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經可以看到德旺市的大街上有的士在等着客,李就下了車。
聊了這麼久的天,那馬茲議員倒與李江南有些投機了,與上車時的態度已經大爲不同,不僅和李江南揮手告別,還特別給了一張自己的名片,讓李江南有空了去找他,大家再好好聊一聊中華文化。
李江南心中有事,自然是絲毫不能耽擱的,匆匆將那張名片揣在懷裡,就與鄭叔招了一輛的士,鑽了上去,並加了一倍的錢,讓他全速的開住米拉市。
七個小時之後,就到了米拉市,這裡是雅洛省的省會城市,也是Y國南方最繁華熱鬧的政治軍事中心,比起貢達省的德旺市來,城市面積至少大了一倍,而且車水馬龍,比得上中國的比較有名的二級城市了。
到了米拉市,李江南並沒有立刻去南方軍的司令部,而是到了一家銀行,讓鄭叔在車裡等着,自己則走到了銀行外面的自動櫃員機前,將柳如龍給自己的那張卡插了進去,然後輸入了密碼,查詢裡面到底有多少錢。
很快,那金額就跳出來了,李江南個十百千萬的喃喃數着,雖然心理已經有準備,但最終的數字還是讓他的心中一陣狂跳,十六億三千六百萬。
Y國幣與人民幣的匯率基本上是3比1的比例,這十六億三千六百萬,就相當與中國5多了,對於李江南來說,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要知道,他曾經對上天很沒有遠大抱負的祈求過,這一輩子有一百萬就算心滿意足了,但現在這整整十六億多地Y國幣他只需按幾個鍵就隨時可以取用,這真是讓人處於夢幻之中。
李江南第一反應,就是輸了兩萬元的金額進去。
很快,他就知道這是真的了,因爲二十張嶄新的千元面值的Y國幣已經從櫃員機裡吐了出來。
李江南默默的將那兩萬元Y國幣放在夾克的內袋裡。然後走進了銀行,坐在了裡面客戶椅的最偏僻地位置上。
亂,混亂,李江南的大腦一片的混亂,他知道這樣的一筆鉅款對於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有了這筆錢。他過去幾乎所有的幻想都能夠實現了,別墅,名車,豪華遊艇,成羣的美女,花天酒地地生活,只要稍微節省一點兒。相信這輩子是用得過去的,真是想吃油條就吃油條,想吃豆漿就吃豆漿了,而女人,那是想幾P就幾P,七大洲四大洋的美女隨便啊。
巨大的誘惑力,真是巨大的誘惑力,誘惑得李江南幾乎都要沒有力氣掙扎了。然而,他的大腦沒有辦法抹去一個人,一張清美而溫柔的臉。
此時,李江南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掛在頸子上的那個香囊,裡面有柳柔瑤的髮絲與指甲,也有她的魂。
就在他的手指觸及到香囊的一瞬間,所有的混亂與誘惑都被擊散了。柳如龍算準了他。自己能爲柳柔瑤留下死守柳家堡。又豈會拿着這錢棄她而去,除了柳柔瑤之外。還有活潑漂亮的武青蕾,成熟性感地江蓉,與他有戰友之誼的柳雪峰,而柳如龍自己,不僅對他有傳藝之德,也有救命之恩。
隨着這些人在腦中的出現,李江南心中的法碼就出現了偏移,他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暗罵了一聲:“我太陽你個爛西瓜,有這麼多錢也不知道跑路,李江南,你只有當豬了。”
他一邊暗罵着,一邊卻站了起來,向着銀行的櫃檯走去,這次出來要辦成事,不大把大把的花錢是不行地,太多地現金帶着不方便,他必須有支票薄,而他學地是營銷,老師教過許多實例,自然知道用這卡上的錢開支票,銀行只會認柳如龍地簽名,自己要用,只能轉賬,然後重新辦理了。
他這樣的大客戶,銀行方面自然是待如上賓,專門派了一名業務經理給他辦理手續,半個小時之後,他就揣着一本支票薄出去了,而此時,他已經簽了第一張支票。
重新上車而行,南方軍的司令部就在這米拉市北部一條繁華大街的一端,的士司機來過這裡,就在街邊一處停下了。
李江南與鄭叔下了車,卻見這司令部有高高的紅牆圍着,大門寬闊,建築莊嚴,外面站着二十餘名荷槍實彈,精神抖擻的士兵,每一個人進去,都要出示證件。
鄭叔見到這樣的場面,有些畏縮着不敢上前,而李江南卻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瞧到李江南靠近,立刻有一名士兵喝
停住,你是什麼人,快拿出證件來。”
李江南立刻笑着道:“大哥,我是沙德副官的親戚,沒有證件,家裡有急事,從貢達省來找他,你能不能通知他一下。”
那士兵顯然是知道沙德副官的,打量了李江南一下,然後道:“好吧,我給沙德副官拔一個電話,看他怎麼說,你叫什麼名字?”
李江南道:“我叫柳如龍,從德旺市的柳家堡而來,希望立刻見到他,大哥,你就這樣說行了。”
那士兵嗯了一聲,就到大門外的崗亭裡拔通了電話,然後在說什麼。
沒過一會兒,那士兵就出來了,到了李江南的面前,臉色也和緩了些,道:“柳如龍,沙德副官很快就會出來見你,你在這裡等着。”
李江南謝了他一聲,站在大門外等了起來。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就見到一名四十來歲,留着整齊的小鬍子,身材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軍官從大門裡匆匆走了出來,看軍銜卻是一名少校。
李江南瞧着那中年少校到了大門外東張西望,知道他必定就是沙德副官了,就走了過去。向他笑着點了點頭道:“請問你是沙德副官嗎?”
見到陌生的李江南,那沙德副官微一點頭道:“不錯,我就是沙德,你是……”
李江南連忙道:“我叫李江南,是柳如龍柳堡主派我來找你的,他還讓我交給你一封信。”
說着這話,他就從懷裡將柳如龍寫的那封信取了出來,遞到了沙德副官地手裡。
沙德副官打量了李江南一眼。便撕開了信封,取出了裡面的信,仔細看了好一陣,才擡起頭來道:“哦,原來你叫李江南,是柳堡主的女婿。柳柔瑤我見過,很美的一個小姑娘,想不到會嫁給你,你真是好福氣啊。”
聽着“想不到”三字明顯帶有歧視性,李江南實在有些火大,不過從外貌上講,柳柔瑤的確是比自己強。這也難怪別人會說,當下就平靜下來,笑着道:“不錯,柔瑤能嫁給我的確是我的福氣,不過沙德叔叔,現在柳家堡的形勢非常危急,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沙德副官引到旁邊一處花壇。擋住那些哨兵地視線,從懷裡掏出了剛纔在銀行籤的一張支票,上面有五百萬,對於一名副官來說,應該是相當不錯的意外之財了。“皇帝不使餓兵”,這時候不爽快的花錢,別人自然也沒有那麼爽快。
那沙德副官將那支票接在手中。瞥了一眼上面的數字。眼睛果然是一亮。臉色變得很是和藹,不過卻搖了搖頭。大是不捨的將支票遞了回來,道:“唉呀,信我已經看了,這事只怕難辦得很,柳堡主過去待我不薄,我實在不能再收這支票了。”
這話一傳到李江南地耳中,他便有臘月寒冬被人從腦門上淋了一頭雪水的感覺,渾身都像是冰凍了起來,跟着就道:“怎麼難辦?”
沙德副官有些抱歉的望着他道:“李江南,柳堡主對我非常好,那是沒說的,根本就用不着還這麼客氣,可是很不巧,賈亞遜將軍半個月前就出去了,並不在米拉市。”
李江南失聲道:“出去了,到什麼地方去了,沙德叔叔,你是他的副官,能不能聯繫得到。”
沙德副官又搖了搖頭道:“我雖然是賈亞遜將軍的副官,但是他的副官有十幾個,我只是幫着他整理一些文件,並不是最貼身地人,將軍要到什麼地方去,那是高度的機密,是絕不會告訴我們的,也不會允許我們打聽,否則的話,上一次柳堡主來拜見將軍,我就會幫上忙的。”
李江南思索着他的話,知道這應該不是推托之詞,腦袋頓時“嗡嗡”作響,完了,這一下子柳家堡真的完了,再無絲毫的生機。
瞧着李江南無比失望地樣子,那沙德副官又道:“李江南,柳堡主讓我想辦法給你在軍中謀一個職位,這事兒我能夠辦到,你把聯繫的電話留給我,事情有眉目了,我會找你的,憑我和柳堡主的交情,讓你陸軍中做一個少尉是沒有問題的,要想再升,就要靠你自己去混了。對了,柳堡主讓我告訴你一句話,別忘了,你也是柳家堡的人。”
李江南沒想到柳如龍會作出這樣的安排,先是一愣,但聽到他讓這沙德副官告訴自己地話,頓時就恍然一悟,其實柳如龍讓他出來之前,必然已經知道賈亞遜將軍出面管這事機會極爲渺茫,他讓沙德副官安排自己從軍,那只有一個目地,就是讓自己拼命地往上爬,有朝一日掌握了兵權,然後找曾敦儒報仇雪恨,所以他纔會提醒自己也
堡的人。
是地,如果柳柔瑤被害,這一生,無論曾敦儒走到那裡,他都會讓他家破人亡,一無所有,可是,就算日後讓曾敦儒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卻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女人了,柳家堡真的就沒有救了嗎,他從此就要痛苦下去了嗎。
這一切的思索,讓李江南很混亂,也很茫然,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不過這種迷茫他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恢復過來,鄭叔出來的時候,柳華健已經讓他做了一些準備,是帶了兩部手機的,其中一部已經給了李江南。但李江南也不知道號碼,只是問了沙德副官的手機號碼,用自己的打了一個給他。
而這時,他又將那張五百萬的支票塞到了沙德副官地軍服側袋裡,要想對付曾敦儒,就需要實力,而對於Y國的政界與軍界,自己是完全不熟的。目前來說只能通過這位沙德副官了,這拿了錢與不拿錢的效果那一定很不同。
錢的魔力是巨大的,那沙德副官見李江南如此懂事,對他真是好生的親熱,竟然不顧身份摟住了他的肩,然後不停地拍着安慰。說自己一定努力給他在軍中安排一個好的職位,讓他可以儘快升遷。
不過李江南對於人性是有相當認識的,知道他也有拿了錢不辦事的可能,便滿口承諾,如果他在軍中給自己謀到一個好的位置,一定還會有重酬,聽得那沙德副官已經掩飾不住興奮之狀。把他是摟了又摟,拍了又拍,儼然是認識了多年的好友一般。
親熱了一陣後,沙德副官就進軍營去了,李江南與鄭叔只能找地方住下,而鄭叔到過這裡,帶着他只走了一條街,便到了一家叫做“長城賓館”地地方。這裡的老闆是一個華裔,賓館裝修得不錯,人來人往,也是以華裔居多,讓人幾乎無法感覺到身在異鄉。
鄭叔去登記拿來了房卡,是三樓的一間雙人間,這賓館只有六層樓。並沒有電梯。兩人就走了上去。
打開房間後。卻見裡面有兩張牀,其實的陳設雖然說不上豪華。但顯得非常整潔,不過電視倒是液晶寬屏的,看來換置不久。
鄭叔也知道柳家堡沒有希望了,一直是愁眉苦臉,長吁短嘆的,李江南一問才知道,他有一個大兒子也在堡中參與防禦,要是柳家堡一破,他這個兒子就很難說能夠保住性命了。
李江南也沒有心情與他多聊,便坐在了屋中的沙發上,他雖然在努力地思索着如何挽救柳家堡,但是,別說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國,就算是在中國,他也是沒有什麼任何辦法的。
而這時,他才深深的意識到,對一個人來說,權,纔是最重要的,有了權,就可以掌控人的生死,而像柳如龍,錢是有的,但權勢只是維持在柳家堡這樣的一小塊地方,那也是不行地,而像賈亞遜將軍這樣的人就牛X了,什麼曾敦儒,隨便派一個裝甲連,就能夠將整個曾家堡端了,也難怪柳如龍要安排他到軍營中去,可是,就算是自己有柳家堡的鉅款,然後專營有術,馬屁拍得很有效,要混得人模人樣兒,手裡能夠掌握一些實權,估計最快也要好幾年時間了,對於一線命懸的柳家堡,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這越想腦子裡就越亂了,見到鄭叔正在用遙控板搜索電視,就無什麼意識看着。
Y國的電視中以歐美劇居多,日韓的也處處可見,就是沒有看到來自中國的影片,看來國內地媒體也在刻意地迴避中華文化,排華,已經成了這個國家地主流意識。
鄭叔當然也沒有心情看電視,只是在漫無目的地搜着臺。
就在這時,鄭叔停到了一個新聞頻道上,電視里正在播出一個新聞,卻是說警察抓到了幾名正在販毒的黑道分子,而這幾個黑道分子全是華裔,而且是來自一個叫“天地會”的組織,跟着便有主持人在一邊旁白,說這個組織近年來如何膽大包天,如何作惡多端,強收保護費.販毒賣淫.走私軍火什麼都做遍了,最後,語氣之中,已經隱隱指向了整個華裔,意思是Y國的治安不穩,華裔們要負最主要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