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深便不再做聲了。
心裡卻犯起了嘀咕,既然不用找,那做什麼還要府衛有什麼情況立即前來稟報呢?
還有,這個男人一直說培養,可他就看到他教她識幾個字而已,這也叫培養?
待卞驚寒淨完手,管深將銅盆裡的水潑掉,驀地想起一事:“王爺,彩珠是這雲隨院的大婢女,如今被處死,那這雲隨院得再提一個大婢女起來,王爺看,是素芳呢,還是佩丫?按照資歷,應該是輪到素芳了,但是佩丫似乎更老實聽話一些......”
“這種小事也要問本王嗎?”卞驚寒放下撩起的衣袖,瞥了他一眼,轉身,朝廂房的方向走。
“是,那奴才就自己做主了。”
剛準備喊個婢女過來將銅盆、錦帕之類的東西收拾掉,前方卞驚寒驀地停了下來,回頭問他:“佩丫是不是就是上次那丫頭救下的那個婢女?”
管深怔了怔,不意他突然問這個問題。
“回王爺,是的。”
回完,就等着對方指示,卻又發現對方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轉身走了,留下他一人站在那裡懵逼了好一會兒。
所以,這個男人的意思是,佩丫做大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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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驚寒走到半路,遇到婢女素芳,素芳垂眸頷首,盈盈一欠身,對他畢恭畢敬行禮:“王爺,廚房的晚膳做好了,請問王爺是現在用嗎?”
“暫時不用。”卞驚寒腳步未停。
素芳眼睫顫了顫,“是。”
再擡頭擡眼,卞驚寒已經走了老遠。
望着他的背影,她都禁不住心跳踉蹌起來,雖然她知道,方纔這個男人或許看都未看她,就如同那日在聽雨軒,她特意梳妝了一番、戴着嶄新的簪花給他上茶時一樣,他正眼都未瞧她一下,但她今日不氣。
因爲她心裡高興。
彩珠終於死了,那個成日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彩珠終於死了,終於輪到她給這個男人傳膳了,她終於離這個優秀尊貴的男人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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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廂房,卞驚寒將桌上的燭火捻亮,便脫了身上的袍子,這身是專門進宮面聖穿的,在府裡,他還是習慣穿軟袍。
本打算就只換外袍的,卻發現中衣的左袖上一片溼潤,他知道,是手臂上的傷還未好,方纔練劍牽扯到了,造成了傷口出血。
皺眉,他將中衣裡衣一起脫了。
就在他只着一條褻.褲,走到櫥前拿衣服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異樣,他眸光一斂,猛地回頭。
便看到他的牀榻底下,趴伏着一人一猴,而人正探着小腦袋癡癡怔怔地望着他。
大概是被他回頭的動作驚得回過神,“啊”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然後又趕緊往牀底裡面爬。
卞驚寒:“......”
說實在的,有那麼一瞬間,卞驚寒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懵了片刻,才神色一凜,大步上前,躬身將牀底下的人手臂一攥、一拽,扯了出來。
“聶、弦、音!”
“啊,痛、痛、痛,王爺輕點......”絃音齜牙咧嘴,因爲被男人老鷹抓小雞一般提着,她只能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