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適才會場發生的一切郝新不知情。他悄悄跟隨兩名青山弟子,直接奔向崇仙派練武場。
見人進入場內,他隨即也跟着縱身翻牆跳了進去。
場內已不見二人蹤跡,盤算找個隱蔽處先躲起,暗中等待對方出現,快步走進假山。
突然假山後一人猛地站起,白光閃動,一柄短劍當胸扎到。
倉卒間他上身迅速後仰,飛腳踢向敵人手腕。
這人身手也是不俗,迴腕躲避,短劍橫削。
郝新急忙疾速的彎腿。跟着右手一招降魔掌。
降魔掌是崇仙派的招牌,也是他的招牌。
掌風震裂的同時,對方覺出凌厲地掌風,不敢硬接,側身避開同時使出擒拿手法,反勾他手腕。
郝新左手再次拍出,那人急愕,慌忙之下連連後躍,躲開致命招式。
這時間纔看清偷襲之人面目,賊眉彎眼嘴脣奇厚,像被打腫了似的,模樣頗爲好笑。
他不敢大意忍住笑,因爲還有一人沒出現,不知在何地暗藏埋伏。
忽地感覺頭頂上方勁風襲來。
好啊!原來躲在山頂。
頭也不擡,滑動腳步速度奇快,向旁側讓二尺,待得那人偷襲落空,雙腳剛着地。
一招弓步,兩胳膊猛地伸直,雙掌猛擊過去,掌力之間蘊藏巨石力量足以鎮壓對方。
那人偷襲失敗雙腳剛剛落地,根本來不及避讓隨手一架。
下刻,毫無懸念。
一聲咔嚓脆響,接着悶響一聲,最後一聲慘叫。
偷襲之人直飛出去,重重摔下,頓時氣也喘不過來全身勁力盡失。
厚嘴脣因剛纔躲避掌力跑的太遠,再要施救已然不及,情急之下用力向郝新擲出手中短劍。
嗖,短劍帶着勁風,電閃般飛出。
危急時刻他伸出雙指,驟然夾住飛來短劍。瞬間覺的雙指火辣辣地生疼。
他伸手夾住短劍的輕巧和速度,令厚嘴脣,驚歎不已心中不敢相信對方雜役竟能掌逼自己,打傷同伴,夾住飛劍。
厚嘴脣對敵經驗不足,不然經過剛纔的過招,便能察出對方功力了得,不會貿然擲出短劍,等於將兵器拱手送給敵方。
厚嘴脣愣在原地,心中矛盾跑是不跑。
郝新不屑一顧地扔掉短劍,厲聲喝道:“束手就擒。”
見對方不用兵刃,厚嘴脣心下一橫拼了,欺身而上撲步劈掌,猛招出擊。
兩個人近身肉搏,各施殺手。
打鬥之下厚嘴脣出招既狠且猛,武功造詣不在烏恩格等人之下。
郝新腦中惦記比武場情況如何,不願跟他在此消耗時間,右手猛地一記重拳砸下,趁他擡手格擋之際,左手出指似電,點了對方腋下穴位。
這人也是兇悍,左胳膊雖被點穴位,右手左腳馬上同時打來。
電光火石間,郝新側身躲過出擊,同時雙手分別戳向對方拳腳穴位。這人才倒地動彈不得。
將這兩人捆綁個解結實,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不好好瞧熱鬧,跑到練武場幹什麼?”
兩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並不回答問題。
郝新玩心大起,撿起適才扔掉的短劍,在二人面前晃晃,“嘿嘿,這劍看起鋒利無比,不知道削在人身上會怎樣。”
厚嘴脣面無懼色,開口道:“我們是青山弟子,仰慕崇仙派,趁着機會到處轉轉,沒想到碰上你這個惡徒,不問事情原由背後偷襲。”
輪到郝新目瞪口呆,明明是你們鬼鬼祟祟偷襲我在先,反倒惡人先告狀。
見厚嘴脣臉帶狡詐,另外那人眼珠滴溜溜亂轉,看來兩人不會講實話,當務之急讓掌門詢問。
他留了個心眼,擔心二人當着掌門胡攪蠻纏,到時自己嘴笨辯解不明,點了他們啞穴,隨後一手提溜一人走向回去。
此刻比武場上羣豪喝酒聊天,大比武臺上空空如也,只因這是定奪最後勝負比武之用,現下五派已經統一意見,也用不着了。
塗宏偉,豐嘉思通過剛纔被白霜劍拆分,已然明白實力懸殊不敵崇仙派。
而江向志和楊永樂也各有自知之明,放棄奪圖。
尋龍圖自然而然留在崇仙派。
其餘四個小臺子上,各有一對人互相拼鬥,他們不爲奪圖,有的趁此切磋武學。
有的想解決當初矛盾紛爭。只不過爭鬥大有收斂,即便相互矛盾頗深,也點到爲止,並不像之前幾對仇家拼死拼活。
塗宏偉眼尖,老遠見一個雜役提着兩個本門弟子朝這邊走來,當即臉色一沉,“白掌門,這小雜役唱的哪出?”
這時全場人都發現這奇異場景。
郝新滿不在乎上千人好奇目光,徑自朝首席走去。
盧明濤厲聲問:“怎麼回事?”
郝新放下二人,將事情緣由詳細說明。
江向志陰笑着:“想不到崇仙派人才濟濟。小小雜役竟能制服兩名青山弟子。”
白霜劍不接他的話,示意盧明濤解開兩人啞穴。
厚嘴脣頓時裝出一臉委屈,倒打一耙說就是想轉轉,對方不問青紅皁白暗中偷襲,並要塗宏偉給他們做主。
塗宏偉身爲掌門,門下弟子受欺,若不能替弟子出頭,以後怎能服衆,青山派在江湖還有何臉面,當下臉色鐵青,“白掌門,你看怎麼辦?”大有興師問罪之意。
郝新急於辯解。白霜劍擺手制止,低頭看向兩人。
兩人面對白霜劍高深莫測的眼光,對視片刻後,均低下了腦袋。
盧明濤:“二位少俠若仰慕我派已久,爲何不光明正大提出?我派並非小氣,定當安排各位四下轉轉。難道你們師父沒教過江湖規矩?”
意思明顯,到那都要遵守規矩,甭管出於什麼原因,不經允許私自亂闖,我方任何人都有權制止。
塗宏偉氣的不知說什麼好,連連道:“不爭氣的東西。”
這時人叢中那個尖細腹語聲再次響起,“是你這個掌門不爭氣沒出息。敵不過人家拿徒兒撒氣。”
話聲剛落,白霜劍一聲爆喝:“滾出來!”震的頂棚灰塵簌簌而落。
所有人均是耳中雷鳴,心跳加劇。
緊跟着他對西南角揮掌拍出,掌力疾吐,一道淺灰色氣流直入其中。
就見一人被氣流籠罩,直愣愣地站起身,四肢動彈不得。
白霜劍往回一收掌,那人猶如被拴了繩子的螞蚱給硬生生地拽出人羣,重重摔在首席臺下。
此人身穿青袍,臉色慘白順着鼻孔流血,雙眼驚現恐懼。
郭威突然叫道:“啊,惡盜修能。”羣豪聽聞走進觀瞧。
有幾人頓時拔刀想了解此賊。均被崇仙弟子及時攔住。這些人曾經吃過修能大虧,對他恨之入骨。
白霜劍“就是他適才放的暗器,出言挑撥。”自打修能第一次使用腹語,打暗器傷人後,白霜劍用心警覺,可惜第二次還是沒能找出。
修能也對自己能力太過自負,將天下羣豪和東道主崇仙派沒放在眼中。再次說出腹語,這次算栽了大跟頭。
“他媽的,老子宰了你。”塗宏偉待要出手。
白霜劍阻攔,說道:“他背後應該還有主使的人。”
豐嘉思問:“何以見得?”
“諒他一個小小盜賊,也不敢趁天下英雄在此時機,貿然潛入我派挑唆是非。”
郝新發覺修能跟青山派厚嘴脣,兩人目光有意無意幾次接觸,急問:“你們認識?”
修能坐起身子,仰頭看郝新,滿帶鄙夷之色,“小雜役也配問我。”
江向志在旁怒道,“放肆。無恥小輩,這位少俠可是崇仙派武學弟子。只是身穿雜役服裝,爲的就是暗中防備你這等惡徒。”
幾位掌門聽出江向志表面怒斥修能,實爲告訴諸人,崇仙派爲了防範大家可謂想盡一切辦法。
塗宏偉面露兇狠,咬牙切齒:“我衆弟子因爲此人傷了不少,還請白掌門將他交由我來處理。”
豐嘉思也搶着要人。
白霜劍並不答話,他剛纔也注意到修能和厚嘴脣之間舉動。思緒片刻,“塗兄,我很好奇這二人入門多久?”
塗宏偉又問焦聰元兩人來了多久?
青山派門下弟子衆多,收徒事宜多交由焦聰元負責。
焦聰元回答二人來了半年,是帶藝投師。
塗宏偉認爲白霜劍還在怪自己徒弟擅闖,冷笑着,“怪我教導不周,壞了規矩沒經允許擅自亂闖,我自會給你交代。”
白霜劍哈哈大笑,“塗兄誤會了。別懲罰他倆,此事到此爲止。”說着親自給厚嘴脣二人鬆綁,“不知兩位投入青山派之前在何處學藝?”
厚嘴脣回答:“鄉下小門小派,上不得席面,不值白掌門過問。”
白霜劍若有所思點點頭不再追問,命大夫給他們治傷。指着郝新朗聲道:“這位不是我門中武學弟子。確是雜工。我見他天資聰慧,是個練武好材料,愛才心切,時不時指點他練點基本功。
不想他毫無規矩,出手傷了青山弟子,實在不該。”說着對塗宏偉和兩個青山弟子拱了拱手。
塗宏偉急忙還禮,“不敢,白掌門大人大量。”
盧明濤適才唱的黑臉,顯示崇仙派的硬氣,此地不是菜市場,任由隨意溜達,到了我的地盤必須遵守規矩。
白霜劍當下唱的紅臉,既表達我派寬宏大度,不予計較,又表明江向志所說郝新假扮雜役防範大家,是不正確。
羣豪意識到雜役能學如此武功,崇仙派可謂武學至深人才濟濟。
“打算怎麼處理修能?”江向志問。
“先關起來等羣雄散後,我會親自提問。”
江向志嘴角肌肉抖動幾下,狠狠瞪了一眼修能,森然道:“不知好歹,竟敢在比武大會上造次,活的不耐煩了,快快說出背後主使,免受皮肉之苦。”
修能並不答話仰頭大笑,望了眼楊永樂。
兩人相互對視。楊永樂突感不對,大驚失色道:“你看我幹什麼?”
江向志皮笑肉不笑,“楊掌門跟此人認識?”
“胡扯,我怎會認識這等惡徒。”
“楊掌門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和我有交情。”修能故意拖長了嗓子。
“白掌門我真不認識此人。”
白霜劍笑着,“楊掌門不必多慮。我看此人擅長挑撥。”說着拍了拍修能肩膀,“有智慧,可惜不用正道上。”命弟子將修能關進大牢。
然後大聲宣佈,“諸位英雄好漢,大老遠來此參加比武大會,給足了崇仙派和白某人面子。現下結局已定,承蒙四大門派禮讓,尋龍圖繼續留在崇仙派。”
正式宣佈完,底下衆人大聲叫好,鼓掌。
崇仙弟子更是興高采烈,歡聲雀躍。
四派弟子均無精打采隨意附和幾聲。來之前,志在必得的雄心壯志已到了九霄雲外。
白霜劍接着說爲了答謝捧場,崇仙派備下薄禮,每人發放車馬費十兩銀子。家中有急事的不挽留。
不着急回去的,可在此小住幾日,由門下弟子帶大家參觀敝派,遊覽山川風光。
此話一出,掌聲喝彩聲比適才過之數倍。
來的羣豪不是所有人都家境富裕,也有生活拮据。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
四派諸弟子不再垂頭喪氣,均想這趟雖未得圖但也沒白來。
郝新掰着指頭粗略估算,給出的銀兩至少有上萬兩,掌門出手大方。心底打定主意,忙完幾天便離開外出找尋大哥。臨走把月錢要了,當做路上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