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此時也轉過了頭去,他看到了陳宛青臉上很“奇怪”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秀氣的鼻子也在急促的一張一翕,小小的櫻脣緊緊的抿着,卻不說一句話。
李江南明白陳宛青這時候已經被氣得一佛生天,二佛出世了,只是心裡有顧慮,又答應了自己,一時沒有出聲痛罵。
而瞧着這美女居然對李江南的話無一句反駁,衆男生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詫的神情,奇蹟,難道在李江南的身子真的發生了奇蹟,這個美女的眼神出現了很明顯的問題,把這小子看上了。
看到陳宛青與衆色狼的表情,李江南頓時有了極度的快感,覺得自己一生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威風過,當下臉色更神氣了,對着陳宛青笑嘻嘻的道:“宛青,你別害羞,這些都是我最好的同學,暗戀我就大膽的說出來,沒人會笑話你的。”
陳宛青一付要暈了的神情,銀牙暗咬,張嘴就要說話,但李江南的反應可說是非常靈敏,一瞧着她表情不對,就揹着衆男生,嘴脣張合,作出了“天龍戒”三個字的口型。
陳宛青立刻被擊中了軟肋,本來想說“李江南,你這個胡說八道,無恥下流的無賴。”說出的話就成了“李江南,誰要你說這些話,閉上你的嘴好不好。”
這樣的話,當然就算是默認了她暗戀李江南的事實,而且在衆男生看起來,還表現出一種女孩子應有的不肯認輸的矜持,讓人再也沒有懷疑了。
羨慕,無比羨慕的眼神。嫉妒,無比嫉妒的眼神。
片刻之間,都落在了李江南的身上,這小子真是走了天大的桃花運和狗屎運啊,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居然會砸在他的身上。
華宇俊是最瞭解李江南底細的,自然仍不肯相信,用懷疑的口氣道:“李江南,你說她叫陳宛青,好像不是我們那裡的人吧。”
李江南道:“當然不是,是我第二個學期在火車上認識的,誰知道一下火車她就要了我的電話,後來約我出來玩了幾次,大家就認識了,當時只是玩玩兒,沒想到她這麼死心眼兒,就認準了我,唉,累啊。”
李江南這種飽漢不知餓漢飢的無恥言論立刻招來了衆單身色狼的暗罵,郭思洋一把摟住他,道:“好啊,李江南,你真的不夠兄弟,有這麼漂亮的妞兒還不露一句口風,我看她不比你那個張月盈差啊,只是氣質有些不同。”
劉春林狠狠給他胸前一捶道:“李江南,怪不得每次打牌你小子總是N多的暗槓,原來會這一手啊。”
蔣華更是起鬨道:“別說了,別說了,李江南這種行爲一定要受到懲罰,明天好好擺一桌謝罪。”
李江南聽着,只是呵呵的笑,而陳宛青則緊崩着臉兒,不知她在想什麼。
董娜本是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走到那裡都受人關注的,此時見到美麗而充滿活力的陳宛青已經感到自慚形穢,而偏偏華宇俊的眼睛還悄悄在陳宛青的臉上瞄來瞄去的,心頭真是氣得要命。
當下她就沒好氣的道:“喂,你們到底去不去吃飯,我可餓啦,不去我先走了。”
秀色雖然可餐,但美食當然也不能放棄,於是所有的男生都紛紛出言響應號召,李江南看不慣華宇俊,但吃他是毫不客氣的,也嚷着要去。
陳宛青見到這麼多打了球,渾身都臭哄哄的男生,眉頭一皺,瞪了李江南一眼道:“李江南,你跟我來一下。”
說着就走到了一邊。
等到李江南走了過去,她就壓低着聲音道:“李江南,我看你死到臨頭還高興得很啊,告訴你,我就住在你們學校的附近,會天天來提醒你來日不多的,今天就是你生命倒計時的開始,到最後一天,就算我師姐有事趕不來,我也會殺了你。現在,你可以滾去吃飯了,記住多吃些,免得到了陰間當餓死鬼。”
李江南這時已經感覺到有一個漂亮馬子是件非常威風的事,死不死的事太煩,他已經不願去想,重要的是現在先得意一陣再說,特別是當着華宇俊的面,兩個馬子一對比,華宇俊當然是臉上無光,而自己則是面帶神光了。
當下他便道:“不行,你必須跟我一起去。”
陳宛青咬牙切齒的道:“李江南,我警告你,千萬別得寸進尺。”
誰知李江南卻低聲的哼起歌來,歌詞卻只有反覆的“哼哼哈嘿,天龍戒,哼哼哈嘿,天龍戒,哼哼哈嘿,天龍戒……”
陳宛青一張雪白的臉兒被氣得更白了,壓着聲音狠狠道:“李江南,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看你說不說。”
李江南道:“生不如死,那我乾脆自己死了算了,陳宛青,其實我覺得你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我聽說真正的殺手,爲了目標會不顧一切的,甚至……甚至……嘿嘿……,沒想到你一點兒小事都做不到,我不是說過了嗎,天龍戒的下落我可能會想起來,不過要在很高興的狀態下,你這樣可不怎麼配合。”
陳宛青看着李江南笑嘻嘻的樣子,忽然明白自己錯了。
她錯了兩件事。
第一,她用一種女人天生的直覺感到李江南是知道天龍戒下落的,只是都怪自己不會掩飾表情,也不會說話,被李江南從她的言行舉止中察覺到了說不說出來都會被殺的結局。而出發的時候,組織的頭領的確下過這樣的必殺令,凡是知道天龍戒的人,都絕不能放過。要是師姐來,多半就能夠將他迷得七葷八素,騙他說出實話,得到天龍戒後,然後一刀殺了。
第二,她低估了李江南,這人不僅是個無賴,還是個小滑頭,很懂得察顏觀色,自己心裡的事,稍不留神就會被他看破。爲了目的,不擇手段,包括獻出自己的身體與生命,這是組織的鐵律之一,對比起來,李江南的要求實在很小,如果他真的一時高興說出天龍戒的下落,對自己而言,那也是一件幸事。一時的委屈,總比回去受那讓人永生難忘的殘酷懲罰好得太多。
一念至此,陳宛青的底氣就沒有那麼足了,只好輕輕點了點頭。
所有的一切,李江南其實也是在憑想像猜測,沒想到陳宛青真的妥協了,心中一喜,忍不住道:“其實你應該感謝我,當才我本來想說,你懷了我的孩子,結果被我拋棄了,才這麼恨我的,看你可憐,才嘴下留情。”
陳宛青聽了,差點又想掐這個無賴的脖子,好一陣才消下氣,道:“李江南,你要玩什麼花樣兒,就儘管玩吧,我纔可憐你,如果你親眼看到了真正血腥殘忍的事,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弱弱的呼喚一聲,砸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