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暇時,郝新找張大奎請假,去鎮上買禮物。
一進門,見屋內有四人和張大奎談論工作。
郝新只認得當中有張三。得知幾人是張三介紹前來幫工的。
當中一人身高顯眼,從頭到腳足有七尺,比普通人高出兩個頭。
身子粗壯結實,紫醬色的臉膛,滿臉鬍子蒼髯如戟,衣襟敞開,胸膛上虯結起伏的肌肉上長滿毛茸茸的灰毛。
灰毛當中夾雜些許黑毛。袖子卷得高高的,手臂上也全是寸許灰黑相間的汗毛。
其他二人一個身穿青布衣褲,腰裡束了根粗草繩,粗手大腳,表情呆滯。
還一人又矮又瘦,白淨面皮,眼似桃花,眉向上挑,滿臉輕浮之相。
張大奎告訴郝新往後菜地交由這三人管理,他只負責採藥,採露珠就行。
隨後給他們互相介紹,大個子的叫雷志。
雷志衝郝新笑着道:“你好啊,小兄弟。”一開口把郝新嚇了一跳。
雷志滿嘴白森森,又尖又長的牙齒。若要夜晚見了,足以叫人膽寒心顫。
同時雷志額頭上形成三道淺淺皺紋讓郝新越發感覺他整個臉跟老虎非常相似。
表情呆滯的叫周大寬。他點頭示意時,滿臉依然呆呆的。郝新懷疑是不是面癱。
又矮又瘦,滿臉輕浮的是崔勇。
張三說這幾人是他老鄉,以後還要郝新多多關照。
郝新客氣:“幾位比我年長,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除周大寬外,其他人都嘿嘿樂着。
郝新找準機會提出請假事宜,張大奎聽聞輕拍桌面,連連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他也有東西需購買,當下走不開。乾脆由郝新順道買回。
郝新推脫不了只好答應。
購買清單上是菜缸、木桶、洗漱、鋤具等各種雜物。
郝新套好馬車,想到來此已有三年,這是第一次下山。
心中高興左手一提繮繩,右手揮動鞭子空中一甩,拍的一聲脆響。那馬撩開四蹄,跑了起來。
沿途舉目四望,山道兩旁都是鬱鬱蔥蔥合抱的大樹,綠草蒙茸,漫山遍野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翠鳥爭喧,完全一派四季如春景象。
頓時來了興致,清清嗓子,放聲高歌。
“我駕着驢車,去趕集,甭提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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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拿小皮鞭。
揮悠,揮悠。
心裡很得意。
小毛驢你快點跑,快呀快點跑。
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我摔了滿身泥。”
一首鄉間小曲,被他唱的完全不在調上。
明明駕着馬車,卻唱起了驢。
那匹馬要是能聽懂人言,定要尥蹶子,發脾氣。
行了一個時辰。已然看見鎮子的牌樓。
牌樓四周種滿了莊稼地。
成片的稻穀被微風一吹,沉甸甸的稻穗有節奏地撥動着,好像金山在滑坡,風聲稻浪,恰似金色大海。
到了鎮上,四處轉悠發現還和當年離開那般,沒什麼變化。
街道店鋪林立,各種小買賣吆吼聲不絕於耳。
打穀場邊上七八個老頭老太太依舊席地而坐,享受着日光,侃着大山。
路過馬財主綢緞鋪時,往裡看了幾眼,也不知當年丟失的財寶找到沒有?
郝新想想挺有意思,倘若當年馬財主不僱傭潑皮將鎮上乞丐全趕出去,自己也不會跟蹤大哥,不能到崇仙派幫工,更別提學什麼武功了。冥冥之中都是註定。
隨後開始購買物品。
給後廚衆人買了茶葉,菸葉各二十斤。
給趙升挑選一隻文具店內最貴的毛筆,他不懂筆墨紙硯,認爲只要貴的質量一定不錯。
給常子興買了十斤上好大麴酒。
購買妥當,算賬時卻心疼不得了。花了半年月俸,但想到大家收到禮物後的開心表情,他也不心疼了。
忙了一個時辰既完成了張大奎交代的採購任務,也採買了自己所需禮物。
事項辦妥,郝新見時辰還早,找到鎮上捐客打聽房價。
他不忘曾放言有朝一日妖魔入侵華州大陸,必定挺身而出,爲華州和平安定奮戰。
但天下到處祥和安康之景,百姓衣食無憂。
邊疆久無異常,妖魔入侵可謂胡思亂想。
現下實際的是攢個幾年錢回鎮上買房置地。
娶媳婦生孩子,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再接大哥到鎮上給他養老。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
鎮上房價高的嚇人。
一個小院帶北房南房各一間,竟要價三十兩銀子。
郝新心中驚歎,此處距離首都帝安城數千裡之遙,爲何房價如此之貴。
算了算攢下的銀兩,八兩七錢。距買房,置地,娶妻差的遠呢。只盼望明年漲點月錢。
臨近中午,他肚子餓的咕咕叫。
駕車飲食街,來到當年討飯時讓他一直垂涎欲滴的羊湯店。
店兩旁四五家賣乾果的小攤。
郝新心想一會買點乾果回去。
“老闆,四個燒餅,兩個夾肉,兩個不夾肉,一碗羊雜湯。”
本想吃羊肉湯,當看到羊肉湯比羊雜湯貴了十文錢,打消念頭,尋思羊雜,羊肉差不多,吃啥都一樣。
不一會食物上桌,老闆笑嘻嘻地道:“客官,你要的東西齊了,再要啥叫我。”
時隔多年這店老闆沒換人,郝新已經長大,不同於當初又黑又瘦,破衣爛衫的乞丐模樣,老闆已然不認得。
他看郝新將兩個夾肉燒餅裡的肉,分出一部分,夾到另外兩個燒餅內。等於四個燒餅都夾了肉。心說過日子好手。
郝新一口燒餅一口羊雜湯。
燒餅皮脆內軟,羊雜湯濃郁回甘,完全沒有羊羶氣味。口腔瞬間被肉香充滿。
吃了幾口覺得不過癮,拿起胡椒粉,辣椒油倒進羊雜湯不少。
不一會滿頭是汗,辣的直吐舌頭。
老闆笑道:“我們的辣椒是真正越國野山椒,辣地很。”
此時就聽外面,一陣喧譁,“快走,快走,他們來了。”
“別收拾了,不值錢的不要了。”
隨之一陣慌亂腳步聲響,由近而遠漸漸散去。
緊跟着,哐鐺!
店門被人用力推開,確切地說應是被人用力踹開。
郝新回頭,見闖進五個,二十來歲吊兒郎當的少年。
這幾人穿的花裡胡哨,有一人衣服大敞,肚皮上紋着亂七八糟,具體不知是啥的刺青。
兩人是大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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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頭髮亂糟糟,油蓬蓬像是許久沒洗過頭。
最後站着一人嘴裡叼根竹籤,雙眼透着兇狠。
其中一個光頭,伸手摸着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道:“一百個燒餅夾肉,五十個全瘦肉,五十個全肥肉,包好帶走。”
老闆點頭哈腰,臉上的皺紋幾乎堆在了一起,笑着道:“幾位爺,肉肥瘦相間纔好吃。還有那個……那個……”
光頭不耐煩道:“有話說,有屁放。”
老闆咬咬嘴脣,蹦出句話,“這幾個月的帳是不是結一下。”剛說完就聽啪地一聲。
老闆臉上結結實實捱了光頭一耳光。
“他媽的,還怕大爺吃完不給錢。”
郝新認出這幾人是鎮上潑皮流氓,當中叼竹籤的正是三年前,馬財主僱傭趕跑鎮上乞丐的流氓頭目。他雙眼充紅,眉宇間露出兇狠,
另一個光頭髮現郝新緊緊盯着他們老大,表情中帶着憤恨,指着郝新罵道:“傻逼看什麼看,找死啊?”
郝新此刻腦海中浮現當時慘景。
地痞流氓手持鐵棍驅趕乞丐,不管老幼病傷,均是下手往死裡打。
有幾個當時跟郝新差不多年紀的同伴還一個大伯都命喪棍下。
郝新越想心中越恨。拿起瓷碗,用力擲了過去。
那光頭伸手一擋,嘩啦一聲,瓷碗撞上了他手臂,登時粉碎。
頭手臂鮮血直流,“啊喲”一聲,喊了出來。
另一光頭見狀飛身撲了過來,郝新躍起身飛腳向他踹去。
這光頭撲的太急,郝新這一腿又踹的狠,根本閃避不了。
噗!正中胸膛,直飛出去。
流氓頭目和紋身地痞從後腰掏出匕首。
油蓬頭舉起長凳,三人紛紛叫罵着,撲將過來。
郝新左右晃動,身形靈便,閃身避過幾人攻勢。
那個頭目也是練家子,飛快挪動步伐舉着匕首對準郝新又削又剁。
郝新情急之下,右手食中二指併攏,使出鐵指劍,對準頭目揮來匕首迎了上去。
鐺啷脆響!匕首頃刻間斷爲兩截。
趁頭目驚愕之際,郝新猛探手抓他後腰,舉了起來,用他身體擋住另外兩人攻勢。
而後迅速將頭目腦袋往桌上搗去。
嘭!接着噗嗤,頭目腦袋鮮血四濺,桌面卻完好無損。
郝新接着雙腿連環,噗噗!兩聲,都踢在頭目肚子上。
那頭目身子瞬時飛向一邊,哐樘!撞在牆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上翻白眼昏死過去。
紋身地痞見勢不妙朝外跑去。
油蓬頭則是掄起長凳擊向郝新的後腦。
郝新耳聽身後風響,反過一拳,咔嚓一聲,長凳被打的粉碎。
跟着連出兩拳,擊在油蓬頭胸口,咯咯聲響,油蓬頭肋骨齊斷,癱倒在地。
郝新快速拿出一把銅錢放在桌上,笑對老闆道:“桌子挺結實。”
老闆嚇的縮在角落,再擡頭時店中除了幾個受傷地痞,那還有郝新身影。
郝新望着紋身地痞的背影。使出凌波追月,一縱一蹬,恰似追擊獵物的猛豹,身子竄出六米多遠,已到紋身地痞身後。
伸手抓他後領,用力向後甩出。
紋身痞整個身子瞬間像離弦之箭倒轉向後飛出。
這痞子平時是欺軟怕硬。
店內打鬥時發覺對方厲害,趕忙脫身逃到街上玩命狂跑,忽覺後面被一股強大力量抓住,還不等轉身出招,身體已騰空,快速往回竄。
他雙眼與街兩邊百姓對視下,從人們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
咚!他全身一陣劇痛,雙眼一黑,無了直覺。
這時不知誰告了衙門,幾名衙役手持鐵尺單刀,慢悠悠走向羊湯店,老遠就喊:“官府辦差,閒雜人等快快離開。”
衙役們料到肯定鎮上痞子惹事,痞子們有靠山。
當天抓了第二天就能放出。
所以對這些事情不上心,晃晃悠悠地去辦案。
不過他們這次萬萬想不到,地痞們碰上了硬茬。
郝新看着速度好似烏龜的衆衙役,嘿嘿一樂,快速跳上馬車,使勁揮動鞭子抽像馬背,同時大喊:“駕”
那馬仰頭一聲嘶鳴,奔開四蹄飛快離去。
郝新心中舒暢,總算出了當年惡氣。高興之處揮動雙手虛晃幾下。
他的功夫經過刻苦訓練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層次,此次初次臨敵,沒有太多經驗。要不已他現有功力,幾招之內可至那幾個地痞於死地。
快到門派時,停下馬車,找塊山坳處挖了深坑,將買給常子興的酒藏好,尋思交了差,空閒時把酒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