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沒有危險,辛苦之類都是其次,驍勇對自家老爹的擔憂一下放下,但對玖秋蓉的,他還是滿滿的存於心間。
“師姐,能告訴俺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玖秋蓉笑着說道:“能有什麼事情?不過一道兇魂而已,你放心,我們的孩兒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有事的。”
驍勇哪裡肯信?要真的沒有事情,秋水天心能把他騙到這處安樂城來?
玖秋蓉這是報喜不報憂,驍勇想要追問,玖秋蓉輕嘆說道:“小師弟,不要問了,真的不會有事的,因爲那道兇魂雖然煞氣不弱,但本性十分善良,她只是想要借我的肉身,消去煞氣,其他的,她不會做的。”
煞氣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意志力弱的人,沾染一些說不定就會被弄成瘋子,修士的話,指不定就因爲它而走火入魔。
玖秋蓉的肉身或許能夠扛住它,但她腹中的孩兒呢?
驍勇雙目猛睜:“師姐,世間那麼多的修士她不找,偏偏找上你,可是因爲我們的孩兒?她是想利用我們的孩兒消除煞氣?”
這還得了!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柔弱不已,哪裡承受得住煞氣的侵擾?
玖秋蓉笑了,雖然驍勇看不見她的身影,卻聽得出她笑得很開心。
驍勇皺眉不解,玖秋蓉笑着說道:“小師弟,這有什麼不解的?有那個妻子見到自家的夫君心疼自家的孩子能不開心的?”
驍勇不解的不是這個,是煞氣可能傷及玖秋蓉腹中的孩兒的問題。
玖秋蓉說道:“小師弟,放心放心,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們的孩兒不會有事,一點都不會有,而且因爲你找的七葉七花的靈物的關係,他們一出生就有着超過白骨族人的資質,再有那對舞姬,說不定還能趕超秋水家的姐妹。”
驍勇沒有放心,心頭反而有不安涌現。
或許那對孩兒不會有事,但玖秋蓉絕對不會平安無虞,否則的話,爲什麼說的全是這些安慰人的話語?再說……如果真的沒事,爲什麼不和他見見面?
驍勇四望四周,幽嘆說道:“玖秋蓉,告訴俺實話好不好?”
忠言是逆耳的,實話是傷人的,玖秋蓉不願意說出實話。
她說的是過去的事情,就是有點早,從她懂事開始,一直說到驍勇出現在知畫宗。
玖秋蓉的年歲其實不小了,她的故事就很長,好在驍勇和她都是修士,不間斷的說上三五個月都沒有問題。
聽着玖秋蓉說着這些,驍勇的一顆心漸漸沉下。
有人說人死前眼前會浮現過往的一生,那是走馬燈一樣的東西。
玖秋蓉向他訴說過往,不就是在像走馬燈一般的浮現她的一生?
等玖秋蓉講完了,驍勇面無表情的沉默了好久。
或許一天,或許數天,等回過神時,嘆氣說道:“師姐,是因爲截仙嶺的事情對不對?”
截仙嶺不是那麼容易毀滅的,不關乎截仙嶺的那些截仙,是那些截仙聖器,此點驍勇早就清楚。
而當初督促着驍勇在截仙嶺打下一片江山的動力,不就是爲了自己在意的人?尤其是當得知自己和玖秋蓉有了孩兒之後,他更是無所畏懼。
他能如此,爲什麼玖秋蓉就不能如此?
玖秋蓉輕嘆說道:“小師弟,回去吧,我們的孩兒出世了,很可愛的兩個小傢伙。”
小小嬰孩兒,哪有不可能愛的?但是驍勇更想知道玖秋蓉的事情。
“師姐,你呢?你和俺一起回去好不好?”
玖秋蓉搖頭:“我不能回去,因爲我要陪着你。”
拿什麼陪?一道神念。
玖秋蓉出現了,但那是一道神唸的外顯,她是虛幻的,羸弱的,彷彿小風一吹就能把她吹散。
驍勇想要抱住她,卻擔心把她抱散了,玖秋蓉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雖然摸不着,但她也還是滿臉的溫柔,滿臉的微笑。
“小師弟,不要責怪天心師妹,因爲這次的事情是我提議的,甚至連辦法也是我無意間找到的,還有,我並非死了,只是陷入沉睡,等將來截仙嶺徹底毀去,我也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驍勇捨不得,玖秋蓉何嘗又捨得?但爲了驍勇,她還是硬起心腸的說道:“小師弟,你是做大事的人,兒女情長不該出現在你的身上,再說……哪怕爲了我們的孩兒,你也應該先把截仙嶺給毀了,至於我,我會陪着你的。”
玖秋蓉的神念身影幾個扭曲,一個聚攏,凝成了一塊小小的玉墜,因無力依託,向下墜去,驍勇哪能讓它摔到了?趕忙的捧住。
不想尋常的玉墜,帶有一定的冰涼,這塊玉墜溫潤溫暖,如同玖秋蓉的小手。
驍勇捧着它,待站着。
截仙嶺是該毀去的,可爲了毀去它而犧牲那麼大,何苦呢?何必呢?大不了斷去仙路,成爲截仙,再將截仙嶺打造一番,不就得了嗎?
驍勇慘笑幾聲,小心的收起玉墜,再看眼前的安樂城,一股怒火燃燒。
“安樂安樂?還有哪門子的安樂?”
驍勇意癲神狂,提着黑色巨錘,身形暴漲,對着安樂城就是一番瘋狂的錘砸。
安樂城很大,但再大也禁不住驍勇的無休止的亂砸。
安樂城徹底的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破損的石頭,而那些球形兇獸是一個不見。
也是了,安樂城安樂的不只是白骨族人,還有其他的種族,只不過每一次安樂城的顯現,出現的種族不同而已。
這一次,或許是驍勇的癲狂和錘砸嚇到了這次現世的種族,以致他們全部躲了起來,不見半個。
驍勇狠狠的發泄一通,心緒依舊低落。
他對玖秋蓉的感情其實有點複雜,最初是拿她當師姐,而後她的教導和愛護,就令驍勇把她當成母親一輩的長輩,再然後……因爲那次的“背叛”,玖秋蓉成了他的女人,他就把她當成妻子看待。
但正因爲這些複雜,玖秋蓉在驍勇心中的地位很高,也非常的重要,然而以後卻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