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新身份
只見他大手一揮,眼前一黑已被他遠遠拋到塌上,痛呼聲還未出口被他飛來的眼神卡在喉嚨裡,抱着膝蓋蜷在牀上,呲牙咧嘴的小老虎一下子變成了乖巧的小貓。
蘇逸打開門見到在院子裡轉悠的蘇鴻:“老三,你在這裡做什麼?”
“二哥。”他眼睛一亮,大步邁過去,視線不着痕跡的在蘇逸身上打量了一番,“家裡進了賊,我一路追到她這裡,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見他搖頭,蘇鴻面有豫色:“二哥你要當心,那女賊聲稱要……採你的花,我怕她不會輕易罷手。
她的招數好生奇怪,明明幾次已經把她擒到手卻又偏偏什麼都沒抓住。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在眨眼間消失的了無痕跡,二哥你說,她究竟是人是鬼?”“胡說,世間哪有鬼神。”
我倒在牀上,咬着被子淚流滿面:倒黴孩子,本宮主不介意你說我是人是鬼,可我一時興起胡諏的那兩句你怎麼也給兜出來了?
“蘇鴻,你回去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我這裡不必擔憂。我還真想看看見識見識那位採花女賊。”
房內某人頓時錘胸踲足:蘇鴻是吧,你個熊孩子,本宮主跟你沒完。
蘇鴻走了兩步莫名打了個噴嚏,想到什麼又轉過身來:“二哥,前院鬧得挺厲害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嫂?”
蘇逸看了看微曦的天色,“好。”
有人推門進來,我倒在牀上背對着他裝睡。
“那簪子……”
噌的一個鯉魚打挺:“在哪裡?”
蘇逸撩起下襬坐在榻上:“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那簪子究竟有何要緊,值得你如此煞費苦心。”
迎着他的目光,我的表情再認真不過:“關係我的身家性命和終生幸福,這樣算不算要緊?”
他緊緊盯着我,一雙眸子既黑又深,似乎空無一物卻又好似世間萬物盡在其間,我竟一時間移不開視線。
無可厚非,本宮主又是最先逃開的那一個,那樣一雙眼睛,再看下去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將一切都交代了。
“我讓蒼鷹將它送回了霾山,你乖乖待在上面,等我把手邊的處理完就陪你去絕世山莊,在那之前你必須向我保證不會擅自行動。”
“一言爲定。”東西到手了誰還管你是哪根蔥。
蘇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我已經聯繫到了師傅,他不日便會趕回玉蔻宮。”
“……”
知道簪子的確切位置,本宮主哪裡還能待的下去,等不及太陽出來便不辭而別。一路順風朝霾山飛去,從未有哪一刻像如今一般思念那個地方。
本宮主從山頂正上空垂直降落,濺起飛花一片。玉遙幽幽瞅了我一眼,禮也不行抱着琴悄然離去,只剩下兩個被嚇傻的低階小丫頭。
“宮……宮主。”
揹着手,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去告訴你們紅右使,本宮主回來了讓她拿着東西趕緊來見我。”
抱着玉簪時而傻笑時而沉思,對上蔻紅冷冰冰的眼神,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插在腦後的髮髻上。別被那些民間話本所誤解,認爲與世隔絕的美女都是該天然去雕飾長髮飄飄垂落肩頭的,除非你想每兩個時辰洗一次頭。
“相府來信了。”
“什麼事?”
“代世明的二女兒要嫁給太子做正妃。”
“他女兒要嫁人跟本宮主有什麼關係?”
“你應當是代世明的大女兒。”
“……”本宮主以手扶額,是了,是有這麼回事兒。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就不該答應天鶴和阿逸。
回想起昨晚某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廝一定早就知道這件事。
我招招手示意蔻紅過來身邊,抱着她的腰痛哭失聲,顫微微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時辰,本宮主纔回來不到一個時辰。”
眨眨朦朧的淚眼:“不如蔻紅你易容成本宮主的模樣去相府走一遭。”
“這是宮主的命令?”
“不是,是作爲朋友最真摯的囑託。”
她看了我一眼,薄脣輕起:“那不去。”
“……”
“我去幫宮主準備代家的族譜。”-------------------------
就這樣,本宮主趴在牀上看了一整天的人物關係圖,臉還沒混熟就被推上了前往上京的馬車。
對着鏡子照了照,除了眉心的桃花印記被縮小挪到了左眼尾下方其他部位並無改動,也虧的代家大小姐眼角上有這枚稀奇的胎記,否則七年前本宮主也不會如此輕易便可“認祖歸宗”。
重新介紹一下,本宮主……小女子名喚代婉,乃當朝左相代世明之女,上有一兄代言昭下有一妹代言玥。相較於一母嫡出的兄長和妹妹,我這個一出生母親就去世的庶女顯然不受重視的多,單從名字來看便可見一斑。
代世明在朝是守舊一派的首領,爲人也確實對得起那兩個字。我不知道那些靠妻族發家的人是不是都一樣怕老婆,反正我那位“爹爹”的畏妻之名是人盡皆知的。
我那位大娘也的確彪悍,在她的“管教”下爹爹雖有一妻三妾膝下卻只有一子二女,人丁着實稀薄。在如此嚴密的把關下代婉這顆漏網之魚還能飄搖着存活生長,起碼證明了兩件事:一是代婉的孃親着實偉大,二是代婉這孩子確實頑強。
無論哪方面都無疑是打代家當家主母的耳光,這纔有了後面的事……
我掀開簾子:“後面怎麼了來着?”
扮成車伕的玉遙吐掉嘴裡的狗尾巴草:“後來你大娘說你生來不祥送你到庵廟中淨渡,沒想到路上遇到劫匪,家僕全部被害你也自此失去了消息。”
我點點頭,好像是這麼發展的,哎,同樣一件事怎麼用別人的嘴說出來顯得格外悲慘,一時間不由得心下悽然。
在那場動盪中我失足掉下了山崖,偶然被隱居崖底的一對世外高人所救並收爲弟子。由於在墜落中傷到了腦袋記憶全部喪失,只好留在崖底與師傅師孃一起生活。直到十三歲那年記憶突然回來我才知道自己身世幾何。
“宮主,你對那家人還有沒有印象?你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