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不知道爲何,卻是滿心的委屈涌了上來。
擡手摩挲着他那曬得古銅色的肌膚,眼角似是都生了幾些皺紋。
兩人的動作都停頓了,眼眸相視,宋禾的臉頰不自然地紅了,隨即別過臉去。
蕭烈輕聲咳嗽着,低頭舀着手裡的湯匙。
這些時日沒見,兩人似乎有些陌生,卻又如此的熟悉。
......
待着宋禾好了些,便張羅着要下牀溜達,再過些時日,又張羅着要去開張滷味店。
開始時,蕭烈和玉娘還攔着,想讓她多休息些時日,可宋禾卻總是有道理,“我待不住,還不如去創造些價值。”
後來,宋禾便趁着兩人一個不注意,出了門去。
兩人都知道她是個好於熱鬧的人,耐不住無趣,便不再管她。
兩人的滷味攤便又撐了起來,經過這一次劫難,滷肉店更是紅火。
這縣城內也是無人不知曉這宋禾的英勇之事。
而且隨着新縣令的上任,大家的日子也是也過越紅火了。
滷味店每日都是提早收攤,無論做出多少滷味來,都會賣出一空。
蕭烈仍然扛着那一彎弓箭上山,只是總趕着日出之時出門,午時便歸來。
這一來二去,倒是過得舒適。
之前打的那塊牌匾,被木匠推車送來,木材雖然算不上好,可木匠的手藝便是十里八村數得上的。
字寫得方方正正,如此一看,倒是極爲氣派。
木上磨得平滑,遠處一看便是反着些光芒。
兩人正商量着如何懸掛,木匠卻站在一旁。
“等等!等等。”
這一等不要緊,那木匠吹毛求疵,將那牌匾來來回回改了好幾次,才又送了來。
“沒有什麼儀式嗎?”宋禾脫口而出。
在她的印象裡,開業便需要選個良辰吉日,再禮炮轟鳴,最後剪刀剪綵。
可又一想,這個年代還要什麼禮炮剪綵的,有個紅布喜慶懸掛就不錯了。
蕭烈抱着那塊牌匾,倒是極沉,轉頭望着宋禾,“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梯子嗎?我去搬。”宋禾打着圓場,便去找了把梯子來。
牌匾終於被掛了上去,如此一看,團圓滷煮倒是也有了些模樣。
那木匠如今倒也和兩人走得近,時常坐在一起聊天喝茶,那茶葉末釉也要擺放得整齊,由一小盒子託着纔算完美。
蕭烈時常打趣他,“你呀,就適合住住山頭林間的,越亂越好,讓你收拾也收拾不過來,自然也就好起來了。”
……
夏日一經,便是短暫,如今的晨來,便是多存些涼意,細風吹來,倒是讓人生着雞皮疙瘩。
院子裡的花還盛開,只是少了些豔麗,如今留下來的都是歲月的浮沉罷了。
夏日一經,便是短暫,如今的晨來,便是多存些涼意,細風吹來,倒是讓人生着雞皮疙瘩。
院子裡的花還盛開,只是少了些豔麗,如今留下來的都是歲月的浮沉罷了。
蕭烈出門去打獵,宋禾便俯在桌上,有些清風吹來,她哼起了小曲兒
這個時代無人唱歌,多講求唱戲,她不愛戲曲,已經好久沒有聆聽過鋼琴聲,真是懷念。
思緒飄飛,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她猛地坐正,開始研究着。
這時,一個盛裝的女人出現,從馬車上走下來,慢悠悠地走到滷味攤兒前。
見人識面,她臉上就掛着些橫絲肉,並不是一副多好說話的模樣。
宋禾起身招呼着,可那女人看見宋禾,不知道在哪裡生出優越感,挺直了腰桿,又揚起了下巴。
“這肉,看着也不新鮮啊。”女人不論肉食如何,凡是入了她眼的,都要挑刺兒、找茬兒,品頭論足一番。
宋禾從來不缺她這一個客人,她不管女人說什麼都不理會。
滷味質量都是處處把關,心中自然坦坦蕩蕩。
她順勢坐在了凳子上,女人再說什麼,她權當沒有聽見。
“你這個人怎麼這種態度?我和你說話沒聽見嗎?”女人吵嚷着,雙手交叉着搭在胸前。
宋禾站起來,表情自然,拿着掛了羽毛的長竿趕着蒼蠅。
那女人見狀,躲着那杆長竿,往旁邊挪了挪。
“一個女人賣滷味,渾身惡臭,本是底層還這麼大個脾氣,誰稀罕買呀。”女人的音調上挑着,站在攤前謾罵。
她身上帶着的流蘇飄帶,隨着她的搖晃,一同顫抖着,一副難纏的模樣。
蕭烈剛巧打獵回來,見狀將手裡打下的獵物,隨手扔到了那女人的腳底下。
女人嚇得高聲呼喊,跳着腳地往後挪動。
一個小丫鬟趕緊向前去,攙扶着女人回到了馬車上。
遠遠聽見女人嘴裡尖聲謾罵着什麼,蕭烈撿起地上散着的獵物,宋禾坐在凳子上無精打采。
女人心思細膩,自然不願意聽這些貶低的話語。
蕭烈看出她的低落,蹲在她的面前,做着鬼臉逗她開心。
“她說你什麼味道?”蕭烈蹲在正前兒,湊着鼻子往前。
他故意探着身子,手指戳在宋禾的腰身上。
宋禾被他逗笑,手擋在了胸前,蕭烈見他咧開嘴角,也倒放心了一些。
“我想研究新品!”宋禾低聲說着,耷拉着腦袋。
蕭烈突然站直,舉着雙手。
“你在幹嘛呢?”宋禾見着他的模樣,開口詢問着。
“舉雙手贊成啊。”蕭烈眼眸裡都是寵溺,不論她提出什麼要求,彷彿都是無條件地信任。
宋禾被他這個模樣逗得咧開着了嘴角,也許最幸運的,就是任何孤獨、需要被保護的時刻,都有人擋在面前,爲你遮風擋雨,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
第二日清晨,蕭烈陪着宋禾去了集市上,添置了不少的皁角,從院兒裡摘了些鮮花。
宋禾趁着人少時,俯在攤前兒,將鮮花鑿碎成汁,又細細磨製着皁角,兩者加以攪拌。
她的手巧,做了個心形的模具,將其放進了模具中,放到一旁凝固,如此也就成了香皂。
而蕭烈正往外搬着滷味,他的腿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完整了,只是膝蓋處留下了個小小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