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層,這一環環,除了霍曉,誰還能想的到呢?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其思維廣度與深度,絕不是常人所能比擬,所能想象的。包括在場的其他人,聽到霍曉所說的,都覺得詫異無比。雖然到現在爲止無兩沒有正面承認霍曉推測的真實性。但在大多數人心中,都已經相信了霍曉說的。
誇霍曉聰明的同時,不得不誇無兩的變態。他的佈局,他的掌控力,他的推斷能力及協調能力,最重要還是他的演技,沒有刻意的地方,一切看起來都是順其自然,順勢而爲。
只是,怎麼就被霍曉發現了呢?
霍曉繼續道:“說了這麼多,大樓主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無兩道:“霍兄說了這麼多,全都只是推測吧!”
霍曉點了點頭,道:“不錯,正如大樓主所說,我沒見過,也沒聽過。”
無兩道:“咱們是幹情報的,情報的基準要求,就是真實,誰也不敢把推測當真實!”
霍曉道:“大樓主無非是想要證據。”
無兩道:“那是當然。既然我是雲生霧,我要那麼多孩子幹嘛呢?總得有個動機吧!還有,你剛纔說的那一串,除了你自己之外,還有誰能證明,或者,你還有物證?”
霍曉道:“我當然有證據,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在我看來,所謂證據都不重要,我要的是真相,我能確定的真相。其實,像樓主這樣身份之人,承認又能如何?這是你的地盤,隻手遮天,沒人能在這出幺蛾子。你這樣,小人不小人,君子不君子,讓人很彆扭。”
無兩道:“這麼說,我要是承認了,霍兄還會敬佩我嗎?”
霍曉沒好氣道:“你想得美。就你這種層次還不值得我敬佩,也就感覺好那麼一丟丟吧!”
無兩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我有個疑問。入夢之術我聽說過,對其功能與效果也有一定了解。你既然認爲一切都是我佈置的,既然認爲我一直想殺了你,那我爲何不在你入夢的時候,去殺你?”
霍曉道:“你這是欺負我不懂入夢之術啊!正常情況下,被入夢之術遷入夢中,要想醒過來,就必須從內部找到夢的出口。所謂入夢之術,實際上就在夢中設下了陣法,困住夢境中的自己。如果一直找不到出口,現實中的身體就會枯萎而死。當然,這需要時間。你當然希望以最快速度殺了我。可是你不敢輕易嘗試,因爲一旦讓鬥月知道你要殺我,就等於自破謊言。沒有十足的把握,你不會出手。不過,你一向膽大,我第一次在客棧入夢之時,你就想潛入客棧殺我,可是入夢之中,有個弊端,就是旁人能從現實的世界將入夢者喚醒。不同人喚醒的程度不一樣。如果是普通人被鬥月控住了,怎麼喚都喚不醒的。一般的高手起碼得重力打擊纔有可能醒過來。但是像我這樣的,或許只要一點殺氣,就能將我喚醒。所以,你不能冒這個險。這個回答,樓主可滿意?”
這時,無兩輕嘆一聲,道:“活熊可真是料事如神,我實在是想不通,每一個方面我都考慮到了,卻爲何仍讓你找到了破綻?難道,完美無缺的安排,就那麼不討喜?”
這就算是承認了。正如霍曉所說的,承認了也沒關係,鬥空樓的人還是他的人,天斗府也還是會站在他這邊。
霍曉道:“完美無缺只是會讓我起疑,並不足以讓我立馬看到破綻。實際上,你的安排確實完美無缺,只不過,你的思路錯了。”
無兩一臉好奇道:“思路錯了?還請霍兄賜教。”
霍曉道:“在我來之前,對於雲生霧的身份就有過猜想。要當雲生霧,功力不能差,還得強硬的關係,還要有足夠的錢。在鬥戰城力能同時滿足這三樣的,不多!只有四個地方,清風堂、天斗府、鬥空樓、王城。”
無兩道:“除此之外,鬥戰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多了去了。爲何只懷疑這四個地方?”
霍曉道:“因爲當雲生霧還要有足夠的智慧。我再仙臨跟魚人交過手,她只是個密探,都有那樣的智慧,真正的雲生霧必定是更爲聰慧的存在,鬥戰城中有多少那種極致的聰明人呢?我能想到的自然只有那四個地方。”
無兩道:“既然有這麼多可疑之處,我也想到你可能會這麼想,那我思維怎麼就錯了呢?”
霍曉道:“你是鬥戰城鬥空總樓的樓主,天邪榜上排名二十二位,人稱“鬥心”,你的智計,比你的功力更可怕。你的見識,你的敏感度,你的反應及推斷能力,在整個鬥戰城都是首屈一指的。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雲生霧的存在呢?縱然雲生霧藏的很神秘,縱然你真有可能不知道。但上個月在仙臨城發生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蝴蝶刺客的目標就是雲生霧,而神機營也三番四次跟雲生霧大戰。縱然你真不是雲生霧,但以鬥空樓的情報蒐集能力,也該知道我的神機營碰到了什麼問題,發現了什麼案子。既然仙臨城有隱藏多年的雲生霧存在,產生了那麼多未結的失蹤案,你無論如何,都該會統計一下整個鬥戰城裡十八歲以下的失蹤未結的案卷,看看鬥戰城裡有沒有云生霧存在。那樣的案卷,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只要一看就能看出問題。你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雲生霧的存在呢?”
此時,無兩仰頭望天,眼神中有一股失落之色。心中的完美無瑕,竟然有缺憾,對於這等人而言,就是莫大的失誤啊!
隨後,無兩輕嘆道:“當真是百密一疏啊!你是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後,就確定我是雲生霧的嗎?”
霍曉搖了搖頭,道:“我當時只是懷疑你可能是雲生霧,或者跟雲生霧有關係。但通過你後面一連串的的操作,我可以推斷你跟雲生霧最起碼有莫大的關係,你不可能是真的要對付他。所以,我繼而推測,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陷阱,爲了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