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五)死亡競賽
“應該不會。”孫綱搖了搖頭。“要是士耳其人事先沒氣 品準備,也許英國人還有成功的可能,這一次土耳其人預先有了防備。又多了“龍權,號戰列艦,還有德國人的幫忙,英國人想要打下達達尼爾海峽,可沒那麼容易。”
“也是,我不是軍人都能想明白,單靠海軍去打,能成功纔怪。”馬月笑着說道,“邱胖子可能以爲他的艦隊天下無敵,土耳其人見到他們會以爲是外星人入侵,馬上繳槍投降。”
“就算是土耳其人被他嚇死了,現在看到這麼簡單就能弄沉了這麼多的戰列艦,土耳其人也會認爲“外星人。不過如此而立刻還魂。”孫綱說道,“這一仗不但會給土耳其人增加繼續抵抗作戰到底的決心,甚至還可能給德國再增加一兩個小夥伴。”
“希臘已經加入協約國參戰了,你說的小夥伴,是保加利亞吧?”馬月問道。
“希臘人得了一艘無畏艦,而土耳其人沒有得到“七炮塔神殿”所以希臘人感覺有和土耳其人叫板的資本了,才這麼明目張膽的打上門來”孫綱說道,“聳臘和土耳其雖然已經相互宣戰,但希臘國王因爲他的德國王后的關係。親德傾向並沒有完全消失,保加利亞想報上次被人揹後暗算的仇,如果協約國在達達尼爾這個,“象鼻子,再吃一回大虧的話,那這兩個國家最後的立場會怎麼樣可就不好說了。”
“他們打得越熱鬧越好。”馬月的目光落在了手挽手在校園裡散步的兒子和那個阿伊努姑娘身上,“他們打得越慘,咱們中國就越安
“但我們不能完全寄希望於他們之間的戰爭上,也許等他們打完了這一仗,就好聯合起來對付我們了,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孫綱說道,“自身強大起來纔是最有效的安全保證。”
“所以你又開始偷偷的追加軍事預算了,那個。“兩萬萬把刺刀。計戈是怎麼回事?對了,聽說海軍已經秘密研製出新式的魚雷飛機了?是真的嗎?”馬月笑着回頭說道,“你是看今年還清了全部外債,有了朝政盈餘是吧?”
“歐州戰爭的時間越長。咱們賺錢的機會就越多。”孫綱有些神秘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咱們的武備也就可以越充實,戰後就是歐洲人回頭想對咱們來一次聯合絞殺,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看了歐洲觀察員們發回來的一些資料,你預料當中的大規模塹壕戰已經開始了,真是象古書裡說的,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啊。”馬月說道,“咱們在同俄國人那一次的戰爭中也打過類似的仗,我記得沒象他們現在這樣弄的這麼一團糟啊。”
“咱們和俄國都是的域遼闊的大國,因此大軍團作戰更具有運動戰的特色,真正大規模的塹壕戰很少。”孫綱說道,“歐洲地域狹窄複雜,列強對此根本沒有準備,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說着,目光遙望向遠方,“既然這場“死亡競賽,已經開始了,你們就打個夠吧。”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第一年,西線的戰鬥模式其實已經開始固定下來。交戰雙方在法國北部形成了一個形狀酷似巨大的“舌頭”的戰線。在隨後的日子裡。這條巨大的“舌頭”基本上巋然不動。它有的時候能薄些,有的時候能厚些,但一直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英法聯軍和德軍在“舌頭”的兩邊構築了堅固的塹壕防禦體系。交戰雙方所有的陣地都用帶刺的鐵絲網屏蔽起來,以步槍、機關槍和各種口徑的大炮施行防護。
對於交戰的雙方來說。戰鬥是以單調的、麻木的和愚笨的方式進行的。一開始總是鋪天蓋地的炮火。幾十萬發炮彈把對方的陣地炸得面目全非。從下到上被翻了個底朝天的土地,任何人看上去都絕對想不到那裡曾經是富庶的農田。即使裸露在太空裡被數不清的隕石轟炸過幾十億年的月球的面目。都沒有眼前的這些土地如此的猙獰。但這樣的炮擊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在地獄般的炮火過去之後,士兵們匍匐前進,到了合適的距離,然後跳起來高喊着向鐵絲網發起衝鋒。而這時,躲藏在壕溝內的對手就用機槍和速射炮等武器把他們變成一堆又一堆冒着煙的屍體。運氣好的時候。進攻的一方也許能撕開對方的陣地,但是由於沒有機動力量,對方的塹壕挖得偏偏是一層又一層,縱深很大,使得勝利的一方攻進來之後也很難繼續擴大戰果。“ 在後人看來,第一次世界大戰其實就是大炮、機關槍和鐵絲網的戰爭。戰爭既笨拙,又殘酷。而且枯燥無比。一次戰鬥往往就會有幾十萬人的士兵橫屍沙場。卻沒有取得任何象樣的突破,戰鬥唯一的成果就是讓對方也死上幾十萬人這不是戰爭,而是兩頭肥碩的海”肚工相撞擊。這裡面沒有多少技巧可言。有的只是體重引髒承受不了而先行爆裂,誰就宣告失敗。”戰史研究家這樣評價這場戰爭,“這是一場讓人厭倦和絕望的體重消耗戰。而兩頭海豹身上的每一粒脂肪細胞,就是一個歐洲青年的生命。”
交戰雙方多達幾百萬的士兵被迫蜷縮在潮溼的塹壕裡,過着象老鼠一樣的生活。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輝煌的歐洲文明譜寫了交響樂,產生了各種主義和哲學理論,創作出了最優美的小說,但最後卻把歐洲的青年們全都變成了老鼠,心驚膽戰的躲在戰火紛飛的陰溝和洞穴裡。這些人的命運就彷彿卡夫卡的裡的那些動物一樣可悲。他們整天過着陰暗和恐懼的生活,炮火和死亡如影隨形。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被卑鄙的政客和將軍們無情地變賣,變得象壕溝裡的泥漿一樣沒有任何價值。指揮部裡的那些冷酷遲鈍愚蠢固執的將軍毫不吝惜地浪費着他們的鮮血和生命,就象對待一堆堆廉價的抹布。
熱血青年們的愛國熱情在陰暗的壕溝裡一點點的消磨殆盡,只剩下對未來的一點點病弱的希望。靠着這一點點的希望火種,讓他們收拾起青春的殘骸,在塹壕裡忍耐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黑暗日子。
位歐洲詩人在那個時代創作的詩歌也許是戰火紛飛中的青年們心情的最好寫照:
我們都是那存和平年代中出生的孩子;
我渴望看到,戀人們在湖濱漫步,彼此手拉着手,心神交流,幸福的竊竊私語;
我渴望看到。戀人們騎着自行車,在夏日傍晚的郊野之間追逐,嬉戲;
我渴望看到,回到了家裡的時候,她爲我煮的咖啡;
但是在今天,戰鬥 ,
華夏共和國陸軍部長段棋瑞致華夏共和國政務院執政孫綱的關於歐洲戰場情況的報告。
據我國在歐洲西線戰場之軍事觀察員所述,以目前雙方交戰態勢觀之,兩軍皆不得進,亦不能退,相持之局已成。自去年月舊日始,英遠征軍司令弗倫奇已下令全軍就地掘壕防守,英軍兵士素無此項準備,於鄉村城鎮間遍搜鶴嘴鋤、鐵鍬及各類工具,以爲“臨渴掘井。之用。以兵士未經此等陣地戰之練。僅能於地面略挖容身之淺坑而已。概其初始目的乃爲己身提供掩蔽,躲避炮火及偵察之用。“ 後以戰事益急,塹壕挖深至七英尺左右,又於壕處遍置僞裝,開通射孔,加立木壁。”
據我觀察員稱,此等塹壕戰德軍亦非精於此道,德軍兵士練及裝備僅足六週時間內結束之運動戰所用。然德軍較英軍及法軍戰技更精,應變能力亦強。開戰不久,德軍即完全適應此種塹壕戰法。德人又擅變通,使其所用之武器亦能隨之變化適應。,德軍借鑑我軍華俄戰時之制。改裝巨型攻城炮及榴彈炮,組成大量炮羣,以之轟射英法聯軍之塹壕;聯軍頗受其苦。德軍兵士亦能熟練使用迫擊炮、重機槍及手椎彈(據報媒稱德軍於月刀日之戰中首次對英軍使用手榴彈),曾予英法聯軍以重大殺傷。而聯軍武器裝備較德軍爲差,無此等槍炮彈械,兵士亦無此類練,故傷亡遠較德軍爲大。德軍又於陣地內佈設探照燈及潛望鏡以便窺敵,夜間又有照明彈爲輔翼。英法聯軍頗奇之,因無現成之此類裝備,所用多爲繳獲自德軍者。”
英法聯軍以戰備不足,戰事毫無進展而折損極重。彼一師重炮僅有四門,餘多爲不足六十磅之小炮,無論口徑、炸力、射程及數量,皆不足以當德軍。英軍每發一炮攻德,德軍發二十炮還之英軍從國內急調口毫米炮來法助戰,雖不足以同德軍之礎毫米炮相當,亦可略解燃眉。英軍之防禦火力多爲步槍,重機槍極少,每營僅兩挺。英兵神射手頗多,然以火力不足,無論如何精確,其予敵之傷害亦不足以同德軍機關槍手榴彈予彼自身之傷害相抵。”
“英軍對飛機之功用極不重視,彼之飛機裝備無線電收發報機者絕少,略有裝備者亦用於報告敵軍動向,後又用於定位敵軍之炮羣陣地,以其性能奇差。所發回之數據多不準確塹壕既成,雙方步兵以正面衝擊互角,傷亡之大,駭人聽聞,有陣前積屍至六英尺高者,可謂血流漂杵,慘不忍視。以正兵攻擊損傷過重,數戰之後,雙方皆棄正兵不用,欲以奇兵迂迴側翼繞擊,德軍欲擊聯軍之左翼,聯軍欲擊德軍之右翼,兩軍戰線遂不斷向北延深,至北海乃止,西報戲稱爲“奔海之役”其戰線遂定。”
“據我觀察員所校訂,此次歐戰西線之戰線以比利時國海峽城鎮紐波特始,塹壕呈彎曲之鋸齒形,向南伸展,至努瓦榮折向東南,經蘭斯、小登、聖米耶爾、南錫等重鎮。再轉向南牽瑞十國北部貝小刪城以東二十英里止,全長四百英里。雙方陣式犬牙交錯,縱橫糾纏,相互絕難突破,每有攻防。死者動輒以萬計,而所突破之地僅數碼之遠,可謂殘酷之至。英法聯軍以傷亡慘重,人力不敷,乃從國外各領地徵調兵衆今年4月22日,德軍爲破伊普雷,借風力施放化學毒氣,此等毒氣爲氯氣,施放時呈黃綠色煙雲狀,較空氣爲重,聞者之眼、鼻、喉皆爲所蝕,有如燒燭燙痛,氣息爲之所窒,須臾即死。此等毒氣攻敵之術爲西國新式戰法。我華夏不可不借鑑深防之,精研應對之法,免他日受其毒害”。
對於中國來說。此時能夠置身於這場殘酷的歐洲大戰之外,是一件極其幸運的事。
從舊舊年鑰刃日的伊普雷之戰開始,“文明世界所禁用”的毒氣戰正式登上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舞臺。“ 而就在差不多相同的時候,在另外一個戰場,同歐洲戰場相比之下毫不遜色的殺戮也拉開了帷幕。
在依靠海軍進攻達達尼爾海峽的作戰行動失敗後,無論是愛琴海還是倫敦,英國公衆和將軍們同樣的期望能夠很快的重新恢復進攻。“不屈”號戰列巡洋艦和另外撒被水雷炸傷的法國戰列艦離開了愛琴海分艦隊去馬耳他修理。邸吉爾向德羅貝克少將保證很快就會給他補充上損失的軍艦。於是德羅貝克把從事掃雷工作的汪民們都打發回家了,臨時召集艦隊裡的驅逐艦掃雷,並向海軍部表示自己“希望能在三四天之內重新開始進攻行動
但現在行動計典當中卻出現了新情況。早在對達達尼爾海峽入口處的土耳其要塞發起進攻之前,主持陸軍部的基欽納勳爵就認爲應該有陸軍參戰。他認爲只有在土耳其首都君士坦丁堡吃緊的時候,土耳其軍隊纔不會對蘇伊士運河發動進攻,所以他命令在埃及的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軍隊(澳新聯軍嘯往利姆諾斯島待命。他還計劃調動當時正在英國的精銳部隊第兇師。但考慮到當時兩個。主要戰場上的局勢,直到月日基欽納才把第羽師調來。他還安排讓海軍部調出皇家海軍的陸戰步兵師,讓法國從非洲抽調出個師的陸軍兵力。
就這樣,到了月的第個星期,引凹名步兵和炮兵已經集結在了利姆諾斯島,或者正在奔赴利姆諾斯島的路上。
德羅貝克希望在幾天之內組織對達達尼爾海峽最狹窄處進行第二次進攻。在月丑日。德羅貝克乘“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去利姆諾島與陸軍少將威廉伯德伍德勳爵和陸軍上將伊恩漢密爾頓勳爵等人會面。伯德伍德是澳新聯軍的指揮官,漢密爾頓是口日奉基欽納之命到達的,負責全面指揮愛琴海的協約國部隊。關於在這次會議上誰都說了些什麼,說法有很多,但會議的另外一個,重要的結果是德羅貝克少將離開時完全改變了主意。他也認爲海軍應該與陸軍的岸上行動進行配合,才能重新對達達尼爾海唉發動攻勢並取得勝利。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邱吉爾,聽到德羅貝克的這個把海軍降到“從屬位置。的建議,邱吉爾得知後不由得膛目結舌。而一向堅持“陸軍是海軍射出的炮彈。的第一海軍大臣費希爾勳爵和海軍總參謀部的軍官們也都接受了德羅貝克的觀點,丘吉爾只好深感遺憾地向戰時委員會作了彙報,並建議希臘軍隊也加入進來。結果就是基欽納勳爵開始負責整個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了。
海軍大臣邱吉爾致英國戰時委員會。
“希臘軍隊參謀部的一致意見是:我們的海軍在達達尼爾海峽的進攻應該得到陸軍行動的有力支持。他們的計劃是派遣四個或者五個。希臘陸軍師在加里波利半島的最南端登陸,然後朝邁多斯東面的高地挺進。他們必須接連攻克三道土耳其軍隊的防守陣地,由於土耳其人缺乏調度軍隊的地域和手段,土耳其人將無法及時調集增援部隊。如果我們再派一支數量可觀的陸軍部隊同時對土耳其人防守的戰線發起進攻,讓進攻部隊在土耳其戰線的北面登陸,或者在克賽羅斯灣角登陸,土耳其人將不得不放棄邁多斯地區。否則他們的後路就會被切斷
基欽納任命在布爾戰爭中擔任他的參謀長的“詩人將軍”伊恩漢密爾頓到前線指揮,但問題是在倫敦的英國陸軍部雖然同意恢復進攻,但卻沒有制定相應的作戰計劃小!漢密爾頓在得到任命之後只接到了類似上述邱吉爾報告中說的極爲粗略的指示,但如何把這些指示發展成爲一個緊密結合的戰役計劃卻得不到任何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