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0點左右,我接到了程毓璟的電話,他那邊非常嘈雜,彷彿在馬路上,還能清晰的聽到汽車的鳴笛聲,我找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陽臺上,將簾子拉好,恭敬的喊了他一聲程總。
他說,“抱歉。”
我一愣,“怎麼。”
不會是不用我了吧!
雖然蔣華東養我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我還是希望靠我自己生活,女人依附男人,一個無法承諾娶自己的男人,還是比較不保險的,我也能想到,我們之間這見不得人的關係,早晚是紙包不住火,他可以保護我,卻無法阻擋流言蜚語的侵襲,我不希望被世人妄議自己是個拜金女,做情/婦過好日子,我希望到時候可以非常高傲的對他們說,“我只是因爲愛情,我從不曾花他一分錢買我自己的東西。”
至少,也是在骯髒中保留了最後一點清白和自尊。
“有關你在夜總會出事,我並非不聞不問,是我察覺到了,可能是誰做的,我調查後發現,的確,是周錦官,這件事因我而已,我向你道歉,造成的傷害,我希望盡我所能賠償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正常的方式。”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我說,“沒關係,我並沒有出什麼事,也算萬幸。”
他嗯了一聲,“精神損失和誤工費,以你月薪的三倍做補償,希望你不要拒絕。”
有錢爲什麼要拒絕啊?男人的思維方式好奇怪。
我點頭,“謝謝程總。”
“無妨,明日來上班嗎。”
我說上,一點驚嚇而已,不耽誤工作。
他那邊說了一聲好,然後在我以爲他掛斷時,他又問,“還住回來嗎。”
我剛要說話,蔣華東忽然從門外擠了進來,他手上拿着一根菸,已經吸了大半,他眯着眼,帶着幾分輕佻的笑意,勾住了我下巴,“回去嗎?”
程毓璟那邊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笑了一聲,“不打擾你了,這件事我們過後再說。”
我捏着掛斷後的手機,看着蔣華東,“無聊。”
他吐了個眼圈,“我認爲還可以。”
第二天一早,我起牀時早已經比我預想的晚了一個小時,我眯着眼睛確定了一下時間,然後驚呼一聲,飛快的跳下牀,衝進了洗漱間,出來時蔣華東正靠在牀頭吸菸,他帶着幾分笑意對我說,“看來你還是不累,對嗎。昨晚不夠用力,今晚我會再接再厲。”
我的臉一紅,不累纔怪,我沒有理他,早晨男人很容易再被挑起欲/望,我只想平安的溜之大吉,我背對着他換好了衣服,剛想離開,忽然身後一隻手臂從我腰間穿了過來,將我向後一扯,我便跌入一個溫暖赤/裸的懷裡,“別鬧,我要遲到了。”
我推拒着他,他沒有放開我,而是死死顧着我腰間,騰出另外一隻手扳着我的臉,深深的吻下來,他很喜歡早晨的時候和我接吻,雖然我覺得空氣不是很清新,但我並不嫌棄他,我也很喜歡這樣毫無保留的親密,至少讓我真切的感覺到,他的人雖然需要我和另外的女人共享,但他的心,完全屬於我。
女人要的並不多,愛上了他之後我才知道,真的不多。
他吻了好長時間,在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才鬆開了我,指尖在我的脣上輕輕點了點,彷彿非常滿意那紅腫的顏色,“以後不許別人再吻這裡,聽到了嗎。”
我大腦一片空白,點了點頭。
他嗯了一聲,心情很好,眼底都是深深的笑意。
他進去洗澡,吩咐了古樺送我去公司,而他又叫了助理來別墅接他。
我本決定有些多餘,古樺送了我再折回來時間也是來得及的,但我到了公司才知道,古樺不走了,就陪着我留在公司。
這一上午我如坐鍼氈,起初還好,人來人往偌大的公司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爲每個樓層的員工都分管不同的領域和項目,很少有不同樓層還彼此認識的,但兩三個小時後,這一層的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她們指着古樺的身影議論紛紛,眉眼間都是探究,“不認識吧,新來的員工嗎?怎麼不去報道啊。”
“早晨就在那裡站着了,也不嫌累,穿的都是名牌,不可能是這裡的員工,部門經理我也沒見過他,外面的人混進來的吧。保安是瞎的嗎?”
蔡麗麗早晨看到了我和他一起進公司,她笑着拉長連聲音,非常曖/昧的看向我,“真有錢啊,程總對你格外有待,不僅假期給得多,連保鏢都給配備了?”
我瞪了她一眼,“別胡說,我哪有保鏢。”
“喲,男朋友?不會是丈夫吧!”
我飛快的捂住她的嘴巴,“沒有的事,一個朋友而已。”
我說完這句話就推開門走出去,我很無奈的看向古樺,他站在走廊上,對着一處窗口抽菸,神色淺淡,在他透過玻璃上的影像發現我在他身後時,他轉過了身,看着我仍舊不苟言笑,“薛小姐,有什麼事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堵在辦公大廳門口朝這邊張望的同事們,非常無可奈何地說,“你回去吧,我並不需要你跟在我身邊,我每天的工作,你應該都懂,你也是秘書。包括跟着老闆出去應酬,項目都是一樣的。”
古樺將菸蒂扔向窗外,“抱歉,薛小姐,是蔣先生吩咐我來的。您跟我說並沒有什麼用處,關鍵還在於蔣先生能否收回成命,我是跟在他身邊做事的。”
他頓了頓,看向我非常無奈的臉色,“您也知道,這個公司的程總,可能被蔣先生視爲大敵,在他眼中,程總對您的企圖並不單純,他很不放心,爲了讓他安心,他纔出此下策,而且我覺得您不需要不自在,我什麼都不會干預,只是在這裡等您下班,送您安全回別墅,我也就交差了,您別爲難我。”
我嘆了口氣,和他說的確於事無補,他畢竟是蔣華東的人。
我只好退回去,經過辦公大廳時,她們的目光齊刷刷朝我射過來,我聽到蔡麗麗身旁的一個女職員說,“真好命,當秘書還配備保鏢了,跟什麼東西似的。”
另一人說,“那人多眼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挺有來頭吧,竟然在這兒陪着她上班,她不是程總的小/蜜嗎,怎麼還跟外人牽連上了,還光明正大搞到公司來,程總也不生氣?”
“哎喲,人家的事兒誰知道啊,有本事就行了唄,男人還不是靠哄的,牀上功夫你不行,就以爲都不行啊?”
她們說完特別低沉尖銳的笑了出來,我冷冷的掃視她們一眼,待她們被我看的發毛閉了嘴,我才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坐在了椅子上。
午飯時,古樺爲我打包了一份牛乳鴿子粥和蛋奶酥餅,親自遞到了我辦公室,然後二話不說又離開了,所有女職員紛紛擡起身子往我這裡看過來,蔡麗麗笑嘻嘻的捅了捅我的手臂,“你還真愛吃甜,除了親密無間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喜好吧,還說不是男朋友啊?這麼殷勤體貼,虐死人家單身狗唄,我得討伐一下我男友,這麼不把我放在心上,中午不給我送飯也就算了,連個電話都沒有,也不管我吃沒吃。”
她說着話真就去打電話了,我看着午餐,拿出手機給蔣華東打過去,他那邊大約有半分鐘才接起來,然後主動告訴我,“剛纔在和助理談一個合同的案子。”
“這不是秘書做的事嗎?”
他那邊笑了一聲,“是,但我的秘書另有公幹,去照顧我女人了。”
他這話直白的讓我臉上一紅,我低下頭,用長髮遮住自己的臉,防止被別人看到又會胡說八道我勾/搭什麼男人。
“不用了,你把古樺調走吧,我都不方便,好多人都議論我。”
“誰議論你。”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不好!
我嘟着嘴巴,“調走吧,我自己沒事。好不好,華東。”
我用了一種我從沒有過的語氣,說出來之後我都覺得不像是我發出來的聲音,他那邊沉默了片刻,呼吸非常的粗重,我問怎麼沒了,他嗯了一聲,語氣怪怪的,“可以,不過要答應我,晚上去接你。”
我說好。
果然,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再從辦公室出去,古樺的身影已經不在那個窗口了。
我也許真的消受不了那些名媛千金喜歡的陣仗,有人護着我看着我,我會覺得特別不自在,做什麼都不能安定下來,但古樺走了之後,我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就連發呆都津津有味起來。
晚上下班收拾辦公桌時,我察覺到了一件事,就是所有職員都好像故意磨蹭着,一向颯利乾爽的姿態都變得溫吞吞的,待我拿着包進了電梯,她們都一窩蜂的跟了進來,雖然不曾看我,也沒有說話,但我分明感覺到,她們都是在特意等着我,我還覺得奇怪,可當出了公司大樓後,我終於明白她們在等什麼,她們聚集成一個望夫隊般的團伙,站在臺階上翹首以盼,看着我走到蔣華東的車旁,古樺爲我拉開車門,眼神往那邊掃了一下,蔣華東忽然按住了他的手,他從車裡出來,然後當他的臉暴露在空氣中時,身後的尖叫聲幾乎讓我以爲哪個明星空降來了。
蔣華東非常溫柔的擁住我的腰,脣在我鼻尖上點了一下,然後遊移到我耳畔,輕輕含住了耳垂,笑着說,“知道嗎,中午你在電話裡叫我華東的時候,我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下面了。”
我還以爲他要說什麼秘密呢,原來是這樣下/流的話!我的臉騰就紅了,我推開他的身子,像是逃命一樣鑽進了車廂,身後傳來他低低的笑聲,他跟着我坐進來,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放在他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