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97_第九十七章 狹路
且說如月跟着那班人來到廟門外,侍衛抱着男孩停在一株古槐下。【葉*】【*】百度搜索網W 如月不等人家相請,徑自上前去看症狀,侍衛要攔卻被那丫鬟阻止了。如月讓侍衛把男孩放在地上躺好,她回憶着當年中醫給他們教的法以指代針,揉壓雙側合谷、內關、風池、天突、膻中等穴位,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明白,柔聲道:“小哥兒你彆着急,沒事的,放鬆些,一會兒就好了。你呀不過是吸了不乾淨的空氣引起的急性哮喘,咱們已經出來了這就要好了。試着咽口水,像我這樣。”說着她做了個示範,那男孩儘量跟着做,但顯然很難,如月繼續讓他放鬆,掰開他握緊的手,展平輕輕握了握,又繼續按摩穴道,“你做的很好啦,馬上就要好了,放鬆,對,很好,你若是緊張氧的消耗量會增加,放鬆了就會感到輕鬆了。”過了不知多久,如月見他終於平靜下來這才鬆了口氣,擡頭對那丫鬟笑了笑。此時她才發現衆人都低頭肅容,有的竟還在發抖,那男孩忽然對她身後笑了,強撐身起來道:“姑姑。”
如月唬了一大跳,起身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旗裝女正站在自己身後,臉色煞白,直到此時她才上前摟住那男孩,眼裡含淚卻強忍着,心痛道:“你還笑的出!差點出大事!爲什麼亂跑着玩!不是讓你聽碧璽的話去廂房休息的嗎?!出了事兒讓我怎麼向你阿瑪交待。早知就不帶你出來了。還難受嗎?大夫馬上就來了。”
男孩扶着那女,跳了兩下道:“沒事啦,姑姑你快彆着急。這位姐姐真有本事,你是女,女也能當大夫嗎?”
如月已打量了那女好一會兒了。但見她十**的年紀,姿容清秀,未着水粉,陽光下如月看到她的眉毛可能太淡,完全是用眉筆畫出來的,脣色卻有些發紫,不知是冷的還是天生如此。 ~她梳着小兩把頭,只戴了朵紅色的宮花。耳上紮了三個耳洞,具戴着耳飾,離得近能看到她青蓮色羽紗出風毛斗篷下穿着紅色的氅衣,領上圍着灰色大貂鼠風領。當這女看過來時,如月的心裡竟打了個突,這麼年輕的女人居然有一雙銳利而世故的眼神,雖然還有淚可如月卻沒有一點覺得軟弱可憐。
“這位姑娘。網 高品質更新 多謝你出手相助,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女說話時有着自然流露出來的上位者的氣質,隱隱有傲慢卻不突兀,似乎本該如此。她身後兩個丫鬟怕她累着似地上前扶着女的手臂,女自然的搭着,如月看到她手上的甲套發着金屬的光澤。這女定出自京師名門。也不知是誰家的夫人,此刻如月不敢莽撞,端正了神色行了禮,才道:“小女姓琅。”
那女似乎有些意外她回話的簡短,踟躕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如月,帶着揣測意味道:“琅姑娘,似乎不是京師人?來京是探親還是訪友?”
如月有些意外她會這麼問。也沒多想就道:“我是江寧人,來京是隨母親探望朋友的。過幾日就要回去了。”
“那麼在京師可有親戚?”
如月怔了怔,疑惑道:“沒有。”
那女似是鬆了口氣,神色柔和了些,“還未問姑娘住在哪裡。我好登門親自答謝。”
如月聽了忙擺手道:“這位夫人。不用了,只是順手救人。您也謝過了,這事兒就這麼了了吧。哦。對了。只是下回可不能讓這位小公再到空氣不好的地方去了。特別是開了春,花粉是會影響到呼吸道的。 ~”
女顯是聽不懂她說的術語,也沒問,只道:“我會留意的。是了,我聽說姑娘家裡是開醫館的?姑娘倒是受了真傳呢。”
如月也不多解釋,就勢點頭道:“嗯,我父親是個大夫,也做藥材生意,我多少知道些,這次也是巧,以前我見過這病症發作後緊急救治,要不然也是沒法的。”
女淡淡笑了笑,“你過謙了。”說着她的眼神落到如月的手腕上,臉色頓時變了,她又仔細盯着看,突兀的問道:“姑娘真是第一次來京?”
如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戴着文先生送的佛珠,難道是師傅認識的故人?可年紀不太像啊,她回道:“正是。夫人爲何有此一問?”
女掩飾了神色道:“啊,沒什麼,只見你戴的佛珠很眼熟便以爲……算了,可能是我瞧錯了。”
如月心思飛轉,直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論對文先生還是眼前的女自己都不瞭解,若是意外的捲進什麼恩怨是非裡豈不是大糟?於是故意隨意道:“啊,這是我小時候母親從廟裡求來的,戴了有近十年了。廟裡的東西都挺像的。”
女聽了一笑沒再追問,又低頭問了男孩許多話,都是身體如何,感覺怎樣的話。如月站在那裡一時不知該走還是該留,她突然看到寶絡和琅小山站在侍衛圈之外,焦急的看着自己,她便對他們點點頭,眼神告訴他們說沒事。
好在很快大夫就來了,那大夫一見女行了跪禮,拘謹道:“見過福晉。”
女道:“行了,快來看看哥兒怎樣了。”
大夫過去又是號脈又是觀色,最終得出了無事的結論,又囑咐了些和如月說的相似的話,那女又看了如月一眼,揮手讓大夫退下了。
叫碧璽的丫鬟上前來對女耳語了幾句,後者冷冷的看向了方纔要趕走如月的婦人,那婦人見狀低下擡頭不敢與其對視,女卻沒再看她,溫柔的對男孩道:“你還不快快謝過救命恩人。”
男孩嘻嘻笑着對如月抱拳道:“謝謝琅姐姐救命之恩。”
見男孩叫人家姐姐極是順口,女好氣好笑道:“你呀,小小年紀從哪裡學的油嘴滑舌。這會回去定讓你阿瑪好好罰你在家呆着練定性。”
男孩立即苦着臉求道:“我喜歡姑姑,就要待在姑姑家嘛,而且我也喜歡小弟弟,每天都要求菩薩保佑小弟弟健健康康。”
女聽他這麼說臉色微凝也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對如月道:“我今日是來寺裡祈福的,也沒多帶銀兩,這東西你收着,算是我的心意,日後定當厚報。”她見如月想要推辭,便接着道:“我知道姑娘秉着治病救人之心纔出的援手,並不是圖利。只是救了人就是救了人,人命大於天,就當成全我的感激之情吧。”
說着她解下荷包看了碧璽一眼,那個丫鬟上前接過來又雙手奉上,見那女已然這樣說了,如月也不矯情,接過來道:“多謝。這東西我收了,可是厚報就不必了。若無事,小女這就告退了。”
那女似是略有吃驚,碧璽也似很訝異似地看着她,不過最終女並沒說什麼而是點頭道:“好。但願有緣再見。”
如月對她點點頭又對那男孩笑了笑,迎着寶絡小山所在走了去。
女見三人遠去方攜了男孩的手向馬車走去,後面一衆人小意的跟着,她不顧男孩的反對,堅持讓人送他回了。待車走後,她突然問道:“爺還在柏林寺嗎?今兒何時回宮?”
碧璽道:“回福晉,蘇培盛遣賈進祿回話說貝勒爺今兒還待在寺裡和性音大師論佛。怕是要晚了。”
女嘆了口氣,又道:“那個姑娘,你讓人隨着去了嗎?”
碧璽道:“遣了王侍衛跟着去了。您,不放心?”
女淡笑道:“這琅姑娘來的未免太巧了些,咱家爺從來都是個多心的,我可不想在這時出什麼岔,雖然看着沒問題,不過跟去看看也好安心。再者……”她猶豫道:“姓琅,還有那串珠……不得不小心些。”
碧璽點頭道:“福晉說的是。只可恨昭平家的,怕是沒安好心。”
女道:“這個我省的,回頭自會讓人治了她,今兒實在是懸,要是真出了事……阿彌陀佛,明兒我還是得回去一趟,若爺問起,你就如實說了。”
碧璽應了。女幽幽嘆道:“真是多事之冬啊。”說着她已來到自家馬車前,馬伕跪在地上,女手搭在碧璽的肩上,腳踩着那車伕的背上到了車上。暮色中數輛馬車漸行漸遠。
若是如月此刻在這裡聽到上面的對話,她一定會尖叫起來,激動的恨不得去讓人家簽名留念,又會去感嘆這是多麼熟悉的清穿小說中定會出現的巧遇啊,遇見必不會尋常,果然如是!因爲這女正是烏喇那拉氏,四阿哥胤禛的嫡妻,未來的孝敬憲皇后!當然,當她知道這些事時已是很久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