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開,卻不能離開,這是痛苦的。
或許也是爲了緩解痛苦,冰王纔會弄出這麼一座偏殿以用來當做一個另類的花園。
不過這個事情是個可以拿來利用的,如果驍勇能夠找到合適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可能借此取代冰王現在所擁有的位置。
辦法的找尋需要時間,而這期間,驍勇繼續向冰王講述着外邊的種種。
自然了,驍勇還是知道什麼東西當講,什麼東西不當講,就是有所挑選的講的。
冰王不知聽過多少人的講述,就有發現驍勇的講述帶有刪減性和篩選性,就不怎麼滿意,就在某一刻打斷說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事情,你是本王的臣民,就該遵從本王的命令,本王命你一五一十的說,你就不能有所隱瞞。”
有所隱瞞的話,是會付出代價的,而這代價……
只見冰王輕揚拿着那柄王的權杖,僅僅只是這麼一個輕輕揚起的動作,驍勇就感到這處偏殿中的所有寒意齊齊的一震。
驍勇體內的寒意也有這麼一個變化,不過因爲他已經將之煉化的緣故,故而是能夠將此變化輕鬆的抹除的。
然而他此刻是冰人的身份,如果對此作了抹除,不就暴露了他的變幻之舉嗎?
驍勇爲了自己的目的能有達成的機會,暫時不能暴露,就順應寒意的變化,受其變化的影響,身子顫抖,面露痛苦。
說實話,寒意的變化帶來的痛苦算得上是程度比較重的,是那種身體和神魂都如同遭了刀割蟲噬的類型。
驍勇心性堅韌,意志強韌,能夠扛住這等痛苦,他也沒有假意的表現出經受不住的模樣。
這纔是正常的,要知道,他來到這方冰天雪地過後展現出來的修爲境界乃是納神之境。
這個境界較之他本來擁有的聚相之境自然是低了些,但放在一個不及二十歲的年輕人的身上,卻也算得上是驚世駭俗。
而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成就的他,如果是一個小小痛苦都承受不住,他怎麼對得起他的如此成就?
冰王對於驍勇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但也只是限於驍勇面對痛苦時的這般表現而已,在驍勇將外界的種種有所隱瞞這件事情上,他是不打算輕易放過驍勇的。
“本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冰王丟着這麼一句話,被他揚起的王的權杖上頭迸發一陣寒光,而這寒光竟能讓寒意實體化!
寒意是什麼?就是單純的造成寒冷的存在,是無形無相的玩意。
這也是驍勇爲什麼選擇將寒意煉入風的象形文字之中,而沒有單獨的將它畫成一樣畫道之物的原因。
當然,最爲主要的原因還是他不想新弄出一個畫道之物導致他的境界的提升出現問題。
而無形無相的寒意化作了實體,在身體外倒是沒有什麼,可在身體內部,麻煩可就大了。
就像一個凡世間的普通人體內的空氣之類,突兀的化成了實體,那是要死人的!
驍勇是修士,想他死沒那麼容易,但是在他不抹除寒意的變化之前,寒意化作實體這麼一個巨大變化,依舊讓他吃盡了苦頭。
身體內部鼓脹,血肉骨骼被實體的寒意瘋狂的擠壓。
表現在外,就是驍勇的身上出現各種各樣的鼓起,而且相伴的是冰人的冰質皮膚的開裂。
驍勇擔心這樣的變化繼續下去,會令幻易血石的變幻出現異樣,終是不再“堅持”,痛苦的哀嚎幾聲,而後向冰王求饒。
冰王也沒想弄死驍勇這個新進來的外界人,收回了王的權杖,散去了對寒意的影響,居高臨下的看着驍勇,冷冷的道:“現在你可以向本王講你有所隱瞞的所有事情了吧?”
驍勇怎麼可能講出他有所隱瞞的所有事情?像百年之後的大劫什麼的,像毀滅截仙嶺的任務什麼的,他是不可能講的。
驍勇講的就是諸如在截仙嶺與截仙聖尊的不對付,在孕靈之潮所在天地的經歷,以及和邪族的邪傲之間的對決等等。
冰王聽得津津有味,但中途時不時的還是會表露他的不屑。
他不屑驍勇在截仙嶺待了那麼久都不能除掉截仙聖尊的無能,他不屑對付一個邪傲都廢了那麼大的勁。
不過驍勇在孕靈之潮那方天地的表現,他倒沒有表露不屑,反而皺着眉頭的不知想了些什麼。
等某一刻,他忽然露出恍然過後,打斷了驍勇的講述,問道:“你說的蘑菇林,你進去過嗎?”
驍勇當然是進去過的,而且不止是進去過,還前後兩刀斬走了蘑菇林的兩個角落。
就是這個事情,驍勇不會說,因爲一旦說了,他身上有着蛻凡印的事情就有可能被冰王懷疑。
卻非是冰王一下就懷疑他有蛻凡印,是擔心冰王想到他身上有那一方面的逆天之物。
驍勇就說自己沒有進去過,但卻有將他和蒲杏糖在蘑菇林的所作所爲安到另外的兩個人的身上。
冰王聽完,眼中流露惋惜的情緒。
惋惜什麼?惋惜那兩個人之一沒有驍勇嗎?
驍勇見着,心頭有了一絲猜測,或許對冰王而言,這方冰天雪地就像是孕靈之潮所在天地的那片蘑菇林,是屬於只能進不能出的地方。
而若能夠自由進出蘑菇林的人,想來就能自由進出這片冰天雪地。
簡而言之,這個冰王的的確確是想出去。
或許就是眼看有了希望,卻發現希望不再眼前,冰王惋惜的同時也有些氣惱,就失去了聽驍勇講述外邊的種種的興致,就揮手讓阿雪帶驍勇下去。
自然不是帶驍勇下到冰山之下,阿雪是帶他來到了一座嶄新的偏殿。
這座偏殿是臨時修建出來的,它不像剛剛那座偏殿那般的巨大,符合驍勇的體型。
也就是說,這是一座專門爲驍勇修建的偏殿。
阿雪將驍勇帶到,不禁感慨且羨慕道:“說實話,我在王宮之中待了七千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王叫人用最快的時間專門爲人修建出一座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