“不過還是感謝你的擬態之術,讓他們很難發現我,另外這個小東西也幫了很大的忙。”
他把尋寶嗅嗅遞給嫁嫁,兩人並肩而行,離開了土匪的警戒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