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琝寰擡眼,看向念羽:“那原本就不是好東西,只不過對我們一族來說,還有些作用罷了。”
“你們真的是,靠那個石頭來進行占卜?”小豆子眨巴着眼睛,瀟琝寰卻笑他是個笨蛋。
“怎麼可能。我們的能力如此強大,要這破石頭有什麼用?那隻不過是我們用隱藏能力的幌子罷了。而且……”
他說着看向念羽,幾分冷厲和戲謔:“如果沒有猜錯,星宿石,很可能就是鑄造你所用的胚石。”
“鑄造我的……胚石……?”念羽似乎有些震撼,搖晃了幾下,就是變成了孩童的樣子。
從他的表情和反應不難看出來,他應該是隱約想起了什麼。
而旁邊,瀟琝寰還在繼續說:“這種石頭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卜幻師被災禍纏.繞的宿命一樣,星宿石本身就是邪異之物,上古時候,鑄造大神就已經把這種石頭銷燬了,還有那些用它鑄造的兵器,也都毀於一旦。”
“你是怎麼逃過一劫的我不清楚,但婆羅門一族找到了星宿石,倒也真是運氣。”
“運氣?”鄔翎墨不解,聽瀟琝寰繼續道。
“卜幻師的血脈,命數極兇。但星宿石的戾氣,卻正好可以沖淡這樣的命數。所以才一直供奉起來,不然星宿國滅亡的可能會更早。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瀟琝寰現在似乎有了心情玩笑,可念羽完全慌張了:“不……怎麼會這樣呢……我,我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傳聞上古銷燬兵器的時候,場面極其慘烈,像你一樣的神器和大神廝殺了幾天幾夜,或許因爲太痛苦,所以你才忘記了吧。但當時的那種恐懼,興許留在了你的身體裡也說不定。”
瀟琝寰像個智者一般的解答,但念羽卻更加不知所措。因爲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就連上一任主人的事情,也都不怎麼能想起來了。
可想他能夠施展幻術的能力,還有那兇險的鬼潭。似乎,他真的是什麼不祥之物!
看他這般,鄔翎墨不禁安慰道:“念羽,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是好是壞,我心裡都明白。”
“主人……”念羽看着她,而她笑笑,之後把話題轉回了瀟琝寰。
“我看你的眼睛與旁人甚是不同,卜幻師的眼睛,是不是都這樣?”
這雙眼睛甚是惑人,鄔翎墨早就想弄個明白,而他忽然靠近了距離,邪魅低語:
“可是覺得好看,一眼便對我入迷?”
這話確實不假,但入迷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眼睛。這人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少扯些沒用的。”白了他一眼,還故意衝他做了個挖眼的手勢。
而瀟琝寰只是笑笑,由她調皮,問道:“在你看來,我這雙眼睛有何特別?”
“……也算不上什麼特別稀奇的,就是,你這雙眼睛,好像內含星辰一般。”鄔翎墨當真不想誇讚他,因此這番話說的吱吱唔唔,廢了吃奶的勁。
便是聽他道:“不是好像,是眼中真有星辰。”
“什麼?”鄔翎墨驚訝,人的眼睛裡怎麼可
能會有星辰,就連妖族的眼睛也不可能有這種事情!
卻聽瀟琝寰說,這原本就是卜幻師一族在成年禮的儀式,由長輩將流星引入眼中,叫做開眼。開眼之後,便能開啓卜幻師真正的力量。
但當時局勢所迫,未等到瀟琝寰成年,母妃就已經先對他進行了開眼。
當時一同被陷害的太傅之女都已經有了國君的骨肉,可依舊還是被狠心處決。瀟琝寰的母妃自知一族在劫難逃,爲了保住年幼的兒子,只好出此下策。
“母妃當時欺騙了父皇,說是把一族血脈的力量皆賦予給了我,等有朝一日,我身上婆羅門的力量覺醒,便可繼續爲霜湛國效力。”他幾分玩味,卻說着表情就陰沉了下來。
鄔翎墨看在眼裡,試探道:“你,恨你父皇?”
“算是吧,但如今做這些事,其實更多的是爲了我自己。”他有些不在乎的樣子,可眉眼間的憎恨是掩蓋不了的。
“自小,他就沒拿我當兒子看,最多也就是期盼着我能成爲占卜的工具,如此,我又爲何要讓他如願?”
“你可知道,幾年前,當他以爲我真的毫無能力、覺得母妃當年只是爲了保住我性命的時候,那張氣的都快變形的臉,讓我有多愉悅?呵呵呵。”
他笑着,回憶着第一次狠狠報復了自己父皇的時候的那種快意:“我就是故意要成爲一個廢物,卻不僅僅是爲了報復他。”
“你知道卜幻師爲何要等成年了纔開眼嗎?那是因爲幼年時候,靈性較強,若開眼,力量會異常強大,但相對的,所要承受的命數也會更加坎坷。”
話到此處,鄔翎墨愣了愣:“那你豈不是……?”
“是又如何呢?我一族血脈早已滅亡,坎坷於我而言,只不過是再多那麼一點的差別罷了。”他聳肩,卻是質疑和試探的看來。
“翎墨,方纔說過,卜幻師不可出仕,否則若不功成名就,就必然萬劫不復。婆羅門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而我,既是最後的卜幻師,又是一國皇子,若換做你,會如何做?”
“我?”鄔翎墨看着他,但完全讀不透他心裡的意圖,不知道他想聽什麼樣的答案。
不可出仕,卻又偏偏是一國皇子,出生便已註定在萬劫不復的漩渦裡。
若不能功成名就,那麼他就會……
“你所說的功成名就,就是指坐上皇位?”她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先反問了他。
不想他的回答,竟比預料中的更可怕:“我揹負的宿命有多重,無可卜算,一個皇位,又或者是整個天下,結果還真不知道。”
“但我清楚一點。”他擡眼看來,是一種極具野心的眼神,“這天下之命運,在於你——擁有狐印之人。若是有你,即便是算不出的前路,我也能篤定而行。”
“你就這麼確定?”鄔翎墨沉聲,這種把人當道具看待的態度,讓她很不爽。
而他,撩起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
“就、這、麼、確、定……”一語未落,他的脣.瓣就是緊緊貼了上去,死死的將她吻住。
鄔翎墨一個愣神,隨
即掙扎,卻就在想咬他一口的時候,他竟先將她的脣給咬了!
“嘶!”鄔翎墨吃痛,而他也放開了他。
摸摸嘴脣,那上面有血,而他嘴脣上,也同樣沾着她的紅。
“你你、你們……!”小豆子整個不知所措,親就親唄,怎麼最後給咬上了?
像鄔翎墨這樣的絕色美人,瀟琝寰還真咬的下去啊?這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吧!
小豆子那叫一個扎心,可瀟琝寰還一臉享受的把那血跡給舔了。
變.態啊!
這傢伙真是個大變.態啊!
鄔翎墨心裡汗顏,此刻心裡全是自己跳了火坑,主動上了賊船的懊惱。
旁邊,念羽雖然爲鄔翎墨惱火,但他感覺的到,主人現在,好像是決定忍耐,等着日後再一起算賬。
可……
“你這個混蛋!”念羽還是忍不住炸了毛,撲上去就咬瀟琝寰的手臂,但小豆子還真是護主心切,眨眼就把念羽摁在了地上。
“有我在,你別想動我爹爹!”
兩個小孩就這麼抱成團打了起來,而與此同時,馬車也停了下來。
太好了,終於到家了!要再繼續跟這變.態無賴同處一室,她絕對會被逼瘋的!
鄔翎墨謝天謝地,趕緊下車,卻頭纔出去就打住了。
他們現在確實到家了,但是家門口正站着不少人,還等着一輛馬車。
“翎墨姑娘總算回來了,我家殿下已經在府上恭候多時了。”說話的又是之前在醫館碰見的老五的隨從。
看來這個老五還真是迫不及待。
鄔翎墨心裡冷笑,下車道:“你們先回去吧,告訴五殿下,我稍作準備之後,自會去他府上拜訪。”
“姑娘,咱們殿下說了,必須把你接回去,否則讓我們提頭去見。你就不要爲難我們了。”隨從露出苦惱的表情。
子語不爽的說道:“我們姑娘爲何要去你們殿下府上?”
“可不是,五哥這般邀請我的未婚妻,究竟何意?”瀟琝寰說着也已經下來了。
但那隨從顯然不怕瀟琝寰,粗聲粗氣道:“那是我家殿下和翎墨姑娘的私事,九皇子就不要過問了。”
“哦?你現在是讓我不要過問?”他挑眉看去,態度甚是壓人,“看來五哥平時太忙,連下人都管教不好呢。”
“子語,替我好好教教他,應該怎麼跟皇子說話。”
“……是!”子語顯然怔了一下,自家殿下可從沒有這般過。而比起子語,那些個隨從更加吃驚。
他們可沒有見過這樣的瀟琝寰,若換做往日,這窩囊廢絕對不會爭辯,反而還要賠笑來着。
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坐了幾天的大牢,把人都給坐變了?
隨從還想不通,卻子語已經重重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你……!”那人怒目,伸手就要反擊,卻不料瀟琝寰快他一步,一把就鉗住了他的咽喉。
“怎麼,本皇子打你一個奴才,你還敢反抗不成。”他冷冷盯着那隨從,充滿了十分駭人的威懾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