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坐下月下的光陰裡,放在天邊那彎圓月,今日是個良辰吉日,月也自然圓滿。
他已經從方纔那股內心的炙熱中冷靜下來了,坐在石階上,看着屋裡燭燈閃爍着的光彩,卻是嘴角自然地微笑着,或是並不相信這是不是真實的。
“宋禾是我的人了。”蕭烈突然意識到了如此,幾分的滿足,腦海中全是宋禾那張微笑的臉龐。
可是他不敢再深、入得碰觸,生怕會危及她的那份沒有安頓下來的心。
即使自己心中極其嚮往,卻也壓制了下來,不想讓自己所心愛之人受上半點的傷害。
蕭烈一隻腿懸在臺階下,另一條腿微微曲着,下巴拖在膝蓋上。
宋禾披了件外衣從屋中走出來,俯身坐在了蕭烈的身邊,兩人都沒有說話,可氣氛也沒有半絲的尷尬。
蕭烈的手在她的腰間試探,最終將其攬在了自己的懷裡,體會到對方的溫熱。
宋禾沒有拒絕,任由自己在他的懷中,那月光照射在地面上,院裡的楊柳彎彎,地上幾多的水窪映着月亮的光彩。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一起經歷了許多,這些回憶便是寶貴無比。
微風拂過,給酷熱的夏季帶來一些清涼。
宋禾的頭靠在了蕭烈的肩膀上,她已經伴着這份安心熟睡了去。
蕭烈感覺到肩頭的重量,生怕吵醒她,卻是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裡,往屋裡走去。
吹熄了屋中的蠟燭,只剩下了些許的月光從窗戶中擠了進來,照在了那薄紗窗簾上。
……
再醒來時,陽光已經高挑升起來,屋外的黑暗全然被驅散殆盡。
暖暖的陽光照射進來,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布穀鳥正伴着晨露輕聲啼叫,山頭上露出幾分的光彩。
宋禾睜眼便看到蕭烈的那張臉龐,正對着自己。
他還沒有醒來,可這一副姣好的面容,卻無法讓人無則垂涎。
睡夢中的鼻息稍重,側身正衝着自己的方向,把宋禾護在了牀的裡側。
宋禾正看着他的臉龐出神,卻見着蕭烈伸着懶腰,一個轉身便已甦醒。
在一旁揉了揉眼睛,宋禾立刻閉上眼睛裝睡,蕭烈見其沒有醒來,卻是輕輕親吻了她的額頭,又躺了下去。
忽得他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卻是輕手輕腳地下了牀,從櫃子中摸索着。
“找到了。”蕭烈輕聲嘀咕着,再而又回到了牀上。
宋禾輕輕睜開一隻眼,看着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尖刀,掀起自己的褲子。
“你在幹嘛呢?”宋禾趕忙爬起來,順手拿起手邊的枕頭擋在身前兒。
蕭烈見她這般模樣,發覺自己的手中握着的刀柄,卻是將刀撂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蕭烈輕聲咳嗽着,望着她的周身,
“那個…是不是嚇着了?我這個…”蕭烈手指輕攥握拳,抵在嘴邊,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口來。
望着宋禾的模樣,卻是沒有再解釋下去,“待會你就知道了。”
說罷,舉起那把小刀,方要劃下去時,卻又擡頭看向了宋禾有些驚恐的眼神。
蕭烈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腦袋,將她的臉扭到一邊去,卻只是感覺到宋禾的臉在執拗着,
“我鼻子碰牆了。”宋禾語氣裡夾雜着些委屈,蕭烈這才鬆了手來,輕輕撓了撓後腦勺。
“你別看了。”蕭烈說道,宋禾點了點頭。
那小刀刀刃鋒利,劃在了蕭烈的大腿上,鮮血順着流了下來,蕭烈挪到了宋禾的位置上,任由着鮮血滴在牀單上。
本是豔紅的牀單上,掛着些暗紅的鮮血,融合在一起,卻也十分的顯眼。
傷口卻也帶來了些疼痛感,蕭烈倒吸着冷氣,眼見着已是鮮紅蔓延,趕忙從旁側拎了些布條來,纏在了傷口的位置。
“好了,可以回頭了。”蕭烈手上忙完了,便是迴應着宋禾。
她這才乖乖轉頭過來,看見牀單上那一片殷紅,自然也瞭解了這是爲了些什麼。
她吞嚥了口口水,看着蕭烈腿上那淺色布條被血漫得鮮紅,心裡自然也是說不上來的意味。
“你…”宋禾指着他那傷口,本是要說些什麼,卻直接被蕭烈所打斷。
“嗨,沒事兒,小傷。”蕭烈說罷,卻也完全沒有再管顧腿上的傷口,起身穿戴整齊。
兩人便是趕着太陽高掛,從屋中出了來,蕭烈拉着她站在自家門外,沒過多久,那蕭家上下的女人便結着隊參觀起二人的新房。
“這是什麼習俗?”宋禾望着,輕聲詢問着。
“查房。”蕭烈迴應着她,沒有再多做解釋,“她們挑不出來毛病的,走。”
蕭烈說罷,拉着宋禾往外走去,新婚後的一天他們沒有去擺攤賣滷味,而是向着那縣城周邊走去。
錢老太走在前面,瞧着二人已是出門去,便從懷裡掏出來把銀色鑰匙,咔噠一聲便打開了門鎖。
屋裡開着窗戶,從窗中鑽進來一些細風,幾個女人便是徑直往着牀邊走去。
牀上的被褥收拾得整整齊齊,被子蓋在牀單上,鋪得平整。
錢老太看了看身後的幾人,卻是先於走上前去,用着手邊的杆子輕輕挑了起來。
被褥裡還存着些溫熱,繼而又將那被褥撂了下去。
“怎麼…這麼多血?”錢老太眼裡存了些驚奇,扭頭看着身後的幾人卻也啞口無言。
“不會出問題嗎?”卻是見着身後的幾個人攤着手,無從開口。
屋裡的氣氛顯得有幾分的尷尬,“看着這架勢,這是受傷了嗎??”
卻沒有人迴應如此,都將頭往旁側偏了偏,錢老太清了清嗓子,指着旁側站着的玉娘。
“你這個當孃的,此事也該多些勸誡纔是。”
玉娘聽聞,便是點了點頭,可心存僥慮,此事該是避而不談纔是守婦道。
錢老太將那被褥鋪平,便喚着幾人從房中出去,屋外的太陽正是當空,那銅鎖便是落鎖,緊扣着門閂。
蕭烈正是牽着宋禾的手腕,往着縣城方向走去。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