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導，我是之前給你打電話的羅青峰。”
“你好，羅先生。”
李楊租住的房子不大，王瀟等人一來就擠滿了。
握手，寒暄，李楊的目光在人羣中掃過，看到王瀟的時候停留了下，好帥氣，好乾練，好氣質，心中讚歎一句，可轉瞬就被旁邊那個有些矮小，頭髮壓的趴在頭皮上，有些油，穿着一套老舊運動服的憨厚少年身上。
對對對，就是這個味兒！
憨厚，面嫩，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農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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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要來試鏡的王瀟吧？”李楊很是迫不及待地問道，他都找了小半年了，前前後後看了1000來人都不滿意。
想要做演員的，哪怕是羣演，不說長的多好，但起碼都是心思活泛的，不活泛的都去工廠打螺絲了，收入穩定，何必大清早去北影門口蹲着。
都是有夢想的少年啊~
偏偏李楊要找的是比去南方工廠打螺絲的更死腦筋的人……北上下黑礦的。
“你好，李導，我是王瀟。”王瀟上前一步，笑着伸出手，一米八五的大個牢牢將李楊籠罩，帶着三分壓迫感，讓李楊一時間呆住了。
不是，我……李楊都忘記跟王瀟握手了，歪着身子從王瀟身邊看過去，盯着他夢中情男……
王瀟：“……”
“李導！”王瀟加大調門。
“啊？！”李楊一激靈，昂頭看向王瀟，這才反應過來，“你，你，我，啊，不好意思，對不起，我還以爲……”
李楊是懵的。
羅青峰感覺差不多了，站出來笑着給李楊介紹了一圈，李楊這才知道他看中的那孩子竟然是王瀟的助理。
李楊：是不是覺得我傻，誰家助理長這樣啊？
雖然一時弄不清楚羅青峰和王瀟這倆人的目的，但他的眼光不會錯，來試鏡的絕對是那個叫王保強的助理，這身打扮活脫脫就是元鳳鳴。
“抱歉啊，保強他只做過羣演，還談不上有什麼表演經驗，所以，可能不大合適，李導不如考慮下王瀟，今年演了姜聞的《尋槍》和張恨水老先生的《金粉世家》改編的同名電視劇。”羅青峰笑眯眯地說道。
“好了，好了。”李楊不知道是國外待了一些年，學的喜歡直來直去還是怎樣，直接問道：“直說伱們的條件吧，我承認我看中他了。”
“哈哈，李導快人快語。”羅青峰哈哈一笑，“不知道《盲井》這部戲一共投入多少資金？拍攝時長多少？”
李楊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幫人果然有備而來啊，他不單單是導演，更是製片人，要從全局考慮問題。
“保強，你和黃博先出去。”王瀟揮揮手。
點上一支菸，狠狠抽了一口，李楊這才說道：“拍攝資金150萬。”
實際只有100萬，其實不少了，這是02年，小成本電影之所以叫小成本就是這個意思嘛。
“加宣傳嗎？”
李楊盯着羅青峰和王瀟看了看，還是沒敢胡說八道：“加！”
“我在總局那邊查了一下，沒有註冊劇本和拍攝許可證啊。”王瀟笑眯眯地問道。
“你們什麼意思，到底來幹什麼的，消遣我嗎！”李楊這下真的火了，氣的。
法律規定，沒有取得拍攝許可證的情況下拍攝是違法行爲，可以直接抓人並且沒收素材和設備！
你他媽犯法了知道嗎！
至於後來媒體上宣傳的，什麼自掏腰包300萬投資拍攝，傾家蕩產之類的都是扯犢子，背後的投資公司是德國的Tag Spledour。
“李導想多了。”羅青峰淡淡一笑，“李導準備給保強多少片酬？”
李楊心思電轉，這幾個人來者不善，他是真有點麻爪，想了想開了個心都在滴血的價格，“5萬。”
如果按照正常邏輯，他是隻準備給5000的。
不少了，這種地下文藝片就是這個行情。
本來就是小成本電影，如果不瘋狂壓縮演員片酬那根本就沒錢拍攝。
當然，願意演文藝片的也不是奔着片酬去的，奔的是獎項，大家各取所需屬於。
“5萬，李導還是很有誠意的，片酬我覺得沒什麼問題。”王瀟笑着說道：“李導找好了拍攝地點了嗎？”
“這部電影大量鏡頭都是在井下完成的，我想正規的，安全有保障的國企大煤礦是不會同意李導拍攝的吧。”
“那麼就只能是找私人煤礦，井下啊，用原木支撐的井下隧道，安全完全沒辦法達標的私人煤礦裡完成……”王瀟直搖頭，“這個風險，李導考慮過嗎？”
“而且私人煤礦，你們佔據一個井口，每時每刻等於在耽誤煤老闆賺錢。”
“這150萬的拍攝資金，很緊張啊。”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李楊深吸一口氣。
“我可以幫李導找到合適的拍攝煤礦，我可以保證拍攝期間你們的安全。”王瀟盯着李楊的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我需要30%的投資份額。”
“太多了！”
“我覺得不多。”王瀟搖搖頭，起身說道：“當然，生意嘛，沒有強買強賣的，還是要雙方都願意才行，這樣，楊導考慮一下，我們之後再聯繫。”
眼看倆人站起走到門口，李楊有些坐不住了，“等等，你，你能在哪裡找到煤礦？”
“你想在哪裡找？”王瀟停下腳步，“冀省、中原、東北、晉省，都行可以。”
“好，我考慮一下。”李楊點點頭。
王瀟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笑着走了出去。
到樓下，王保強和黃博看到兩人下來立刻迎了上去，“談妥了？”
“沒呢，姓李的要考慮下。”
“有把握嗎？”
“百分百。”王瀟一臉自信，“盯着他就行，一個拍地下電影的，他媽的犯法了知道嗎，要是像王曉帥他們背靠北影也就算了，都是自己人，可李楊是從國外回來的，過街老鼠，想拿捏他們還不容易。”
“幹什麼都別犯法！”王瀟擡手，在兩人面前猛的一抓，看的黃博和王保強心裡一緊。
“好了，咱們走了。”羅青峰招呼一聲。
電影又不是一兩個人能拍攝的，盯一下，不同意分一部分份額出來，即便他們找到拍攝的礦井也沒用，都不用往電影局點，直接聯繫煤老闆，說一句劇情就行。
這片就是揭的黑煤窯創疤。
李楊的背景已經調查過了，在國內沒背景，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