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的酒意本就很深了,聽到這樣的聲音,想着等會兒兩人激烈的戰況,渾身真是熱血沸騰。
這時,他的腦子忽然浮出了一個人,一個清雅高尚的女孩子,張月盈,他的張月盈,他這一生永遠不會忘記的夢中情人張月盈。
幾乎什麼都沒有再想,李江南就衝出了宿舍,向學校的南方而去。
張月盈的中文系女生宿舍本來離得甚遠,但酒性涌頭,滿腔熱血的李江南一路狂奔,沒多久就跑到了,這是一幢才修成不久的新樓,而他早就打聽到了,張月盈就在四樓靠外面的一間宿舍裡。
李江南氣喘吁吁的在樓下站好,也不去欣賞女生們在窗外掛的那些五彩繽紛的“萬國旗”,就放開喉嚨大吼了起來。
“張月盈,張月盈,你下來,你下來,我有話給你說。”
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大多數女生都回到了寢室,有的已經開始入睡了,李江南如此的鬼叫狼嚎,立刻惹來了衆怒,樓上頓時有無數刻薄的尖罵聲劃空而下,這尖罵聲猶自未絕,然後就是水光一片,不知有多少盆髒水潑了下來,李江南頓時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落湯雞。
然而,冰冷的水並沒有淋溼李江南火熱的心,他連臉都沒有抹一下,仍然在仰着頭粗着嗓子高吼。
“張月盈,張月盈,我真的有話給你說,你下來,下來啊。”
頓時又有無數的嘰笑嘲諷之聲傳來,自然是一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牛糞也想泡鮮花”之類的話。
李江南一陣亂煩,酒氣更增,忍不住回罵道:“我太陽你個爛西瓜,你們這些八婆,老子又沒有找你,關你們屁事,給我閉上臭嘴,媽的,快閉上,信不信老子……。”
然而,沒等他說完,又有無數的水光從天而降,淋在了他的頭上,隱隱還有臭味,不知道是洗腳水,還是洗什麼地方的水。
李江南又要大罵,卻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道:“李江南,你是李江南吧,找我有什麼事,你等等,我這就下來。”
李江南看得清楚,張月盈正從四樓的一間窗戶裡伸出了頭來,他便如中了魔咒一般,頓時從咆哮的野獸變成了溫順的羊羔,傻乎乎的放低了自己的音量,不停的點頭道:“好,好,我等你,我等你。”
又聽到張月盈旁邊的一名女生在道:“月盈,你真是的,心腸幹嘛那麼好,這種沒什麼賣相,但臉皮特厚的男生,你理他幹什麼,他再嚷,我們就通知保衛科了。”
張月盈沒有回答,卻離開了窗戶,想來已經下來了。
李江南就呆呆的等着,沒過一會兒,就見到了張月盈。
月光之下,只見張月盈披着長長的還有些溼漉漉的黑髮,穿着一件紫色的睡衣,踏着一雙粉紅色的拖鞋,看來是剛洗了澡準備入睡,而儘管她這麼普通的打扮,但仍然那麼的明眸皓齒,雪膚櫻脣,雅麗得如玉蓮一般,比李江南才見到她時,似乎更美了,怪不得近來開始有男生譽她爲東陵大學的第一美女,也怪不得那鐵頭會一眼就看上她,陳宛青也很美,冷冷的就像是雪中的梅花,單從容貌上來說,兩人是很難分出上下的,但是,能夠讓他每一次見到都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的只有張月盈一人。
張月盈瞧着渾身溼透了的李江南,仍然對他很有禮貌的一笑,然後道:“李江南,你的衣服都溼完了,要不要回去先換一下?”
李江南只是搖頭,道:“不,用不着,張月盈,我有話對你說。”
張月盈微笑道:“你們今天開的畢業典禮,明天就要離校了吧,你想說什麼?”
李江南見到前面有一株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正好擋住了樓下那些正嘰嘰喳喳還在冷嘲熱諷的八婆視線,便一指道:“張月盈,我們到那裡說話。”
張月盈看了看,就輕輕的點了點頭,跟着李江南走了過去。
很快的,兩人就走到了樹枝之下,張月盈道:“好了,李江南,你說吧,不過不要太久,我明天還有課,準備早點兒睡。”
李江南面對着張月盈,有千言萬語的話想要對她說,然而到了嘴邊,只化成了一句。
“張月盈,我喜歡你,非常非常的喜歡,你知不知道。”
張月盈仍然在微笑,點頭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在那兩封情書裡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李江南,謝謝你,不過我想我是不適合你的,你是一個不錯的男孩子,相信很快就會有非常愛你的女友的。”
李江南說出了第一句話,頭腦也開始漸漸清醒起來,他明白張月盈是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她能夠在剛纔那樣的情況下來見自己,只是因爲天生的善良,不願見到自己受到傷害。
當下他大聲道:“張月盈,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長得不帥,家裡也沒有錢,根本是配不上你的,可我要告訴你,總有一天,等我實力夠了,只要你沒有結婚,我就會來追你。”
張月盈凝視了他一眼,從睡衣的一個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紙巾,然後遞給了他,道:“李江南,你應該知道,長得帥的或者家裡有錢的,追我的不少,可我並不看重那些,感情的事,講究的是緣分,是彼此之間的一種感覺,我對你並沒有那種感覺,僅此而矣,絕不是在乎你說的那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