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傅言在鏡子前正整理着白色襯衫,他還是選擇去學校參加講壇,對於她, 他一直都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傅先生, 你過來。”
見冉然向他揮着手, 傅言立馬停止手中的動作, 蹲在了她的面前, 撫摸着她的臉頰,“怎麼了?”
她伸手幫他整理着襯衫,然後從懷裡拿出一條深藍色條紋的領帶準備給他繫上, 傅言本是想要制止的,但看到她眼中專注的神情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儘管他最後明顯感受到她系領帶的時候手有些使不上力, 顫巍巍的。
“好了。”
他看到她俏臉上努力裝作沒事的笑容, 也沒有說什麼,擡起手忍不住再次輕輕地撫了撫她蒼白的臉頰。
“然然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嗎?”他問。
“曉年還有三個小時纔到, 我到時候跟她一起來。”她解釋說。
他微微皺眉,“爲什麼不告訴她直接去學校?”
她愣了下,然後很不好意思地低聲說:“我給忘了。”
他倒是早已習慣了,“那現在打電話。”
“不要。”冉然快速搖頭,“我們都已經約定好了, 現在臨時更改豈不是太有失我的風度了。”
“不會的, 反正然然也沒有。”
“......”冉然惡狠狠地看着他, “你快走, 我不想看見你。”
他一點也沒在意, 臨走時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曉年要比預計的時間來得早半個小時, 她也算得上是傅家的常客,傅家上下都差不多認識她,剛走近別墅大門就在大聲嚷嚷了。
“然然,我來啦,快出來讓我抱一抱。”
曉年是冉然的高中同學、大學同學兼閨蜜,也是大學時期唯一的室友,自然關係親如姐妹。
聽到她的聲音後冉然立刻停下手下的工作,推着輪椅往門口去,看到她,冉然的臉上自然地流露出笑容,“難得你沒有遲到,還提前到了。”
“你......”看到冉然出來的時候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曉年立馬收起了嘻哈面容,“怎麼會這麼快?幾周前我來看你的時候身體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當初得知冉然生病無法治癒時她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的朋友不多,閨蜜也就只有冉然這一個。
從懵懂的少女時期到現在奔三,她們認識有十年多的時間了,一起逛過街,一起旅過遊,一起逃過課,一起捱過批訓,也一起看過......漢子。一個人能夠真正擁有的東西其實很少,一場陪伴十年的友誼更是不容易。
冉然連忙伸手招呼着她快進來,笑嘻嘻地說:“沒多大事,坐在輪椅上挺好的,我也有了正當理由拒絕你出去逛街,多好。”
曉年推着輪椅,反駁她說:“明明是你想去大街上看漢子我才拉着你去的,你這白眼狼。”
“胡說,我哪有!”
“還想狡辯,我要把這些告訴你的傅先生,哼哼。”曉年說完便環視周圍,發現未果,“他不在?”
“他回學校參加講壇了。”冉然回答說。
“什麼?”曉年頓時就不樂意了,“你都這樣了,他不好好陪着你,還去參加那個什麼都聽不懂的講壇?”
冉然轉動輪椅,面對着她說:“是我叫他去的,我不希望他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他需要從現在開始適應以後我不在他身邊後該怎樣繼續生活下去,他就是把我看得太過重要,我很擔心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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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年看着她,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最後嘆了口氣,“你總是爲別人在着想,就不能貪心,自私一回嗎?”
冉然輕輕一笑,“我已經對我的這一生很滿意了,已經沒有什麼是我想要貪的了,況且,”說到這裡她眸子裡浮現一抹回憶之色,“......我已經自私過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