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賴簫聲傳入耳
問是何人無言答
甜蜜叫聲把夢醒
嚇嚇驚驚難入眠
夫君生病心裡痛
責怪自己把藥熬
看着桌上的飯菜,我無法吃下,少凱怎能對我說出那樣的話,難道在花園裡的歡笑、在一起的纏綿都是假的嗎?每天對我的柔情及關心全是裝出來的嗎?一字一句的在我腦子迴轉,寧願讓我死,也不會讓我離開。
我如同木偶般走到房間,少凱坐在桌前看着我說:“紫千,來坐下。”
我坐在他旁邊,他倒上茶說:“嚐嚐,新茶銀針。”說完站起身把門關上。我不知他又要怎樣,又想做什麼。
少凱坐下把我手握住輕輕說:“手心貼手心,可以讓愛延續,對嗎?這是我們的暗語。”我不動也不掙扎,再也沒有力氣和他下去,即使再鬧也鬧得無味。少凱低下頭把臉靠在我的臉上吻我的脣,我木然閉着眼睛讓他吻。
少凱推開我冷冷地說:“紫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百般討好你,你還這樣,是什麼意思,不想和我過了對不對?”我閉着眼睛任意他說,他猛地把我抱上牀,粗暴地脫掉我的衣服,在我臉上、頸上胡亂親吻,我任由他發泄,他突然離開把門重重關上走了。
我慢慢地穿好衣服,走到房子後面,輕輕地坐在鞦韆上,呆呆地看着月季,志傑哥哥,我們是如此地沒有緣分,不過能看到他現在官運亨通,也替他高興,剛相見,又要逼他走,但倘若不走又能怎樣呢?
看着小翠帶着哭泣的含韻走到我面前,含韻邊哭邊說:“大嫂,我不是有意要說的,也沒有任何惡義,只是四妹和四姑爺問起你來,我就講了那件事,決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這人就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不管能不能說,我知道你心好,不會看着我和肚子的孩子不管,大哥要我明天回孃家,我還能有臉面嗎?大嫂,倘若要我回孃家,以後我怎麼活呀?大嫂,跟大哥說說不要趕我走,以後我再也不敢說了。”
看着哭泣的含韻,看着她肚子裡的孩子,她不知我自身難保,怎麼還有力氣幫她說話,輕聲說:“你先回去了,不早了,早點回房。”說完我起身走進房裡,洗完澡,閉上眼睛把被子輕輕蓋上。
淚從眼睛裡涌出來,志傑哥哥和少凱的言語在我腦子裡迴盪,志傑哥哥,你是否知道我一直想做你的娘子,可爲何我們總是錯過,倘若真能用你的家底和官司職能換我,我又怎可答應,那可是你一生的追求和奮鬥。少凱,你是我相公,爲何要這樣利用我來刺痛志傑哥哥,你不知你刺痛他也是在刺痛我嗎?十幾年的情感怎會一兩天能催毀的,七年的守候、七年的期盼、十年的思念怎會是說忘便能忘記的呢。
在眼淚中暈暈沉沉地睡着,不知睡了多久,聽到一陣婉轉的竹簫聲,如天籟之聲,悠悠地傳入我的耳裡。我仔細聽着,好像是從後房傳出來的。過了一會曲調很熟悉,我問道:“《春江花月夜》對麼?”
突然簫聲停止,我認真聽着,再也沒有聲音出現,有點害怕,會不會是鬼在吹蕭。睡覺一直朦朧,睡的不踏實,很有點害怕。睡夢中我被驚醒,嚇得一身冷汗,耳朵裡清晰地迴盪着一位女子的溫柔地叫聲:“紫千,紫千……”。
我起牀把燈點燃,再也睡不着,怎會是這樣,外面的簫聲是這女子吹的嗎?叫我的聲音是輕柔中帶着溫和,是少凱的第三位夫人嗎?不然又會是誰呢?
難道少凱不知道,難道她仍對少凱有情,爲何不去找少凱,來找我。上次見到她,對我沒有任何惡意,她是不是太寂寞了,想找人陪她,還是有心願未了,到底是爲什麼,我越想越害怕,明兒是否讓夫人找個法師來爲她超度。
終於等到天亮,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已是浮腫,眼眶裡全是紅色的細絲,臉色蒼白,連自己看到都有些可怕。把臉洗後,用胭脂化了個淡妝,好了一點問小翠:“昨晚聽到簫聲沒有?就在這房間的後面。”
小翠搖頭說:“大少奶奶,我睡的地方離這很遠的,沒有聽見。”
我輕聲問:“那你以前的第三位少奶奶會吹簫嗎?”
小翠驚恐地望着我不停地搖頭說:“沒有,沒有,怎麼了你昨晚看到她了。”
我輕聲說:“我睡到半夜時,聽到有很好聽的簫聲,後來我說了句話就沒有聲音了,把我嚇了一跳。”
說完我站起身拉起小翠說:“走,我們去後房去看看。”
走到後房愣住了,少凱躺在鞦韆上睡着了,地上落着一根竹簫,小翠望着我笑着說:“我忘記告訴您了,大少爺會吹簫,不過一般在後花園裡吹。”
聽到小翠說少凱在牡丹花園吹簫,難道昨日少凱的簫聲把牡丹花園裡的第三位夫人的鬼魂招來了。
少凱的臉很紅,我走到他面前,在地上撿起簫,用手摸他的額頭,好燙,忙說:“少凱、少凱……”
少凱半睜開眼睛說:“我頭好暈。”
“回房睡去,來,我扶你回房睡去。”
我扶着少凱到牀上,幫他脫掉外衣,衣服上有點溼,小翠端來熱水,我給他輕輕擦臉對小翠說:“跟夫人說大少爺有點風寒,請個大夫來看看,頭很發熱。”
一會,夫人進來問我:“怎麼會這樣的?昨兒都好好的。”
少凱半睜着眼睛有氣無力地說:“娘,請少軍幫我寫封休書讓紫千回家吧,她不適合做我們家的媳婦。”
我驚慌失措地看着夫人,夫人望着我厲聲說道:“從今往後你們倆誰也不許提‘休書’兩字,紫千和含韻都是我秦府用大花轎娶進門的媳婦,做女人從出生開始就註定要待奉相公和公婆的,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爲孃家人爭光,想離開秦府豈是一低休書可以解決得了的事,紫千,你如果想讓你孃家人在外面永遠低着頭走路,大可以一走了之。……”夫人說完氣憤得轉身離去。
少凱有氣無力地說:“紫千,看到你聽娘說話時一直髮抖,你到我們秦府真是受罪,但你剛纔也聽娘說了。你不必擔心,我秦少凱不喜歡養鳥,以後我們還是你睡房間,我到書房,互不干涉,你可以自由出入秦府,想做什麼就什麼,只是我們在表面上互相給足面子就行了。”
大夫過來把少凱的脈,開了幾副藥,告訴我並無大礙,想起少凱剛纔說的話,又想起這一個月來快樂的日子。他是因我而生病的嗎?他說那話是生我昨天的氣嗎?
我走到廚房坐在火爐邊爲少凱熬粥和煮藥,廚娘總讓我回房去,可我怎麼回去呢,少凱看見我就煩,把粥盛好,到牀邊輕聲說:“來,我餵你喝藥。”
少凱睜開眼說:“讓小翠在這裡,你想做什麼就什麼去,今天晚上我再到書房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