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泡好了的,就該喝了,蒲杏糖沒有離開她的軍帳出來喝茶,她根本沒有理會辛誠。
辛誠不在意丟臉不丟臉,不停地喊着,而後終止了。
非是他喊累了,也並非他羞恥之心重回了,是他發現了皺着眉頭看他的驍勇。
辛誠看向驍勇的目光裡充滿了戲謔,充滿了嘲諷。
“葉百夫長,終於肯回來了?”辛誠不怕別人不知道,聲音極大:“聽說你在畫舫茶樓把城主府的金翼坊金少爺往死了得罪,然後又去塗家強取豪奪了不少東西,你呀你呀,真夠霸道啊!可爲什麼後面卻又躲了起來,怕被追殺?這不像你啊!”
辛誠把靠山換成了尹震谷,想當然的就是站在的金翼坊那邊。
位站了,辛誠自然就要向着金翼坊。
“葉勇,你是怎麼想的?你可是我們仙衛營的人,這般膽小如鼠的,丟的可是我們仙衛營的面子!還有!你可知我們仙衛營最忌諱的是什麼嗎?”
辛誠聲音稍厲:“是欺凌|婦|女!可你呢?去了趟塗家,就讓塗家有十三個女眷不堪羞辱的自盡,你該受軍法處置!”
前面的罵語,驍勇就當是入耳之風,聽了也就聽了,可這最後一句,什麼叫十三個女眷不堪羞辱的自盡?
他驍勇在塗家制造的是殺戮,殺掉的也都是擺好陣勢想要埋伏他的高手,女眷之類,他是一個都沒動的。
“嗯?等等!那些高手裡也有女的……”驍勇暗自一哼,這塗家還真會想辦法,爲了掩蓋一衆高手身死的事,居然拿那些身死的女子高手來說事。
真相與驍勇猜測的相差無幾,這也是把塗家逼得沒有辦法了,他們不得已而爲之。
死了那麼多的高手,又有高手飛出塗家府邸,想要不露風聲是不可能的,那就不如換個風聲露出去。
就是這樣一做,塗家成了一衆笑柄,試問一個連府中女眷都保護不周的家族,算個什麼東西?
爲此塗家有解釋,說是一衆塗家高層當時都在會客大廳,當爲客人的驍勇卻藉着尿遁偷偷跑去了女眷那邊……
也正是發生了這個事情,後面纔有塗家高手飛出塗家府邸的事,他們不是逃命之類,是出去搜尋驍勇這個喪盡天良的傢伙!
而此事涉及那些可憐女子,爲保她們的最後一點清譽,塗家就沒把此事拿到仙衛營和城主府來請尋求公道,他們只能含淚隱忍,但卻昭示天下,與驍勇不共戴天。
辛誠不止是大聲,還是用上法術,把驍勇犯下的這等醜事一語傳遍整個仙衛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臭他的名聲再說。
驍勇卻沒想到塗家還能這麼的不要臉,不過無所謂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得。
不理辛誠滔滔不絕的指責,驍勇走近軍需處,走進……沒能走進去。
蒲杏糖可是一個大美人兒,驍勇有那等劣跡,不知真相的旁人豈能讓驍勇進到軍需處裡欺負蒲杏糖?
這些人攔住了驍勇,還怒視、鄙視和敵視。
“像你這種人渣,早點滾出仙衛營吧!”
“單是一個滾字,太便宜他了,照我看,應該廢了他的修爲,再丟他出去!”
驍勇不會滾,也沒硬闖,他的聲音越過他們,喊道:“蒲大人,俺來賣靈獸了!”
蒲杏糖緩緩走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驍勇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多半知道真相,不由道:“蒲大人,要不你爲俺辯解辯解?”
蒲杏糖搖頭笑道:“憑什麼?”
驍勇笑道:“憑蒲大人要的東西,俺已經湊齊了。”
辛誠不清楚驍勇和蒲杏糖交易的內容,但他肯定不願這交易完成,跑出來插上一句:“蒲大人,別聽他胡說,他是想讓你領他如你的軍帳,而後好對你行那不軌之事。”
辛誠爲求引得衆人的相信,補充道:“這傢伙自知無法在仙衛營再待下去,想要在臨走之前再放肆一番,所以蒲大人千萬不要上當啊!”
“上個屁的當,信了纔是上當。”驍勇早就要殺辛誠的,後來各種耽擱,此刻他這麼找死,驍勇就送他去死。
身上的氣勢一個迸發,凝形之境中期的修爲徹底爆發,驍勇身形一轉,冷視辛誠,道:“妖言惑衆,該殺!”
辛誠寒毛皆立,更是心中狂呼:“中期!居然中期了!”
今日離開仙衛營之前,驍勇的修爲還是凝形之境初期,這出去也就一天時間,竟然已是中期……
初期之時,驍勇就能以一人之力力敵數百的獸修,這中期境界了,他辛誠在他手下還不是螻蟻一隻?
辛誠怕得要死,卻不忘在這個時候再來污衊驍勇。
“好啊!葉勇!你自己暴露了證據!妖言惑衆?”辛誠聲色俱厲:“你要不是依靠採陰補陽的邪道秘術,豈能在旦夕之間突破?”
似乎也有道理,蒲杏糖急着看驍勇已然準備好的靈獸,沒時間聽辛誠胡言亂語。
“夠了!”蒲杏糖一聲厲喝:“身爲仙衛營之人,卻受人賄賂,陷害營中同僚,當真該殺!”
蒲杏糖轉向驍勇,道:“百夫長葉勇,本官命令你,即可擊殺辛誠!”
“至於真相,本官這裡有的是真相!”蒲杏糖翻手拿出一張留影畫卷,隨手丟出展開,顯出其上留下的畫影。
那是辛誠和塗家的一個管事交易的畫面,塗家那管事給了辛誠許多好處,辛誠答應幫着塗家陷害驍勇。
辛誠臉色蒼白如紙,這些畫面……蒲杏糖怎麼會有?要知道,當時的交易地點可是他辛誠的府中。
辛家有內鬼!好吧,有內鬼又如何?現在可是生死關頭!
辛誠顧不上許多,嘶聲喊道:“大公子救命!”
整個仙城十七,能被喊作大公子的人不少,可能在這等時刻救下辛誠的唯有城主府的大公子尹震谷。
驍勇可不管什麼大公子和尹什麼谷,他要做的是擊殺兩次三番找他麻煩的辛誠。
修爲已經展現了,此時就該展現手段了。
身形一動,如猛虎出籠,驍勇身影消失,實則已在欺近辛誠。
辛誠頓感死亡危機降臨,想都沒想,蹲身抱團,同時催動護身之令,任職官令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防禦法寶和防禦法術。
最主要的,蹲身抱團更能爲尹震谷留下出手空間。
尹震谷的身形出現了,位置是辛誠的身後,他身形剛現,大手就已探出,迎向驍勇抓向辛誠的手爪。
“嘭!”
一觸即分,誰也沒討到好處。
驍勇訝然,這尹震谷的力量不小,肉身強度也是厲害。
尹震谷更是震驚,這力量……決計不下萬斤!
“再來!”尹震谷再次出手,他要探探驍勇的真實實力。
驍勇咧嘴一笑:“來就來,誰怕誰!”
煉體的修士,驍勇還是第一次遇見,見獵心喜,不能放過。
兩人想再來過招,蒲杏糖卻不允許。
小手一擡,漫天的羽毛飄出,如飄雪如落花,隔在驍勇和尹震谷之間,阻他們的視線,組他們的過招。
“這裡是本官的軍需處!非是演武臺!要比試滾一邊去,別在本官這裡礙眼!”
一語之間毫不留有情面的罵了人,也毫不留手的殺了人。
被殺的是辛誠,幾片羽毛飛臨他的身上,輕而易舉的破開他的各種防禦,沒入他的肌膚,攪亂他的臟腑,湮滅他的神魂。
尹震谷眉頭一皺:“蒲大人,此事不妥吧……”
辛誠投靠了他,就是他尹震谷的手下,即便此人不堪造就,到底是他的狗,這殺狗也要看主人的。
蒲杏糖冷笑道:“有何不妥?本官在仙衛營裡身居要職,擁有懲戒捕殺的權力,你呢?雖是城主之子,卻非仙衛營中之人,有何權力質問本官的不妥?”
“哦!本官知道,你志在仙衛營營長之職,不屑從小小兵衛做起,但也得你是營長了再來質問本官!”蒲杏糖忽地一笑:“不過你真要當上了營長之職,照樣沒有資格對本官進行質問!”
蒲杏糖的來頭不小,但具體有多麼的不小,知道的人極少極少,尹震谷是知道的,就清楚蒲杏糖的話不出意外是不帶虛假的。
深吸一口氣,尹震谷抱拳道:“蒲大人,是尹某孟浪了,還請見諒。”
蒲杏糖淡淡一哼,算是回答,復又轉向驍勇,命令道:“還不隨本官進來!”
命令了驍勇,蒲杏糖又命令其他人:“你們還看着作甚?趕緊收拾了,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蒲杏糖少見的顯出霸氣,當真震懾衆人,驍勇沒被震懾,畢竟這份霸氣比起秋水天心的淡漠一切來,還要弱了幾分顏色。
而進了蒲杏糖的軍帳,驍勇也沒含糊,丟出那四頭五階靈獸,隨後又把那頭六階靈獸也放了出來。
這些全是塗家費盡手段在雨林深處捕捉的靈獸,品質自是絕佳,而當初蒲杏糖要求的是五頭五階靈獸,現在雖是四頭,卻多了一頭六階的。
蒲杏糖看着雙目放光,伸手就要去觸碰一下那頭六階的靈獸,驍勇伸手一阻,微笑說道:“蒲大人,你看……你是不是該告訴俺,這雨林深處的靈獸究竟有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