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孔是在鎖上,而這鎖卻嵌在一塊巨石之中。
這塊巨石於先前的地洞搬凝中被搬開一半,因而顯出它的中部,因此顯出了這鎖的鎖孔。
驍勇此時再用搬凝術,搬開它的餘下部分,露出了這個鎖和與鎖相連的箱子。
鎖是鐵鎖,箱子是鐵箱,當然,鐵非凡鐵,其上流轉着淡淡輝暈。
鐵箱很大,八尺長,六尺寬,五尺高,四四方方造型,表面稍有凹凸坑窪。
鐵鎖也不小,一尺以上,也爲四方,也有坑窪。
鎖孔在鐵鎖中部位置,斜面看去,的確像只嚇人的眼睛。
鐵箱藏的位置那般隱秘,材質又非凡鐵,且又上了鎖,箱內想來裝有珍貴事物。
驍勇當先想到的是林墨所言的點睛仙筆,但見他對此興致缺缺的模樣,又覺不是。
姚小姝確認那嚇人眼睛是假的之後倒是興致滿滿,摸摸鐵箱這裡,碰碰鐵鎖那處,就連那近乎能夠塞進一個雞蛋的鎖孔也湊近瞧了瞧。
姚小姝愈瞧興致愈高,忍不住問道:“驍勇哥哥,你的短刀能斬開這鎖嗎?”
“這個……俺來試試。”驍勇要試,林墨阻止道:“別試了,這鐵箱,用神識無法探知,上面必有禁制,強行破開,裡面的東西多半會毀掉。”
強行破開不行,就要去尋找鑰匙,可這鐵箱天知曉是多少年前的事物,而今滄海桑田的,到哪裡去尋?
“我哪知道去哪裡尋!此事看機緣吧,或許機緣一至,我們能撿到鑰匙也說不定。”林墨先揮手收走箱子,而後才道:“鐵箱我收着,你們沒意見吧?”
收都收走了,有意見又能如何?驍勇搖了搖頭,道:“行了,我們出去吧,在這裡呆着不安全。”
驍勇當先出去,林墨隨之,姚小姝看着他們的背影,眼眸微動,不知在想何事。
……
……
“嗯?怎麼會沒有呢?”白臉青年找遍徐姓老者的儲物袋,沒能找到他想要的,臉色難看。
“難不成……在那個女人的儲物袋……”白臉青年臉色忽變:“不好!東西要落到那三人手中!”
白臉青年是厲害,可他也看得出驍勇的厲害,且對方還是三個人,折返回去搶奪,以現今狀態,不易得手。
白臉青年來回踱步,一番思索,有了主意。
“抱歉了……”白臉青年神色微冷:“誰讓你們得了本公子的東西呢?”
……
……
林墨似乎對姚小姝富有好感,一有空閒,必會予她蜜語甜言。
在搬凝地洞之時,姚小姝已經與林墨眉來眼去,現在卻有意與他拉開距離。
相對的,姚小姝更願意與驍勇走近。
此事惹得林墨漸露不喜,卻因爲不知名的緣由,沒來發作。
驍勇哪管他倆的事情?他看他的觀月大道訣。
安樂城中只有白晝,缺少黑夜,天上就無日月輪換,驍勇觀訣也無法觀月。
但驍勇本就沒想過觀月,他要的僅是其內所批註的幾輪月牙圖形。
試煉之地那一刀,斬的是刀,凝出的是月牙,雖然彼月牙非此月牙,可看了林墨“畫短刀,化刀芒”的手段,驍勇覺着,或許以短刀爲筆,畫彼月牙,也能重現那一刀。
月牙好畫,一筆,兩筆,成了。
那一刀的月牙卻不好畫,一筆、兩筆,形有意不有,就無半絲斷山之威,畫成也無用。
又一次途中休息,又空閒,驍勇再觀決,再不成,再觀再試。
忽然,一聲厭惡聲傳來。
“像你這種人,我纔不喜歡!”
聲音是姚小姝的,驍勇循聲看去,正好見到她的小手指來。
“我姚小姝要喜歡,也要喜歡驍勇哥哥這種有情有義的好人!而你……”姚小姝滿臉厭惡:“哼!你自己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僞君子!”
林墨眼神稍有躲閃:“我……我怎麼了?怎麼就是僞君子了?小姝妹妹,你一定是誤會我了。”
姚小姝厭惡更濃:“誤會?哼!你事都做了,還說是誤會,林墨!那個鐵箱明明沒有絲毫的禁制波動,你卻說它有,還因此不讓驍勇哥哥斬開鐵鎖,哼!你這麼做,分明是想將鐵箱裡的東西佔爲己有!”
林墨微慌:“你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我胡說?我血口噴人?”姚小姝譏諷一哼,不再理會林墨,轉身來到驍勇身旁,挨他坐下,甚至依他肩上。
驍勇眉頭微皺,林墨神色陰沉,兩人對視,目光碰撞,有風起,有沙走。
“驍勇!你不會真相信她的話吧?”林墨當先說話:“我們可是同門,又經歷過生死,我又哪會騙你?”
驍勇咧嘴一哼:“俺娘說過,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兄,你若真要俺不相信,那你把那鐵箱拿出來!”
林墨冷冷一哼:“鐵箱之事,我們之後再說,我們當先說這小姝妹妹的問題,她……是我先看上的!你是不是應該離她遠一點?”
驍勇還未說話,姚小姝慌忙抱住他的手臂,慌忙道:“驍勇哥哥,不要!他人很壞的!你要是一遠離,我怕他會欺負我!”
林墨笑着說道:“小姝妹妹,看你說的,我那麼喜歡你,憐惜你,愛惜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欺負你呢?”
憐惜愛惜在某種時候又何嘗不是一種欺負?姚小姝因而更顯驚慌,幾近祈求道:“驍勇哥哥,帶我離開好不好?我好怕他……”
爲了讓祈求更有效果,姚小姝紅透着小臉,羞聲說道:“驍勇哥哥,只要你願意帶小姝離開,只要那個人是你,小姝……小姝什麼都願意……”
驍勇眯眼盯了幾下林墨,目光轉回,咧嘴露牙:“真的什麼都願意?”
姚小姝羞澀不已:“驍勇哥哥……你……你好壞……”
壞嗎?驍勇可不覺得。
收了觀月大道訣,驍勇起了身,無視林墨和他臉上的憤怒,眼中的怒火,帶着姚小姝離去。
等他們走遠,林墨的種種轉作譏諷:“白癡!”
“沒錯!就是白癡!”
聲音來得突兀,人也來得突然,剎那之間,林墨被人包圍。
同一時間,驍勇那邊沒見誰包圍他,他就見到姚小姝像個白癡一般的演她那看似精湛,實則已被看穿的卑劣戲碼。
林墨何等來歷?堂堂知畫宗墨筠老祖是他的祖奶奶!如此背景,區區一個鐵箱能讓他起了貪婪?
何況正如林墨信任他驍勇那般,驍勇也對他信任非常,又哪會相信他想獨吞那麼一個鐵箱?
不過……姚小姝的戲演得着實不錯,如果不是她刻意挑撥他和林墨的關係,驍勇還不能發覺她是在演戲。
而演戲總有目的,姚小姝的目的,無非就是驍勇和林墨的儲物袋以及……他們的性命。
姚小姝暗露獠牙,抓出幾顆糖豆,遞來道:“驍勇哥哥,這是我們家鄉的糖豆,很好吃的,你嚐嚐。”
糖豆?毒糖豆吧!驍勇單是看着它們,就感到肌膚的寒毛在顫慄,哪會去吃?
不!可以嚐嚐!因爲驍勇感到他額上蛻凡印在顫慄。
且與寒毛的驚懼顫慄不同,蛻凡印的顫慄是興奮的顫慄,就似乎……餓狼見到了肥美山羊。
有此顫慄,驍勇就接過,丟了一顆到嘴中。
入口甘甜,隨之辛辣,再……驍勇沒能再有其他感覺,因爲蛻凡印上仙光一閃,捲走了所有。
驍勇擠眉,再吃一顆。
好傢伙!甘甜剛起就被捲走了!
驍勇嘴角一抽,剩下的全丟嘴中。
此次……別說甘甜,根本是剛合上嘴,毒糖豆就已不見。
驍勇雙目齊揚,不爲此事,而爲蛻凡印上的仙光捲走了它們,又消化了它們,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濃郁幾分。
姚小姝又不知毒糖豆成了仙光營養,見驍勇揚眉,就以爲他發覺了毒糖豆的異樣,或者說,是毒糖豆的毒效已起。
可終究驍勇是中毒又非毒發身亡,姚小姝又見識了陸姓女子的死狀,不敢暴露,拖延時間道:“驍勇哥哥,你們知畫宗現在還收弟子嗎?小姝也想去,因爲……因爲小姝想和你在一起……”
驍勇之所以將計就計的目的,是因爲林墨發覺姚小姝還有同伴,就想憑此將之引出來,以便將其除去。
此刻林墨那邊應該計成,這邊,驍勇又哪能做那拖延?身形一晃,腦袋幾搖,搖晃欲倒。
姚小姝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假意扶着,假意道:“驍勇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驍勇假意將暈不暈,身上重量壓她身上,假意道:“俺……俺不知道……”
到了此時,姚小姝相信驍勇已經中毒,但她也是小心,沒有親自出手瞭解驍勇,是往某方一使眼色。
嗖嗖嗖嗖!數道人影飛至。
他們也都是聰明人,沒在事成之前暴露姚小姝的身份,臨近就出手!
看那姿態,是要擊殺驍勇和姚小姝兩個人。
姚小姝也十分配合,一副措手不及、驚慌失措的模樣。
驍勇不得不讚嘆姚小姝演技之好,可也不得不動手殺人。
手抓手扯,驍勇扯住姚小姝的腰帶,刀出刀進,捅向了她,且御物術也一併用上,數根金線被他卷着,四散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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