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琝寰覺得身體沉重極了,而且四肢僵硬,有種似乎睡了很久的感覺,以至於睜開眼睛都要廢好大力氣。
不過,視線非常的模糊,還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是隱約瞧見,牀邊好像坐着個人。
總覺得,覺得好眼熟。
不會是鄔翎墨吧……?
瀟琝寰下意識的想到了個答案,可覺得肯定是錯的。那女人現在應該在鄔家堡纔對,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說起來,這裡又是哪兒呢。
他的思緒很不清醒,頭也很重,完全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境,只是很困的很困的,想要看清那個人影,卻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傍晚時候,子語和阿寬就又是去開工了,而鄔翎墨收拾好了空的藥碗,又是去了堆放石料的地方,小豆子也早早等在那裡。
不得不說,經過這些天的磨練,小豆子非但成了煎藥的老手,而且還成了個細心的好男人。
“給,小爺今天抓到了兩隻大野兔,烤的可香了!”他遞過來兩團用葉子包好的東西,還是熱乎的。
鄔翎墨打開看看,這兔子外焦裡嫩,肥美多油,烤的相當不錯呢!
“嗯!好吃!”鄔翎墨沒忍住,先嚐了嘗,讚不絕口。而就要吃第二口的時候,小豆子攔住了她。
“喂,你好了吧!這可是給我爹爹吃的!”
“嘖嘖嘖,瞧你那小氣樣子!”鄔翎墨咧嘴,但還是又吃了一口,“我好歹也是你孃親吧,每天照顧那無賴,現在多吃兩口兔子也不行啊!”
“不行!就是不行!要讓我爹爹先吃!”小豆子打死不幹,鄔翎墨覺得也是夠了。
幸虧這傢伙不是自己親兒子,否則這般不心疼自己這個孃親,鐵定得傷心死了。
“我先吃,就當幫他試毒了唄!”鄔翎墨纔不聽這小混蛋的話,若被一隻妖獸踩着,那她的尊嚴何在?再說了,不是有兩隻兔子嗎,瀟琝寰那無賴吃的了嗎!
於是由着小豆子氣得跳腳,鄔翎墨繼續啃着她的兔子就是走了,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剛從石料堆裡,竟是撞見了那個守門的軍官。
不!
不是撞見,是這傢伙在跟蹤自己?
“軍爺?!”鄔翎墨裝着吃驚,然後轉頭就跑。
“你別跑!”軍官立馬就追了上來。
論實力,軍官肯定跑不過鄔翎墨,但鄔翎墨現在跑的目的可不是爲了甩掉他。
就在方纔掉頭的一瞬間,鄔翎墨藏到身後可不僅僅是兔子,還有瀟琝寰的藥碗!
那藥碗是拿牛皮紙封好的,雖然不保證完全不會灑出來,可也灑不了那麼多。
當時鄔翎墨的背後正好是兩塊挨着的石頭,便是把碗放在了石縫中間。只帶着兔子轉身跑了。
逃跑也是爲了引開軍官,免得被他發現了藥碗。看跑的也有些遠了,就是故意放慢了腳力,讓自己被抓住了。
“軍爺!”鄔翎墨很是吃驚,這傢伙居然不是抓自己,而且直接從後面抱了上來,身子一壓,就是將她摁在了地上。
這王八蛋!
鄔翎墨心裡罵着,但卻不能暴露自己的實
力,否則肯定會被趕走。於是只能裝着柔弱,被他給禁錮了個動彈不得。
“你還想跑呢,看你往哪兒跑。”軍官色迷迷的欺身上來,確實已經盯着鄔翎墨很久。
鄔翎墨對此也不是全無防備,這傢伙動不動就晚上跑去帳篷外面偷窺,就料到他總有一天會幹出這事。
只是沒想到這麼不巧,居然偏偏選在她去拿藥的時候。
軍爺,你幹嘛呀,快放開我!”鄔翎墨推撐着,考慮是打暈他還是殺了他。
卻這傢伙越發得寸進尺了。
可就在他把臉埋進鄔翎墨脖子的時候,竟停下了。
“呼呼!呼呼呼!”他在鄔翎墨身上仔細聞了聞,驀地沉了臉色,“你身上怎麼會有藥味。”
本以爲他就是個貪財好.色的豬頭,想不到居然還挺敏銳的。
“軍爺,你們這裡條件如此艱苦,我家那口子最近好像染了些風寒,我瞧見附近正好有些草藥,就是採來煎了一些。現在也是偷偷抓點野味,改善一下伙食。”
鄔翎墨也只能撒了這麼個謊,但顯然這軍官並非是那麼好騙的。
“阿寬染了風寒?”他半信半疑着,隨即試探道,“你給我說實話,和阿寬一個帳篷的人,可是也給他吃藥了?”
“……我……”鄔翎墨裝作害怕,卻思考着這話應該怎麼接。若是弄的不好,怕是這些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我,瞧那個人挺可憐的,就……就也給他煎過一點藥。”戰戰兢兢的回答,而軍官馬上就怒了。
噌一下放開了她,然後拽着她就往帳篷去。
軍官顯然想來個突襲,結果哪裡知道,掀開簾子一進去,就看見瀟琝寰還躺在牀上。
“軍爺?”鄔翎墨故作驚慌的喚着,但發間,念羽已經蠢蠢欲動,隨時準備一擊要了軍官的命!
軍官直接去了牀邊,檢查了一下瀟琝寰的情況。見他還睡着,卻也不放心,鏘一聲就拔出了刀,猛地就朝瀟琝寰的咽喉刺去!
“……?!”鄔翎墨大驚,這一手確實猝不及防。若不是那刀尖停住了,她怕是已經一掌打了過去。
軍官試探着瀟琝寰的真假,畢竟沒瞎的都能看出來,他現在的氣色,比之前好太多了。
把瀟琝寰往死裡整,那可是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命令,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他這個小小的軍官又怎麼擔待得起?
也許這女人是一片好心,看他可憐才給他餵了藥,但這背後的事情,有豈是他們這些人能承受的!
軍官眼中的眸光再冷了一分,刀尖又往瀟琝寰的喉嚨刺深了些,頓時就是溢出了血。
“……”鄔翎墨死死盯着軍官,掌中的氣已然開始凝聚了。而就在這個時候,軍官收了刀。
他的目的只是試探瀟琝寰有沒有醒,並且殺了他。好歹是個皇子,若真死在他們這裡,怕是又不好向上面交代了。
軍官轉身看向鄔翎墨,覺得這女人如果繼續留下,難免會夜長夢多:
“姑娘,你呆在這兒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和夫君團聚,想必也已經夠了吧。”軍官壓低着嗓音,現在可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
“我就照實和你說了吧,此人的背景甚是複雜,萬一出了點什麼狀況,並非是你我可以擔待得起的。所以你今天就走吧,回家去,我不能再留你了。”
今天就走?!
這還真是太突然了。瀟琝寰的情況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果現在撒手不管,難免功虧一簣。而且看軍官的樣子,指不定之後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軍爺,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給他煎藥了,您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再多留幾天吧!”
鄔翎墨哀求起來,梨花帶雨的演技十分到位:“這過幾天就是我的生辰了,您就發發慈悲,讓我和夫君一起過完了生辰再走吧!”
‘主人,跟他廢話什麼,直接殺了他就是!’念羽密音給鄔翎墨,而鄔翎墨在心裡言辭道。
‘不到萬不得已,此人殺不得,否則只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鄔翎墨心裡和念羽說話,嘴上則還在懇求:“軍爺,我求求你了,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和夫君多待上幾天吧!”
“呵!”
驀地,鄔翎墨似乎聽見有人笑了一聲,但這個人肯定不是軍官。卻就在她愣神的這一刻,軍官已經走了:
“沒得商量,我給你一個時辰收拾,否則,就把你綁了扔出去!”
“軍爺?!”鄔翎墨喊着,但人已經出去了。
這時候念羽問道:“怎麼辦,主人,要不還是殺了他吧?”
此時此刻,鄔翎墨已經收了演技,瞬間就變回了一張蛇蠍美人的臉。
只不過她沒有回答念羽,而是去了牀邊。
剛剛的笑聲,難道是瀟琝寰?
鄔翎墨蹙眉打量着他,他依然很安穩的睡着,手裡抓着他的小布老虎。而喉嚨上的血,已經順着喉結流到了領子上。
“……”鄔翎墨眯了眯眼,這血跡確實看着挺扎眼的,也就想伸手去給他擦了。
卻就在這個瞬間,瀟琝寰忽然放開了布老虎,一把擒住了她,轉眼就把她拽到了懷裡:
“呵呵,沒想到娘子這麼想我,都不願意和爲夫分開呢。”他淺笑着,略顯虛弱的容顏如盛世芳華。
鄔翎墨就猜到這無賴剛剛就是醒了,被拽進懷裡的瞬間,就是一招霹靂手打了過去!
這霹靂手是鄔家的獨門技藝之一,也是最爲基礎的一招。鄔翎墨現在也是第一次用,卻意外竟會額用的如此順手。
但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瀟琝寰居然把這招吃下了,根本沒有躲過去。
以他們現在的距離,要過個幾十招完全不在話下,更何況瀟琝寰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可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被打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噗!”瀟琝寰險些從牀上掉下去,還是鄔翎墨千鈞一髮拉住了他。
“你……?!”碰到他的時候,鄔翎墨不由得一愣。
這傢伙雖然是醒過來了,但身體還是軟的,元氣並沒有恢復。剛剛吃了自己一招,怕是舊疾還未痊癒,這就又添了新傷痕了。
卻他還在笑,捂着傷口,幾分虛弱的說:“呵呵,真是意外啊,你竟會如此關心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