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安夷本是格外的靜謐,但是攻城的號角早已將這種靜謐打破。
馬伕、楊阜等人本想來個甕中捉鱉,但是反而被一網打盡,這注定是一個滑稽可笑的夜晚。
此時的馬伕真是百感交集,本來算是“老江湖”的他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落入了敵人的圈套。江湖險惡,但是戰場似乎更險惡。
“快點!殺了他!”爲首之人催促道。
那士兵眼裡含着淚水,緩慢地舉起了手中的大刀:“將軍,死個痛快吧!我們會永遠記住你的!”
在這個時候,馬伕還能說些什麼呢?實際上,他已經全身乏力,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緩緩地閉上雙眼,死對於他來說一點兒都不可怕,只是他真的太不甘心了。
正在那士兵大喝一聲,將大刀砍向馬伕的頭顱時,一道黑布從門外竄了進來,那士兵頓時身首異處……
馬伕又聞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心裡很激動,甚至不敢睜開眼睛看看他夢寐以求想見到的人。?? 虎豹騎19
爲首之人一見情況不對,趕緊道:“趕快動手!”
但是那女子的黑布着實厲害,眨眼之間,又要了三個士兵的小命。
其他士兵見到這種情況,個個自危,戰戰兢兢,他們當真是逃了不是,戰了不是。
這時,一道美妙的聲音飄進了他們的耳朵:“忘恩負義者,有何面目立於世,將心比心,如果你們是馬將軍,你們此時又是何般滋味?”
這句話倒是觸動了那些士兵的心坎,其中一士兵大聲道:“這位蒙面姑娘說得對,將軍平時待我們不薄!大丈夫不知報恩,還不如立即死去!”
說罷,他就拿起長矛衝進廳堂。
爲首之人見狀,一刀砍了過去,女子兩臂一伸,死死地裹住了大刀。
其他士兵立即一擁而上,廳堂內頓時刀光劍影,戰況慘烈。
爲首之人此時也明白,不殺這女子,今天這精心策劃的刺殺計劃註定要失敗。
那女子也早已做好了準備,集中精力來戰爲首之人。
而在此時,一些滿臉污垢的士兵由於難敵韓遂的攻勢,竟從城門上主動撤了下來,來到馬伕府上。
一羣戰鬥力再強的士兵,如果沒有良將帶領的話,也是如同散沙一般。
那些士兵見竟然有人刺殺馬伕,一個個像是瘋子一樣衝了進去。
馬伕看到這些士兵的表現之後,原本冰涼的心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殺手們還在負隅頑抗,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畢竟從城門上撤下來的士兵越來越多。?? 虎豹騎19
而這也在另一方面說明,韓遂就要攻破安夷城了!
爲首之人見情況不妙,而他的手下也所剩無幾,但是依然沒有任何撤退的意思。
今天,要麼是他死,要麼就是馬伕身亡。
待殺手僅剩下爲首之人之時,衆多士兵協同那蒙面女子一起殺向爲首之人。
爲首之人即使身手了得,但是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之人,也是首尾難顧。
尤其是那蒙面女子,不但輕功了得,而且她所使用的兩道黑布鋒利無比。
自思在劫難逃以後,那爲首之人大笑說聲:“我只是先走一步!”
話畢,他直接自刎。
蒙面女子連忙掏出幾粒『藥』丸給他們四人服下。看着馬伕等人的臉『色』漸漸好轉之後,她才緩了一口氣。
而在此時,一個滿身血跡的士兵衝進大堂中,氣喘吁吁地道:“稟報將軍,韓遂大軍已經攻破城門了!”
剛剛直起腰身的馬伕頓時兩腳發軟,無論怎麼說,他還是敗給了韓遂。
望着眼前傷痕累累的士兵們,馬伕十分傷心地道:“各位,我馬伕有愧於你們,你們還是趕快逃命吧!”
“將軍,你也太看不起兄弟們了吧!”衆士兵說道。
楊阜走到馬伕身邊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爲今之計,我們只能先避一避那韓遂的風頭了!”
馬伕仰頭向上,緊閉雙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道:“各位,你們走吧!我誓要與安夷城共存亡!”
但是他此話剛說完,那蒙面女子突然走到他面前,猛然扇了他一巴掌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昔日文王牢獄之災,勾踐臥薪嚐膽,韓信胯下之辱,後皆名耀千古,你怎如女子一般?我真是看錯人了!”
聲音如黃鸝之鳴,實在是婉轉美妙,不過她這一巴掌也算是打醒了馬伕。
衆士兵此時一起跪地道:“兄弟們等着將軍帶領我們東山再起!走,殺了韓遂!”
說罷,他們紛紛衝出大堂。
馬伕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道:“兄弟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再次奪回安夷的,你們珍重!”
那蒙面女子見馬伕還傻愣在那裡,二話不說,拉着他就往外走!
楊阜、尹奉、趙昂等人也知道不用多久,韓遂就會達到這裡。現在要是不想辦法趁『亂』離開安夷城,將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韓遂大軍的速度。他們前腳剛離開,韓遂的三部將就帶領大軍殺到。
順利攻下安夷的韓遂像是發瘋一樣,竟然下令士兵屠城!
馬伕的一千守城士兵無一活命。
賈詡看到這如人間煉獄一般的情景,聲淚俱下地極力勸韓遂:“韓將軍,百姓無辜,百姓無辜呀!還望將軍放過他們!”
但是那韓遂竟然絲毫不爲之所動。
賈詡無奈,只得換種方式:“將軍,這安夷還別有洞天,如果所有人都被將軍屠殺殆盡的話,恐怕將軍永遠也別想得到那批珍寶。”
韓遂一聽有珍寶,立即動心了。他快步走到賈詡面前道:“此話當真?”
“當然,如果到時候將軍找不到富可敵國的珍寶的話,在下願引頸就戮。”
一聽到富可敵國,韓遂的口水簡直都要流出來了。他連忙下令,讓麾下大軍停止殺戮。但是此時,安夷城的百姓已經被殺了三分之一。
行走在到處都是屍體的安夷城內,賈詡充滿了罪惡感……
韓遂的三部將將馬府上上下下搜了一遍,除了那些殺手們以及一些士兵的屍體,他們並沒有搜到馬伕的屍體。
待他們將這種情況告訴韓遂之後,韓遂立即下令封城,並說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馬伕給找出來。
話說那蒙面女子拉着馬伕飛奔到一處廢墟的院落中,此院落只是空有外殼,充滿荒涼感。
看到那蒙面女子還緊緊地握着他的手臂,馬伕此時心裡真是頗爲忐忑。
當那蒙面女子注意到馬伕在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時,她趕緊鬆開了馬伕的手臂,連退好幾步。
尹奉看到這番清醒,頗爲驚訝地道:“難道你們不認識?”
馬伕現在哪裡還有這個心思回答他這個問題,他問楊阜:“楊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誰料想楊阜突然跪倒在地道:“將軍,我有愧於你,有愧於這安夷的百姓呀!”
馬伕連忙扶起楊阜道:“楊兄莫要自責,這甕中捉鱉之計本是好計,但是誰曾料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趙昂在一旁附和道:“對!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定是賈詡的毒計!”
馬伕一聽是賈詡,頓時咬緊牙關,這賈詡“毒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他這招實在是太狠了!
就在院落中陷入短暫的寧靜之後,那尹奉突然問那蒙面女子道:“不知姑娘是從哪裡得到的解『藥』?”
尹奉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馬伕,不過他還在還是頗爲信任這位女子的,如果她是敵人的話,她就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再次出手救馬伕。
爲了凸出自己對她的信任,馬伕趕緊道:“尹兄弟千萬不要這麼說,如果這位姑娘想置我們幾人於死地的話,她就不會出手救我們。”
尹奉略微一笑道:“我並不是懷疑這位姑娘,只是好奇心使然,還是希望這位姑娘能給幫我解『惑』。”
馬伕本來認爲依據那女子的『性』格,她肯定是不屑於解釋的,但是令他大爲吃驚的是那女子竟然娓娓道來:“你們確實是着了賈詡的道了。那閔昊近來已經和韓遂暗中往來了。他昨天在你慶功宴上的那番表態純粹是想安穩其他名門,另外不想引起你們的懷疑而已。”
略微頓了一下,那蒙面女子又繼續道:“其實,給你們送酒的那人早就被閔昊給買通了。毒『藥』也是那送酒之人下的。只不過將軍應該慶幸的是那送酒之人對你還是有些感恩的,不然的話,你們早就一命嗚呼了!”
楊阜道:“看來將軍早已將恩澤佈於安夷。”
馬伕道:“我記得前段時間在無意之中聽到他母親生病,無錢醫治,我就隨便找了一個理由,賞了他一些錢,想不到那時候種下的因,竟然會得到善果。”
“那殺手是誰派的呢?”細心的趙昂問道。
那女子道:“也是閔昊。他知道將軍的厲害,害怕那毒『藥』毒不死將軍,爲以防萬一,他又特意派出殺手前來刺殺!”
“好毒呀!他不要被我逮到,不然的話,我一定活剝了他!”尹奉滿臉怒氣,氣沖沖地說到。
而在此時,院落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聽那聲音,馬伕已經猜出他們是來搜索他們的。
馬伕望了一眼楊阜,楊阜會意,指了指那個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將手一招,四人隨着她急忙躲進了一個破爛不堪的房舍內。
四處漆黑一邊,馬伕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們只是躲在這裡的話,估計很快就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