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馳!”馬伕大吼一聲,兩眼充滿血絲。
那血馳後腿中箭之後,血流不止,但是它還在強撐着往前跑。
撫『摸』着自己的愛騎,馬伕感覺自己的內心在滴血。
自從血馳換了新主人之後,它就再也沒有過過安穩的日子。在這兩場大戰中,血馳的表現也令馬伕十分滿意。
如今,看着血馳還在倔強地向前奔馳着,馬伕似乎從它身上看到了自己魂穿之前的影子。
曾經的他也是如此倔強,如此不服輸!儘管曾經傷痕累累,但是他還是咬緊牙關,握緊雙拳,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了過來。
奔馳了一段時間之後,血馳全身顫巍巍的,已經很難再向前奔馳一步,但是,它依然倔強地站在那裡。無論如何,它是不會給自己的主人丟臉的。
馬伕明白它已經盡力了。他下馬徒步應戰那以排山倒海之勢奔來的韓遂大軍。
雖然看似一人,但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一個人在作戰。?? 虎豹騎17
血馳站在那裡看着,而在那城門之上,所有的士兵都替馬伕捏了一把汗。
尤其是楊阜,他本欲下令讓全城士兵殺出城去救回馬伕的。
但是馬伕在發動第三輪衝擊之前就已經向楊阜下了軍令,萬一他有不測,無論如何也不能派出守城軍去救他。
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壯烈的場面,正在以傾瀉之勢助威。
韓遂的士兵在馬伕的長槍下一個個倒下,血滋潤着大地,也許幾千年之後,這片土地上會出現無數參天大樹。
飛箭在雨中穿梭,馬伕左避右閃,但是那飛箭如繁星一般,馬伕左腿先後中了兩箭。
而此時的血馳身上也中了好幾箭,但是它依然如泰山一般站在那裡。
“難道我堂堂馬伕會命喪於此嗎?”
馬伕咬緊牙關,努力向前。他向來是踩着別人的屍體前進的,從來沒被別人踩過。今天,他依然要如此。
幾個響雷過後,突然有一輕騎從那萬千軍中衝了出來。那速度實在是太快,導致許多士兵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見那輕騎竄到馬伕身旁後,一黑衣人伸出手。
馬伕會意,一躍上馬。
但是待那人帶着馬伕向城門前狂奔一番之後,馬伕才發現血馳還在那裡等着他呢!
“我要回去!”馬伕言簡意賅,也不等他勒住馬就直接跳了下去。
“你瘋了嗎?”?? 虎豹騎17
在大雨中,馬伕似乎聽到了很悅耳的女人的聲音,但是他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
在他徒步殺了回去之後,突然從城北殺出一隊騎兵。
一時之間,馬伕也難分他們是敵是友。
待那隊騎兵靠近馬伕之後,馬伕纔看出來爲首的正是尹奉和趙昂。
“將軍,我們來晚了!”
尹奉和趙昂在馬上行禮之後便率衆衝向萬千軍中。
馬伕對救他的人大喊一聲道:“救人救到底,麻煩你將我的血馳帶到城門前!”
說完這話,也不待那人答應,馬伕的身影又淹沒在萬千軍中。
韓遂僅剩的三部將看到這番清醒之後,真是震撼之極。
樑興對張衡及楊秋道:“這小子夠義氣,但是也夠狠夠絕!”
張衡現在手臂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只得道:“但願這次韓將軍能夠擒得此人,不然的話就是養虎爲患,恐怕連呂將軍(呂布)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張衡說到這以後,三人皆沉默不語,靜靜觀戰。
現在的韓遂在戰馬伕的時候,已經不敢再隨便讓他們三人出戰,畢竟他們三人是他僅剩的家底。如果他們三人再死在馬伕長槍下的話,他恐怕很難在金城立足,更別說雍涼了。
尹奉和張昂的到來使得馬伕的守城軍士氣大增,城門之上,歡呼聲絡繹不絕。
待馬伕帶着尹奉和趙昂在萬千軍中衝殺一番又順利折回城門前時,楊阜趕緊下令打開大門。
血馳以及那個神秘女子已經在城門前等候好一會兒了。
衆人順利進城之後,馬伕連忙命人救治傷病和血馳。而他自己也是強忍着疼痛拔出了腿上的箭,簡單地包紮一番。
在忙碌完之後,馬伕此時纔想起那個一身黑衣的神秘女子。
“是她嗎?”
馬伕在心中問着自己。
待他主動去尋找的時候,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
馬伕有些失落地回到府上,而此時楊阜、尹奉、趙昂等人已經排好了慶功宴等着他了。
四大名門的人聽說馬伕在萬千軍中連番衝擊三次都毫髮無損之後,極爲震驚,也都老老實實地趕到馬伕府上慶賀。
馬伕看到他們,笑道:“安夷四大名門對此次戰役來說,可謂功不可沒。要不是你們出錢買馬,買裝備,我們也不可能小勝一場。所以本將軍已經讓人廣爲傳播幾位的豐功偉績,那韓遂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閔昊一聽此言,立即猛拍桌子道:“什麼?韓遂也知道了?”
“怎麼?大名鼎鼎的閔爺難道還怕那韓遂不成?”馬伕說完這話後,拿起酒杯,示意衆將士,然後一飲而盡。
閔爺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大聲道:“馬伕,你好狠呀!你這是要讓韓遂屠城的節奏!”
其他幾大名門此時方纔反應過來,臉『色』立馬變得鐵青。
馬伕不慌不忙道:“如果大家同舟共濟的話,那韓遂又如何能夠攻破安夷城?現在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本將軍希望大家能夠同舟共濟!”
“是,是!依將軍之勇,那韓遂定然是別想踏進安夷一步的!”一名門言不由衷地附和道。
那閔昊立即駁斥道:“是個屁!你這是找死的節奏!就他那一千士兵能守幾天?韓遂可不是僅有城外那兩萬精兵!”
閔昊說完,起身就要走。
楊阜從他言語中聽出了貓膩,立即附在馬伕耳邊說了幾句。
馬伕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閔昊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閔爺怒火太盛,怒火太盛,容易傷到肝肺的!這麼急着走幹嘛!今天我僥倖小勝一場,難道閔爺連這個薄面都不願意給我嗎?”
馬伕還從未對閔昊這麼客氣過,他自己都覺得彆扭,那閔昊就更不用說了。
既然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閔昊也不好一意孤行,畢竟現在在這安夷城內,馬伕是老大,他也只得硬着頭皮重新坐了下來。
馬伕見這閔昊還是識點好歹的,趕緊令人倒酒,他單獨敬了閔昊一杯。
馬伕道:“現在本將軍就在這裡發誓,無論那韓遂有多少兵馬,本將軍一定不會丟下大家獨自逃跑的。若違誓言,天打雷劈!”
此話剛說完,大堂上一片喝彩。
楊阜此時則是趁機問閔昊:“剛問閔爺,你對韓遂只圍不攻有何看法?”
“這還能有什麼看法?安夷城內一共也沒有多少糧食。況且,援軍永遠也不可能到來!”
“什麼?援軍?你說的援軍指的是西涼援軍嗎?”楊阜又捕捉了到了一條十分有用的信息。
閔昊此時方纔醒悟過來,他多喝了兩杯酒竟然說漏了嘴,只得趕緊彌補:“當然說的是董丞相的援軍了!董丞相巴不得看到馬將軍和韓遂鬥得你死我活呢!”
閔昊這話說的這可謂是漏洞百出。天下人都知道那韓遂是打着董卓的旗號來殺馬伕的。兵都是那董卓派的,又怎會存在援兵一說。
見閔昊對的驢頭不對馬嘴,楊阜知道他這是存心不想告訴他們,只得暫時作罷。
待慶功宴散後,楊阜對馬伕道:“這閔昊一定有問題!”
“你的意思是他已經和韓遂勾結上了?”馬伕也不是傻子,多少從那閔昊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一些信息。
“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楊阜託着下巴思考着。
尹奉和趙昂藉着酒勁嚷嚷着要到閔府一刀結果了那囂張的閔昊。
楊阜一把拉住他們倆,訓斥道:“本來是想讓你們在外圍策應的,如今倒好,你們自己羊入虎口了!”
尹奉低頭道:“我走的時候看到情勢危急,在從城北順利突圍,奔馳幾裡之後就遇到了埋伏在那裡的他們,待我和他們說了安夷城內的形勢之後,他們一致決定前來相助。”
趙昂立即道:“是的!是這樣的,我們也是擔心馬將軍的安危嘛!”
馬伕見現在情況頗爲尷尬,拍着尹奉和趙昂的肩膀道:“要不是二位兄弟,我恐怕已經命喪韓遂手中了,還請楊兄不要怪罪他們倆!”
楊阜道:“罷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只是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馬伕沒想到楊阜還這麼見外,立馬道:“我們現在是自家人,楊兄但說無妨!”
楊阜道:“我知道血馳對於將軍來說至關重要,但是將軍爲了一匹馬而不顧自身的安危,這將來如何成大事?”
楊阜這話說得很直接,也很對,馬伕沉默良久後,道:“楊兄,我錯了!”
楊阜笑道:“將軍沒必要在我面前道歉,有些事,將軍知道就好!我只是擔心將軍身在局中,有時候判斷可能有失偏頗,所以提醒一下!”
馬伕哈哈大笑道:“楊兄這話說的讓人聽着就覺得舒服。不過今後還得請你們三個人多多提建議纔是。”
楊阜、尹奉、趙昂三人互視一番,然後笑着齊聲道:“一定,一定!”
馬伕請他們三人到內堂中,道:“今日我們雖然小勝一番,但是依然是敵衆我寡,況且依閔昊在無意之中透『露』出來的訊息來看,韓遂之兵並不只兩萬,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楊阜邊品着茶邊說道:“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