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煜心裡頓感不妙,這塵霜看起來好像對自己很感興趣,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但她仍舊錶現的很鎮定,慢慢坐回茶桌自顧倒着茶輕聲問道:“姑娘想問些什麼呢?”
白慕也疑惑的看向塵霜,雖然自己跟小師妹平日裡整天不務正業嬉笑打鬧,可他看得出塵霜這次認真了。
塵霜坐到靈煜對面看向她,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今日傷了師兄的那人你是不是認識?”
靈煜這才意識到剛剛在與三七交涉的過程中好像暴露了身份,心裡不免有些懊悔。
但靈煜並沒打算隱藏,直接承認了:“你很敏銳,我的確認識他,他叫三七,是洛王府暗衛,而且……”
靈煜說着伸出雙手,輕輕撩開衣袖,女孩兒手腕處纏着的厚厚的繃帶吸引了塵霜的好奇,她盯着那繃帶,心底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該不會是,你之前該不會是……”
塵霜死死的盯着靈煜那纏着繃帶的手腕,待靈煜將那繃帶一圈圈的解下,塵霜這才終於看清,那繃帶竟從女孩兒的手腕處一直纏到了小臂,而原本被繃帶覆蓋着的皮膚上竟遍佈着斑駁的傷痕,有些早已癒合形成了猙獰的傷疤,而有些上面的血痂還沒脫落。
看到這一切的塵霜只覺得嗓子發緊,她原本是懷疑靈煜是跟今日的歹徒有什麼關係,可在她看到對方那遍佈着傷痕的手臂後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靈煜只想儘快解決這一切,所以並不想再隱瞞下去:“姑娘覺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剛剛爲什麼甘願冒這麼大的險去救你和你師兄呢?”
塵霜的視線仍舊停留在靈煜的手臂上,聞言擡頭看向靈煜。
四目相對,塵霜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來,靈煜覺得這位師妹可愛的緊,忍不住想逗逗她:“看來姑娘的記性不太好啊,剛剛在我們一同離開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
塵霜想起先前靈煜說的那句話心裡有了幾分猜測,有些事情知道的太清楚對雙方都不是好事,塵霜深諳這個道理,於是默默走上前拉住靈煜的手臂,輕輕撫過那些傷疤說道:“南燭應該有辦法消掉這些傷疤,他是我們成山最好的醫師,待他過兩日採藥回來我就帶你去見他。”
“那就有勞姑娘了。”靈煜依舊微笑着朝着塵霜點頭致謝,彷彿當初那些刀子不是割在自己身上一樣。
塵霜不語,默默拿過一卷乾淨的繃帶重新纏在靈煜的手臂上。
塵霜做完這一切後靈煜再次道了謝,隨後便走出了門。
目睹了這一切的白慕一臉疑惑,這兩人剛剛到底在說些什麼?自己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他回頭看向塵霜,發現塵霜呆呆的看着靈煜離開的方向,臉上已是佈滿了淚水。
白慕見狀嚇壞了,連忙用衣袖幫塵霜擦乾眼淚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問個問題還把自己給問哭了。”
塵霜輕聲問道:“師兄你覺得今日那些人爲何要取你的血?”
白慕回答道:“剛剛我們不是合計了嗎?八成是哪個心術不正的修士拿去當藥引子了。”
塵霜又問道:“那你猜那姑娘手臂上那麼多傷是怎麼來的?”
經過塵霜這一提醒兩人都只覺得後背發麻,這到底是怎樣的經歷,竟讓她在說起這些事時候表現的如此平靜淡然?
“話雖如此,可是塵霜,你是怎麼看出來那是個姑娘的?”白慕仍舊很疑惑,他承認那個人相比一般男子長相的確略顯清秀,但那前後一樣的身材和中性的聲音怎麼也不像是個女子吧。
塵霜沒有搭理他,白慕向來是個不解風情的人,她只是在想這樣一個人在成山派真的好嗎?
剛走出房門沒幾步,靈煜就被一隻手大力的拉着堵在角落裡,靈煜定睛一看,原來是千羽幻,這才放下心來。
千羽幻顯然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你剛剛去哪兒了,我就說句話的功夫轉身人居然不見了。”
靈煜悄摸拉着千羽幻離藥堂更遠些,確保四下無人後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趁早離開比較好,剛剛那兩個人已經開始打探我的底細了,這裡的人個個跟猴精一樣,又是出身門派,咱倆一個窮鬼一個慫包,萬一我的身份被戳破,恐怕會連累了你。”
千羽幻見狀很是奇怪,裡面的人究竟說了些什麼,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靈煜畏怯?不過既然靈煜想要離開,千羽幻自然也不會反對。
不過……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靈煜你在說誰是窮鬼誰是慫包呢!嗯?”千羽幻捏着靈煜的臉,肉肉的手感很好,這丫頭這些天跟着自己混的終於長了些肉了,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她將她抗在肩上時,感覺就像抗了一包棉花,輕飄飄軟綿綿的。
“好你個千羽幻,居然敢欺負我,以後別想再花我一個銅板了,自己沿街乞討吧,我呢就大方的幫你買根手杖整個破碗。”
靈煜只恨自己長的不夠高扇不到千羽幻那張臉:“還有,別讓我逮住機會,逮住機會我非得……”
靈煜說着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口袋,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隨後看着千羽幻機械的說道:“千羽,我們的錢袋丟了。”
“什麼!錢丟了!”千羽幻也傻眼了,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講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震驚。
相比着千羽幻,靈煜倒有些不以爲意,還不忘自嘲道:“這下好了,我們兩個都成窮鬼了,所以誰也別嫌棄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