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場面簡直絕了,瀟珉亦的腦子彷彿是瞬間被灌入了一堆漿糊,完全不知道這家人到底怎麼回事。
子語也覺得奇怪,兩個主子那麼大費周章的把泥人送到老五府上,現在小豆子一掌,說劈就劈了,還一點都不是生氣?而且,似乎,好像,還覺得小豆子乾的不錯?
子語姑且都這樣想,瀟珉亦就更不用說了,跟個傻叉似的杵了一會兒,和瀟琝寰他們東拉西扯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這東西反正也碎了,就還給你們吧。”
不是啊,瀟珉亦並不是想說這些,他應該,應該借題發揮,拿小豆子的事火冒三丈一番,趁機和他們提些關於鄔家堡資源的條件纔是啊!
可,可看到他們兩個人一點都不生氣的臉,甚至還要表揚小豆子似的,瀟珉亦就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啊!
瀟珉亦就這樣走了,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感覺就是當了個搬運工,給他們把泥娃娃的這個罪證給親自送回來罷了。
可惡!簡直豈有此理!
瀟珉亦在回家的路上氣得冒煙,而瀟琝寰他們果然是在家裡偷笑。
“挺好的,這東西是老大當衆送來的,現在毀在老五府上,倒是也有個交代了,我們也就不用擔責任,讓他們有什麼機會告狀去。”鄔翎墨瞅瞅那些碎泥,已經命人正在往車上搬,拿出去扔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娃娃有什麼玄機,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因此也必要多追查。反正這次的目的,也就是想辦法處理掉這個送子仙童而已。
下豆子這麼一鬧,反倒歪打正着,心裡得意的不行。子語真是懶得看他這副樣子,不過還是去了廚房給他做好吃的夜宵。
而鄔翎墨破天荒的主動去了瀟琝寰的房間。
瀟琝寰正在勘察自己房間的結構,趴在地上,想看看是不是能弄個密室出來——這星灀居是國君賜的,府上人也都是國君安排的,在這樣一個不安全且隨時都可能被監視的環境裡,像他這種充滿了秘密的人,密室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鄔翎墨走路通常都是沒聲音的,就算是瀟琝寰,在這種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別的事情上的時候,也是不可能發現什麼端倪。
所以鄔翎墨進去的時候,他正蛤蟆似的趴在地上,當門被推開,就是整個人一驚,保持着這種難看又奇怪的姿勢,半仰着頭,瞪眼看着門口的鄔翎墨。
“……”瀟琝寰眨了眨眼,這一刻着實是太尷尬,尷尬的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而鄔翎墨也是尷尬的對着他眨眼——這種模樣的瀟琝寰,她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卻是轉眼,瀟琝寰像是回過神,趕緊觸電似的噌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他理了理衣服,問的尷尬,同時躲開了鄔翎墨的視線,臉上竟然是有些紅了。
這臭不要臉的無賴,竟然還會不好意思呢?
鄔翎墨暗自驚訝,想不到瀟琝寰這人,臉皮意外的薄啊!
“你在做什麼?”
鄔翎墨不答反問,而瀟琝寰這會兒顯然是被打亂了步調,意外的老實起來。
回答道:“哦,我在找,看是不是能挖個密室出來。”
現在住的這個星灀居雖然是在宮外,但畢竟是國君賜的,包括下人也是。而瀟琝寰此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若不能搞個密室出來,實在是不安全。
“我看你真像個狐狸,就適合挖個洞躲着,不然的話,怕是連晚上睡覺都睡不着吧?”鄔翎墨調侃他,他卻意外的沒有反嘴,只是岔開話題的又問了一遍。
“你有事嗎?”
“有啊,沒事我會來找你?”鄔翎墨不客氣的坐下,隨後瞅見了他牀上的那個小布老虎。應該是又許久沒洗過了,又變得黑不溜秋的了。
便指着道:“你都從來不洗的嗎?這麼髒兮兮的,還抱着睡覺,就不不怕身上起疹子?”
瀟琝寰也回頭瞅了一眼,隨即笑道:“呵呵,既然你這麼關心我,洗洗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作爲替代,曬乾了之前,可都得你來給我陪牀了。”
這傢伙又是開始狗嘴吐不出象牙,看樣子,剛纔的尷尬勁兒已經過了,所以鄔翎墨避其鋒芒,一本正經起來:
“我是想來和你談談,老五和老大的事。伊照那兒這麼久了都沒進展,全是老五塞了個瀟珉月過去,而且小豆子也說了,瀟珉月盯着桀驁,是因爲老五在懷疑他。雖然不清楚在懷疑什麼,他又是不是知道桀驁和我們的關係,但至少明白的是,此事若再繼續下去,恐怕會變得非常麻煩。”
“瀟琝寰,你知道我來霜湛國是有目的的,我作爲鄔家堡的家主,也不可能在這裡跟你一直耗下去。現在除了伊照,名單上的人都還一個沒有查。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戰略了?”
“自從來了霜湛國,我一直都在忙着解決你的事,是不是也應該,開始好好查查我鄔家堡滅門的事情了?”
鄔翎墨的表情並不是那麼愉快,因爲她多少感覺的到,瀟琝寰有點故意拖延的意味。無非是想,讓自己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
而聽她說了這樣的一番話,瀟琝寰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這女人,他多少還是瞭解的。有些自私的,有些狡猾的,還有些不近人情的。
不過這樣也挺好。
他就是喜歡她這些難以馴服的地方,這些也正是她身上最耀眼的地方。所以他並不覺得生氣,因爲她說的沒錯,他多少是有些私心,想多留她一陣的。
“所以呢,你現在想怎麼做?”瀟琝寰也是坐下,與她面對面說話。他還挺喜歡看她這張臉的,包括她眉心的那兩撇狐印。
便是鄔翎墨說道:“現在對你最不利的,無非就是大皇子和皇后,而老五雖然討好咱們,但背地裡肯定和老大還有牽連。目前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安心調查鄔家堡之事的,所以現在應該儘快把他們兩個解決了,這樣纔不會耽誤我的事情。”
“嗯,說的有道理。”瀟琝寰點點頭,但怎麼看都是有些哄孩子的味道。
鄔翎墨
有些惱了:“我是認真的。現在正好泥人的事已經成了導火線,既然總會出事,我們何不先發制人,將計就計,進一步的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們狗咬狗。”
“我何時說過自己不認真了?”瀟琝寰還是那副樣子,所以鄔翎墨才總是覺得他討喜不起來。這男人很不聽話,就像他無法掌控自己一樣,自己也無法輕易的掌控他。
但瀟琝寰確實是認真的,鄔翎墨此刻說的這些,他其實早就已經考慮過了,便道:“老大不像老三,和譽瑾銀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他手裡暗中掌控着京城的幾家大賭坊,而且這些賭坊,老五也有股份。”
“當真?!”鄔翎墨眼前一亮,“如此只要利用這點,那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瀟琝寰看了看,然後倒了一杯茶:“所以說啊,我可是一直都很認真的,包括對你也一樣。再說,我也不希望總被這兩個人煩着,畢竟都已經被他們煩了這麼多年,也受夠了。”
這世上的事,只要你想做,那就不怕有使不出的手段。何況這兩個人都如此腹黑,在一起這麼一合計,那永遠都只有別人倒黴的份兒。
過了沒幾日,挖地下密室的位置就是確定了下來,爲了掩人耳目,瀟琝寰故意在自己房裡放了一把火,裝作意外,將屋子給燒成了廢墟。便是用銀號東家的身份,安排了一些信得過的工匠,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工了。
而同時爲了減少老大和老五那邊的監視,便是又以銀號東家的身份,約見了那幾個賭坊的老闆。
譽瑾銀號的名頭,在整個大陸都是響噹噹的,既然是東家要見他們,哪裡不敢赴約的道理。而且譽瑾銀號的原則就是在商言商,這次約見沒準會大買賣,若誰不去,那就是傻叉!
見面的地方是一處高級茶樓,按照銀號的作風,自然是包下了一層。子語面熟,於是此次並未同行,但鄔翎墨對於此事很是關心,就是變裝一翻,也戴了個白紗斗笠,裝作是瀟琝寰的隨從一併去了。
幾個老闆如約到了茶樓,上去之後,果真是見到了那傳說中的白衣公子。只是萬萬想不到,此人氣場驚人,即便一身秀雅,可卻無形中令人肅穆,不敢輕視。而至於他身邊的那個隨從……
嗯。
雖說是穿了身男裝,不過怎麼看都是個姑娘,而且那氣場,和公子一樣令人想要敬而遠之。不過身段很是姣好,還有說不出的好聞的淡淡的香氣,着實讓幾個男人很難移開視線,想要偷窺一下紗帳下的面容。
卻是。
無形中感覺到了從白衣公子那兒投來的殺氣,便不禁背上一涼,只好趕緊收回了目光。
便是那東家公子道:“幾位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我譽瑾銀號的名聲,想必各位也應該知道。所以今次約各位前來,是覺得,咱們之間或許能做上一筆雙贏的大買賣。”
說着,旁邊的鄔翎墨就是拿出了一份文書。
只不過幾個男人的目光,都是不由得集中在了那雙嫩若青蔥的素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