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120_第一百二十章 紅樓
如月斜睨她一眼:“都沒做姐姐的樣。( ·~ )網 高品質更新 ”她咳嗽一聲解釋道:“不過是看小曹年紀最小,身體要多注意保養,將來還要娶妻生做大事的,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曹蕤撲哧笑噴出來,“你覺得連生體弱多病嗎?哈哈,我家這個弟弟雖及不上濟蘭哥哥,但他能開五力的弓啦,也從不生病。你要給人也該送雪竹呀。”
雪竹咬了咬嘴脣不吭聲,濟蘭忽然道:“如月是好意。小曹就收下吧,她這也是爲謝你家這些時日的照顧才送的,她下來還在犯愁不知送什麼纔好,外面有的你家都有,也就是海外的東西有些稀罕才選的這個,用不用的上有備無患也是好的。”
曹蕤笑呵呵的讓曹顒收了禮。如月感激的看向濟蘭,少年似乎並未察覺到又招呼大家吃茶品點心去了。
幾人說說笑笑,如月一半的心願已完成,她見時辰不早,便循着詩書的話題扯到了小說野史,他們都是能說到一處的,又都是少年人誰沒偷偷看過幾本歪書,嘻嘻哈哈論了好一會兒如月終於尋到了個由頭,說道:
“你們說的那些不稀奇,也不過就是講狐怪妖精書生小姐的。阿隆索曾給我看過一本海外奇書,是他遊歷到大清近海某個小國時買來看的,只不過寫的是洋文我看不明白,他大約給我講了講,說的是那裡有個大城,譯成咱們的話叫做石頭城。”
曹蕤一聽便笑了,“一聽這話就是杜撰的,海外哪裡正好也有個石頭城?”
如月一本正經道:“怎麼說是杜撰的呢,人有同名別國的城市怎麼就不能叫這個名兒啦。 ~這個故事呢卻不是因爲城名而是因爲一塊被棄美玉引發的故事,玉通石。故此這個故事便起名叫石頭記。”
曹蕤笑道:“算你能自圓其說。你且往下講。”
如月嗯了聲,喝了口茶,這才慢慢講了起來。網 高品質更新 “傳說西方天界有塊神帝用來鎮妖用的石頭,用了萬年後妖不爲妖,或死或修爲仙了,它自然便沒用了,神君也忘了有這麼塊石頭,又過去了千年。石頭感到很無趣,它常聽飛鳥魚蟲提到人間繁華,便想經歷一番,便求上神讓它去享受人間榮華,上神心血來潮便允了,就讓它化身爲玉,隨着一個到人世歷劫的仙家投胎來到這石頭城。當然那會兒還不叫石頭城,叫什麼已沒有記載了,那位仙家投胎到一個世家做公,家人見他銜玉而生就叫他玉兒,這個玉兒生活的園有幢樓名叫紅樓,有一日……”
如月所講自然是根據《紅樓夢》改編的。大抵她是爲了讓曹家姐弟居安思危,故此並沒有大講男女情事,而是將大樹底下好乘涼另解了一番,同氣連枝有好處亦有風險,又再三提到樹倒猢猻散的悲慘。她提綱挈領的講的簡單,縱是如此聽故事的幾人也不禁爲跌宕起伏的情節而心緒起伏,特別是曹蕤,聽到黛兒含恨病故玉兒錯娶金釵最後出家。她竟忍不住流下淚來,如月汗……咱不是讓你注意這些啊。倒是曹顒聽完嘆息了番,道:
“一朝天一朝臣,原來海外也是如此。聽這故事,寫書的人定是遭遇了此等變故方能寫的這般入情。着實可嘆。【葉*】【*】”
如月看了他一眼,帶着提示也長嘆道:“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就是另一回事啦。多少人都深陷富貴而不得解脫,自以爲能榮耀幾世永遠如此。殊不知也就是轉眼大廈傾,待到家破人亡了纔有覺悟。啊,據說寫書人還自提過一首詩,當然他寫的是西洋詩,翻譯過來就是: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能寫出這樣的詩,能感悟這般深刻,也不知他有沒有恨過呢?”
曹顒點點頭道:“我想他無奈更多一些吧,這到底不是他能決定的。要怪也要怪帝王無情啊。”
如月一聽便噴了,好吧,算你狠,現在就把四四怪上了。
雪竹卻道:“還好他家有個蘭哥兒,算是光耀門楣了。就是可憐他母親沒享到福。”
曹蕤幽幽道:“說來玉兒家的富貴散了還和元貴妃去世有關係,如果她能一直受到帝君的恩寵也不至於被抄家。最可憐就是黛兒,無依無靠母親死了就寄人籬下,父親病故連家產也被奪了,最後沒能嫁給意中人,含恨而終。”說着她的眼圈又紅了。
如月囧了,果然不論古今真是百樣人讀出百樣紅樓夢啊,她還待說什麼,濟蘭插話道:“妹妹一個石頭記能說到現在還真是辛苦了。”
見兄長意味深長的眼神,如月打了個激靈,她避開對方的視線,哈哈一笑道:“就是一個故事。咱們也別太傷春悲秋啦。時辰不早了,要不咱們吃晚飯吧?”
曹蕤哎呦一聲,驚道:“怎麼就這麼晚啦。連生,該回啦,要不又要被罰了。”
曹顒也是一拍頭,急道:“今兒父親回來還要拷問我的功課呢。這下糟了。”
如月也不再留客,又親自送他們出了二門,見人走遠了纔回身。門下濟蘭正看着自己,如月知道躲不過去,她在心裡嘆息一聲,屏退左右,挽起濟蘭的胳膊道:“哥哥,方纔坐了好久,同我一起走走吧。”
二人便這麼回到了景園,沿着湖散步,走了一會兒濟蘭才問道:“你可是知道曹家的將來?”
聽他問的直白,如月沉吟了半晌才拐着彎道:“自從青霜的事兒後,哥哥從不問我來歷,這是爲何?”
濟蘭道:“你願說自會說。強逼也只能是假話,假話聽來何用。”
如月道:“嗯。所以曹家的事兒我不能說,不是不願,是不能。哥哥可明白?”
濟蘭看她,鄭重道:“你還知道什麼?青霜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如月不說話就只是回視着他,目光堅定。濟蘭幽幽道:“這可是天大的事兒。”
如月點點頭嗯了聲。
“你對母親說了多少?”
“許多都是她猜的,我不能直言。”
“那我如今真想問:你從哪裡來的。”
如月深吸一口氣,不語。濟蘭盯着她,“那你也知道咱們家的未來,還有我的未來?”
如月心說還以爲你不好奇呢,原來也是在意的,但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她正色道:“哥,我可不是彌勒佛知道未來事,也不是神仙下凡,不過是機緣巧合略知道些名人軼事罷了。但凡能說的我定會說。”
濟蘭點頭,他展目遠處,“那你所謂何來?”
如月嘆道:“若我知曉也就好了,早些日我一直都在想其中原委,後來想大約是神仙失誤造成的意外吧。”
濟蘭沉默了一會兒方道:“多謝你關照小曹。”
如月道:“客氣了,他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何況他家還幫了咱家那麼多忙。哦,哥,這事兒萬不可給他說明啊,否則妹妹我就要遭天譴了。你心裡有譜就行了,日後若再發生類似的事,還望你多幫襯妹妹我。”
濟蘭側頭瞧她,神色冷峻,如月的心便有些打鼓,她不自覺的收回了挽着對方的手,訥訥道:“怎麼了?”
濟蘭打量了半晌才又嘆道:“你這樣的心機怎麼讓人能放得下心?”
見如月愕然,濟蘭道:“若我心懷詭意你待如何?”
如月搖頭道:“以你的爲人又怎會害我?你可是我的哥哥呀。”
濟蘭柔聲道:“傻丫頭,青霜紋錦的事兒你還沒學乖?我究竟是怎樣的人你如何知道?”
如月咬着脣不語,眼裡有疑惑和忐忑,更多的是信任。濟蘭微笑道:“看來日後可是得好好教你啦。”說着他拉過妹妹又親暱的刮刮她的鼻,指着晚霞道:“別瞎猜了,逗你玩呢。瞧啊,天要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