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反應,如此難搞,道士也很糾結,最後終於決定,那拿出最爲機密的情報:
“姑娘,你過來你過來。”他把鄔翎墨拉到一邊,神神叨叨的說,“還有件事情,我是聽在宮裡當差的親戚說的,現在在京城還沒有傳開呢。”
“國君子嗣不少,幾個皇子一直都爭奪儲君之位,所以對手少一個是一個,而九皇子向來不被待見,因此啊,都自然是想着先拿他開刀,聽說這次去何和國和親求寶,也是別的皇子的主意,背後指不定是什麼陰謀呢。”
“哦?”鄔翎墨看過去,對這道士現在的話,算是感興趣了。
道士大喜,爲了拿回剛剛的一袋錢,趕緊繼續說下去:“先前九皇子從何和國回來,沒想到他真給借到了靈波聖鼎,大皇子本想讓他碰壁的,哪知道給他把事情辦成了,所以最後就只能拿丟了聘禮的事但藉口,讓他去邊防工事上當苦力去了。”
“瀟琝寰當苦力去了?!”鄔翎墨很是吃驚,那畫面還確實是無法想像啊。
小豆子也瞪圓了眼睛,實在不敢相信的模樣:“你騙人!我爹爹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去、唔嗯……!”
鄔翎墨趕緊捂住了他的嘴,若是在這裡說什麼爹爹孃親的,怕是真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之後趕緊岔開話題,問道士:“瀟琝寰畢竟也是皇子,皇上的親骨肉,真捨得讓他去當苦力呀?”
“怎麼不捨得?皇上其實巴不得呢!”道士擺擺手,“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皇上根本就不喜歡他這個兒子,而且這麼多年,傳聞一直都想把他趕走,走的越遠越好,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罷了。”
“這次終於逮到了一個機會,還不趕緊就準了?而且還聽說皇上下了死命令,那邊防的工事若是不修好,他就永遠都別想回來了。”
話到此處,鄔翎墨覺得霜湛國的國君,對瀟琝寰這個兒子未免也太過分了點。想必瀟琝寰窩囊的形象,應該很大程度上是爲了不被趕出京城吧。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瀟琝寰的日子還真是有些不好過呢。
而見鄔翎墨不說話了,道士黃大就搓着手催促起來:“那個,姑娘,你看我連這麼機密的事情都和你說了,是不是……”
那雙猜謎的眼睛盯着小豆子手上的錢袋,鄔翎墨瞥了他一眼,就是把錢袋拿過去給他了。
“爲什麼要給錢他?!他明明說的都是爹爹的壞話!”道士走了之後,小豆子不爽的叫囂起來。
鄔翎墨耐着性子給他解釋:“他們又不認識瀟琝寰,就算要說壞話,也都是道聽途說來的,你何必較真?再說了,瀟琝寰那個無賴,確實挺討厭的嘛。”
“你才討厭!”小豆子吼道,而鄔翎墨已經走了。
聘禮的事,鄔翎墨其實還真有點得感激瀟琝寰,若不是從他那裡得來這一筆錢,之後鄔家堡重建的事情也不有足夠的資金,推行的那麼順利。
不得不說,瀟琝寰的這筆錢,確實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但唯一不理解的是,爲何聘禮的事他要說假話,說是被山賊給
劫走了呢?
如果照實說了,他現在也不用吃這樣虧了啊。
鄔翎墨帶着一肚子疑惑,去往正在修築邊防工事的浦口崖,卻也真是有些好奇,那無賴做起苦力會是個什麼樣子。
而等到了浦口崖之後,鄔翎墨大吃一驚。
此處非常荒蕪,了無人煙,土地龜裂的不像話,環境條件十分之惡劣。
鄔翎墨和小豆子走了一會兒,就是看見了遠處正在修建的邊防工事——此處地勢陡峭,居高臨下,易守難攻,確實是修工事駐防的絕佳地點。看來霜湛國在國防上還是可以的嘛。
挑眉笑笑,就是又和小豆子走近了些,之後下了馬,徒步往軍營去。
此處的地勢,騎馬太顯眼,搞不好軍營就會亂箭射來。正所謂人活着將就低調,凡事還是別太暴露過頭了。
不過即便如此,鄔翎墨的美貌也是無法掩蓋的招搖,纔過去,就把守衛們都看傻了。
半天,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才過來:“走開走開,軍事重地,不得隨意靠近!”
便見鄔翎墨笑笑,嬌嗔道:“軍爺這麼大聲作甚,都把我嚇壞了。”
“……咳咳,你快走吧,這裡不是你一個女人該來的。”軍官收斂了氣勢,着實是扛不住這女人的嫵媚。
之後鄔翎墨又說:“軍爺,其實我是來探親的,他離家已久,我這心裡實在記掛我家那口子。”
“這不,孩子成天吵着要見爹爹,我實在是心裡揪痛啊。”她一臉怨念的,說着還把小豆子推到前面。
“……你,這麼年輕,孩子都這麼大了呀?”軍官顯然受了刺激,卻一陣女人香氣靠近,就是被鄔翎墨抓着胳膊拉到了一邊。
“軍爺,您就通融通融吧,我和孩子就想看看他。”鄔翎墨小聲說着,又是掏出了個錢袋塞了過去。
軍官把那錢袋一掂量,乖乖啊,這手感可不輕啊!
雖然是想在美女面前表現一下風範和廉潔,但真金白銀的捏在手上,那手感毋庸置疑的完勝一切。
“咳咳!”軍官又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你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千里迢迢過來也不容易,就去看看你家夫君吧。”
“謝軍爺!”鄔翎墨裝作歡喜的不行,拉上小豆子就趕緊進去了。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瀟琝寰了,小豆子非常期待的樣子,而念羽可是不太情願,在鄔翎墨的發間一直抖個不停,似乎很燥動的樣子。
念羽纔不想見到瀟琝寰,他覺得瀟琝寰此人太可怕了,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覺得看着看着,就會有種似乎快要被吞噬進去的感覺!
這軍營還頗有規模,在這裡做工的人少說也有上千。鄔翎墨四處轉悠着,打算先偷偷看看那無賴做苦力會是個什麼樣,所以才一直沒有指名道姓的說要找誰。
卻走了一會兒,聽見了爭吵聲,而其中一個聲音還頗爲耳熟。
“你們到底什麼意思?!我家殿下可是皇子,這樣的地方也能給他住嗎?!何況他現在都這樣了!”子語非常憤怒的吼道,而那個監長官只
是不以爲意的笑笑。
“什麼皇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這裡,可沒有什麼皇子,都是一視同仁!”
“呸!”子語一口唾沫,“一視同仁?你們根本就是故意針對我們!”
“故意針對又如何?若不是你們得罪了人,會被送來送來這裡?我告訴你,別說在這裡沒人把他當皇子,就算是在京城,在皇宮,又有誰把他當過皇子!”
“你……!”子語實在怒不可遏,殺氣爆出,拳頭都已經掄了起來。而那個監長官還鼓着眼睛湊上來。
“怎麼着,你還想動手不成?老子可提醒提醒你,別忘了你們自己的身份,這裡就是爲你們準備的刑場,如果敢自以爲是的亂來,就靠你那個窩囊主子,可承擔不起後果!”
“……”子語怒目瞪着他,拳頭已然捏的骨頭都在響,可最終,還是強制自己放下了拳頭。
“哼!這是廢物。主子窩囊,就連隨從都這麼沒用!”監長官冷冷嘲諷着,離開之前還很是不屑的瞥了子語一眼,當真是非常欠揍。
看着子語默默離開的背影,鄔翎墨覺得有點揪心——難道在霜湛國,瀟琝寰這如此窩囊,就連這麼一個偏遠邊境的芝麻大的小官,都能這般蠻橫的踩在他們的頭上?
“……”鄔翎墨眯了眯眼,帶着小豆子跟了過去。
子語的身影真是落魄頹敗極了,看着怪心疼的。之後去了一座髒兮兮的水井邊,獨自拿桶子打水。
“子語兄。”鄔翎墨喚了一聲,子語狠狠一怔,慢慢回頭過來,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翎墨……?你怎麼會……?”他很是吃驚,之後又看了看小豆子。
而小豆子直接就撲上去了:“我爹爹呢?小爺是專門來見他的!”
“殿下他……”子語欲言又止,很是爲難的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剛剛你和那個監長官的話我都聽見了。”鄔翎墨問道,很想快點把事情弄清楚。
怎料子語竟移開了目光,看去非常的委屈,似乎都快要哭了。
鄔翎墨和小豆子都等着他開口,可他終究什麼都沒有說:“你們快走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他說着去提水,而鄔翎墨攔住了他的水桶:“子語,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和瀟琝寰商量。”
“重要的事?”子語嗤笑,很是苦澀,“殿下現在都這樣了,還能商量什麼重要的事?你們還是走吧,殿下現在肯定也不會想見你們的!”
子語的情緒很激動,看的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情況,而他又好像爲了顧及顏面不肯說。
鄔翎墨千里迢迢的找來,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既然來都,她又怎麼可能就這樣毫無收穫的回去。
而且小豆子的態度也很強硬:“好不容易來了,不見到爹爹,小爺是不會走的!”
“你們怎麼……!”子語很是爲難,而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工匠急急忙忙的跑來。
“哎呀,子語,我找你半天了!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家殿下剛剛咳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