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李俊秀?”
許願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倚門而立的白衣男人就是電話裡那個自稱爲房主的人。
“是啊,我是李俊秀,你來看房子的?”
他半眯着那雙丹鳳眼,內斂着清冷慵懶的眼神,一抹薄脣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優雅的弧度。微長而凌亂的頭髮隨意地散在臉頰兩側使整張臉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柔,宛似清輝初吐後的那輪明月。
他頎長清瘦的身體足有一米八五,骨骼勻稱地撐着身上那件白色的長衣長褲,小麥色的皮膚從大口的V字領裡顯出難以言說的性感。
“是的,我是來看房子的!”
許願的眉輕輕地皺了一下。
男人,男人可以好看,可以斯文,可以俊朗,甚至可以醜露,但……男人絕不能像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樣如妖般嫵媚,不似人間所有,這樣會遭人疾妒的。
“裡面請!”
李俊秀讓開了身子,把許願領了進來。
李俊秀的家是一幢全越的高檔公寓。剛好在許願將要上班的那條路上,又恰好在通勤站的對面。
許願從“安城”出來後,就沒有坐車而是一直延街走着。她想盡快地找一所合適居住的房子。
查街頭的廣告看了幾家,進中介交錢也看了幾家,房子都不太滿意。
走得實在太累了,就進了一家網吧休息。李俊秀的這處房子是她從網上的一個貼吧裡看到的。
看完後覺得這處房子特別合適,她就打了電話。
許願記得電話裡的聲音很是動聽。她還以爲將會是哪個美麗的女子成爲自己的房東呢!卻怎麼也沒想到,竟會是個像千年妖怪幻化成的男人。最可笑的是,這個男人竟還叫李俊秀。
“樓下的這個一室一衛租給你,廚房我們一人一半,以中間爲界,男左女右!樓上是我的私人空間,以樓梯爲準,不許上去!”
許願從屋裡轉的時候,李俊秀懶散地坐在沙發上說着。
許願推開門,進了那間李俊秀說租給她的一室。
一張單人牀,一處鑲在牆裡的衣櫃,書桌和椅子一應俱全。雖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屋子長時間沒人住過,但竟卻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許願不由得轉身看了看坐在沙發裡的那個男人。他?他不會真得是個妖怪吧!這是第一次,許願對自己的無神論產生了懷疑。
還沒見過哪個男人的屋子能幹淨成這副模樣的。不只這間屋子,就這樓下的一切飾品幾乎都是白色的。這抹白,都和那小臥室裡的東西一樣,白得不沾一絲灰塵。整潔得似乎不向是人住過的地方。
許願看的前幾個房子都是因爲屋裡髒得無法忍受,而現在,許願又明白一個道理,乾淨到一定程度也是無法讓人忍受的。
“你覺怎麼樣?”
見許願把臥室、衛生間、廚房都看完,李俊秀站起了身,站到了許願的面前。
這個足足比自己高兩頭的男人,雖然清瘦卻給許願一種從沒有過的壓迫感。
“還好,一個月五百是嗎?”
錢,錢纔是許願最關心的問題。她實在不相信,這間屋子會這麼便宜。雖然是合住的,可是這裡的房子哪有這種價格的啊!這可是全城最高檔的公寓啊!
“是的,五百,但是我有別的附加條件!”
李俊秀一邊點頭一邊又接着說:“一、不許帶外人回來,無論是誰,二,不許帶帶毛的東西回來,包括任何寵物,三、不準吸菸,不準喝酒,不準隨地吐痰以及亂扔雜物,四、個人衛生和公共衛生必須按時檢查,五、必須在夜間十一點以前回來,否則我會反鎖大門,六、……”
還沒等李俊秀說完,許願就打斷了他,“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是房主啊,比我們學校的寢室老師管得還多!”
“許小姐,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房主就好,這些我有權說!六、不許打聽雙方的個人隱私,七、……”
許願瞪着一雙含着怒火的眼睛,看着站在她面前那個仍在宣佈各種條約的男人,真想有個衝動,上去給他一拳。
在許願強忍着不爆發的這個緊要關頭,李俊秀終於陳訴完他的二十一條不平等條約了。
“還……還有嗎?”
許願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
“本條約我擁有最終解釋權,還有,如果你違反任何一條,我都有權利把你請出去,並且不賠償任何損失!”
李俊秀毫不在乎許願的態度。這種態度他見得多了。
許願安下心神想了又想,終於她還是決定要忍辱負重。因爲在短期內實在是找不到比這裡更合適的房子了。
“這是一百元錢,我給你的抵押金,你給我寫個收條吧!”
許願妥協後產生的無奈表情,讓李俊秀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在三天之內你若覺得後悔,這一百元我會還給你的!”
他電視櫃裡找了一張紙,隨意地寫了兩筆,遞給許願。然後又把一張房產證扔給了許願。
“你這個人真單純,有你這麼租房子嗎?什麼也沒看過,就給人家扔錢啊!那是房產證,上面有這間房子屬於我的證明!”
許願斜眼看了李俊秀一下。她沒有拿房產證而是拿起那張李俊秀打的收條。
看房產證有什麼用,在假證滿天飛的世界裡若是想騙人,有再多的證也沒有用啊!
許願的眼神落在了那張收條上。潔白的紙上那幾筆隨意的字如李俊秀本人一樣,妖異得透着邪魅,卻極端地漂亮。
“我不會後悔的,你收拾一下吧,我明天或後天就要搬過來的!”
就算李俊秀真是妖怪,許願都忍他了。最主要的是得有個容身之地啊!她和藍映塵的終身大事都在這全力一搏之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