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晚上的宴會,你要帶我去嗎?”
冷憶不明白任思念爲什麼要把一堆資料遞給他,還要讓他把資料打到筆記本電腦裡,那些資料都是關於今晚白茶花簽約招待會的啊,雖然任思念什麼事情都不瞞着他,可他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男孩子,懂得什麼是應該知道,什麼是不應該知道的,所以這些東西,他從來都不碰的,也不想去碰去看。
“是啊,我要帶你去,不想和我一起去嗎?”
任思念眯着眼睛一邊玩弄着手指間的煙,一邊看着那邊表情驚愣的冷憶,在她的心裡,她始終是琢磨不透冷憶的,這個少年跟在她的身邊也有一些時日了,她苦盡心力地對他好,可他仍然一片淡然,不管她許給他什麼好東西、好事情,他都只是回答一句“是”,過後也不在提起,像他這般不求物慾的人,任思念還是第一次見過。
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若是別人知道任思念要帶自己出席高貴的場合,早就已經興奮盎然了,而冷憶,他倒顯出一副惶恐的樣子,漆黑的眼裡寫滿了不安,好像很害怕似的。
“姐,我可以……選擇不去嗎?那種場合……,我不喜歡!”
許久,冷憶終於說出心裡想說的話,這話他也就敢和任思念說,如果是換個別的主人,這話他怎麼也不敢說,輕則一頓辱罵,重輕就是一個嘴巴啊,會被罵作不擡舉的,可他相信任思念不會那麼對待他的,只是即便相信,他也仍是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手在文件上婆娑着了,想着如果任思念對他的請求說不,他立刻就着手打文件,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苦練電腦,打字的速度已經很快了,這些文件不出一個小時,他就能打完的。
“是怕秦逸三嗎?”
任思念把手裡的煙放到了桌子上的水晶菸灰缸裡,任那燃燒的菸頭,飛舞出嫵媚的青煙,而不看一眼,那根菸自點上開始,便一口也未吸過,她的眼神一直都在冷憶的身上。
“不,不是的,姐,我不怕他……”
冷憶說得是實話,他現在是不怕秦逸三了,一開始怕,是因爲他不瞭解任思念,他怕任思念也是和秦逸三一樣的人,那樣……他的生活不就是和地獄一樣了嗎?可是當他與任思念生活一起後,他了解了任思念的品性,那些對秦逸三的恐懼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他不願意去,只是……
“那是爲什麼?怕別人嘲笑你嗎?還是……”
任思念笑得很溫和,冷憶那副彆扭的模樣,讓她忍不住地心生憐惜,這樣單純的少年心懷,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姐,我就是不想去,可以嗎?”
任思念說的原因,可能是有一點,但具體是什麼,冷憶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就是不喜歡那樣的環境,還不如自己呆在家裡看看電視、聽聽音樂呢,也不想頂着都快笑麻木的臉去迎對那些不認識的達官貴人。
“可以,你若不喜歡就不去,從家裡等我回來,不過,文件還是要你打的……”
就如冷憶所料的,任思念果然沒有強迫他,這讓他很開心,細長的指輕巧地翻起文件,那隻手熟練地打開了桌子上放着的筆記本電腦……,感覺着任思念細嫩的手環在他的腰上,心裡便有一種強烈的滿足感了。
“姐,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甘心給你做的,姐,我就求你一件事,你……你不要……別不要我……,姐,我喜歡你!”
這事冷憶在心裡已經想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勇氣真正地說出口,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把這話說了出來,說完後,他的臉也變得紅似朝霞了。
“呵呵,怎麼突然想說這話了,傻小子,你說喜歡我,是想我嫁給你嗎?”
任思念的心明明因爲冷憶的這句話快速地抽搐了一下,可她的眼裡卻婉轉流媚地浮上一層玩味的笑,她不能就這麼的把心裡所想暴露出來,她不能,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佔有冷憶,冷憶在她的心裡弟弟的情份是遠遠要多於情人的,這一點,她深深的明瞭。
“沒……,我知道……我知道姐是不會嫁給我的,我也不配娶姐,我……,我只是喜歡姐,想和姐在一起!”
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任思念和他說了翰司的事後,他就越來越擔心了,特別是聽到那個奇怪的病毒名字,更是擔心的緊,就怕任思念會在這場爭鬥裡,被人算計,那他的心……
“呵呵,你乖乖的聽姐的話,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姐,派人把你母親和你弟妹接過來,姐帶你們一起離開這座城市,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任思念說到這裡時,眼裡的迷離之情已經遠遠蓋過希冀了,這件事,她不確定她能不能做到,現在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安慰冷憶,心裡卻已經盤算着要如何爲翰司報仇,除掉那個跨國的黑暗勢力。
“那樣……真好!”
冷憶聽到任思念的話,打字的指都不由自主地停在鍵盤上了,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筆記本的屏幕,彷彿那裡不是他打的文件,而是任思念所描給的美好未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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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帝,我的心臟不好,我就不去了,藍映塵,你看……李先生身體不好,我暈高,保護這幾位娘子軍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陳諾說得是事實,他今生所最怕的不是自己那位神經時刻緊繃的媽,而是……高!
看着那飛來飛去的雲宵飛車,他的頭都大了,這要是上去……,他不得把命搭裡啊!
每一次坐飛機都像是要了命一樣,一定得吃上幾片緩解的藥,他才能坐得上去,否則,飛機就是他的墳墓了。
“沒問題,交給我好了!”
這次遊園,藍映塵還是很開心的,雖然沒和許願溝通幾句話,可他們的手卻是緊緊相拉在一起的,許願擡頭偶爾衝他一笑,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來之前所想的那些話,也就全都忘到不知哪個爪哇國裡去了。
“你和程小姐,帶小念去玩吧,蘭喻,你要不要也試一試,那個……我們家遺傳性暈高!”
這件事,許願一直不太願意承認,那就是她和陳諾在身體以及心靈上的相通,可事實卻的的確確如此,陳諾的不舒服,就是她的不舒服,而她難受的時候也就是陳諾難受的時候,這甚至包括了她一個月很特殊的那幾天……,連帶着陳諾也跟着頭暈腦脹,對這件事,她止口不提,她是無所謂,她可不想讓別人嘲笑陳諾,一個男人……也有“生理期”,哎,她這個妹妹算是連帶着她那個倒黴的哥哥也跟着受罪了。
“好,既然來了,當然要試一試,哼!”
米蘭喻揚了揚高傲的頭,幫着程鑰推着程唸的小輪椅,向排隊口走去了,藍映塵擔心地看了一眼許願,然後說:“我一會兒就下來了!”,手也是極其戀戀不捨地鬆開了許願的手,去排票口買票去了。
“小願,你去看看李俊秀,把這瓶水給他拿去!”
見那四個人前後進了極口飛車的遊戲城內了,陳諾從衣兜裡拿出一小瓶水遞給了許願。
許願接過陳諾遞給的水瓶,下意識地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大樹下歇息着的李俊秀,心裡涌上一絲暗暗的酸楚。 ▪ttκa n ▪¢ Ο
這一路上,她本來是應該去扶着李俊秀,替替哥哥,可……哎,藍映塵的手一直拉在她的手上,她有什麼理由讓藍映塵鬆手,而她去扶別的男人呢?
“去啊,我保證李俊秀喝了這水後,比現在的狀態還能好,快去吧,一會兒他們該下來了!”
陳諾見許願站在那裡不動,連忙催促道,妹妹心裡想什麼,他怎麼會不清楚呢,唉,李俊秀這個人品起來還是不錯的,談不上他比藍映塵好在哪裡,也談不上藍映塵哪裡不如他,他就是覺得藍映塵和妹妹在一起,這段感情很不成熟,因爲藍映塵本身就不是個成熟的人,這讓陳諾不放心啊!
李俊秀過盡千帆,還能有如此遺世獨立的氣質,這讓陳諾很欣賞,這也是陳諾想讓許願和李俊秀在一起的原因。
許願聽完陳諾的話,拿着這小瓶水,向李俊秀坐着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