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烈回來,幾人又回到了書房。
趙澈和趙康在將軍府蕭烈並沒有覺得很奇怪,反而淡定着一張臉,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蕭烈也不問爲何,只看趙康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幾個人都把一切說開了。
趙澈與蕭烈對視了一眼,便已經明瞭了什麼,兩人坐在一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直到趙康和林晉兩人熱火朝天地結束了話題,幾人才正經的開始商議下一步怎麼做,談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中午,宮裡忽然傳來了消息,要宣召三王爺和五王爺進宮商談政事。
宋禾與蕭烈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情緒。
而林晉還在蕭烈府中的花廳內,聽聞了蕭烈傳來的話,馬上吩咐了身旁的暗樁去了宮裡,一旦有什麼不對,馬上回來稟報。
林如風與蕭烈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將軍府。
看着林如風消失,蕭烈神色意味不明,良久才轉身離開。
接近傍晚的時候,天色已然是陰沉了下來。
風雨欲來,大風颳得樹木嘩啦啦直響。
宋禾坐在廊下看着黑沉沉一片的天,雖說胸有成竹,但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宮裡又宣了蕭烈與林晉進宮。
事情終於要發生了。
臨行前,宋禾百般叮囑蕭烈千萬要小心,將自己早先準備好的護身項鍊親自戴在了蕭烈脖頸中。
“你放心,沒什麼事情的,”蕭烈輕輕摩挲了一下宋禾的臉頰,“一切都準備妥當,五王爺最大的賭注一旦失去,註定是成不了事的。”
即便蕭烈這樣說,宋禾還是前所未有的擔心。
她再怎麼相信蕭烈,可這次畢竟……
宋禾盡力說服自己,趙謙沒有兵權在手,是沒有什麼勝算的,才總算是平靜地看着蕭烈離開了將軍府。
她懷有身孕,不能前去,只能在家和玉娘等消息。
玉娘知道自己兒子要做的是什麼事情,擔心之餘,只有支持他。
國家亡了的話,他們活着也只是苟且,還不如孤注一擲,爲大曆謀得一線生機。
蕭烈匆匆趕到宮門口的時候,集結起來的兵隊已經暗中將整個皇城圍了起來。
看似是一個人,未着兵器就進了宮,可實際上蕭烈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自然是兇險萬分。
只是,他還是來得有些晚了。
蕭烈進入乾清宮大門的時候,趙謙似乎與皇上起了什麼爭執,皇上將滿桌子的摺子都扔到了地上。
滿面怒氣的皇上看到蕭烈走了過來,忍不住指着鄭寬怒罵,“淑貴妃犯了這麼大的錯,理應皇后負責處理此事,你竟然還敢爲他求情?”
蕭烈眼眸微微一凝。
林如風這一步,比他想象當中的做的要順利許多。
“還有你五弟,”皇上怒目看向趙謙,“淑貴妃穢亂宮闈,這是朕親眼看到的,你爲何要替鄭寬說情!”
趙謙一臉溫和,看了鄭寬一眼。
下一秒,皇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鄭寬就已經將劍橫放在皇上的脖頸之上了。
殿內除了蕭烈幾個知情人,其餘大臣臉色皆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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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一臉憤怒,“鄭愛卿,你這是做什麼?”
鄭寬輕笑,眼裡都是輕狂,“我這是做什麼?皇上,您到現在還不知道麼?”
皇上全身僵硬了許久,只看到脖頸處反射得有些發亮的劍身,才盡力平和道:“鄭愛卿,你把劍給朕放下,蕭愛卿和林愛卿都在,你若是謀反的話,得不了什麼好處的。”
鄭寬毫不在意,冷冷一笑,“皇上,您難不成還以爲蕭將軍是您的臣民嗎?”
皇上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蕭烈。
蕭烈卻垂下眼眸,並不看皇上,旁人也看不清蕭烈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
只有林晉,愣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蕭老弟,虧我這般信任你!”
他氣勢洶洶的指着趙謙,“難道你就這般投靠了趙謙,做了令人唾罵的亂臣賊子不成?”
五王爺已經將劍身拔出三分之二,“鄭寬,你這心懷不軌的佞臣,還不快把皇上放開!”
卻被鄭寬一個眼神掃了過去,“五王爺,您若是還想要這位先帝有一條活路,那劍還是收起來爲好。”
他說完,將劍又往皇上的脖頸處輕輕往前送了送。
劍尖觸碰到皮膚,輕而易舉地劃出一道口子,有鮮血已經流了出來。
“你!”
趙康氣急,忍了又忍,只好將劍收回劍鞘中,朝着蕭烈怒喝,“蕭烈,今日,你這麼做,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蕭烈並不說話,站在那裡,神情冷淡。
趙謙上前一步,看向已經震驚在原地皇上,溫潤一笑,“皇兄,今日您駕崩,臣弟只能按照您的遺言。”
他說着,緩緩向殿外走去,“登基爲帝了。”
趙謙的聲音猶如溫潤的玉石,聽起來格外舒心,可內容卻讓皇上心中一驚,礙於眼前橫在自己面前的劍,只好好言相勸,“五弟,你放了朕,朕現在就禪位於你,此後再不管大曆瞭如何?”
趙謙不爲所動。
黑沉沉的烏雲籠罩在乾清宮前長長的階梯之上,鄭寬威脅着皇上走了出來,所有護衛圍着鄭寬,手裡舉着箭,對着他,一臉戒備。
皇上被面前密密麻麻的刀劍嚇懵了。
他沒想到趙謙這是早有預謀,只是還沒開口就嚇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趙謙從一旁走了出來,卻是看向了蕭烈,“蕭將軍,該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蕭烈一向清冷的面容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自然如此,下官便如您所願。”
他拍了拍手,馬上就有弓箭手出現在兩側的宮牆之上,手中拉着箭羽,密密麻麻地對準了乾清宮宮苑內的幾人。
原先對着鄭寬刀劍相向的兵將,十分有序地站在了蕭烈身後,將刀劍對準了趙謙。
趙謙上一秒還滿是自信的笑容,下一秒臉色卻變了個徹徹底底。
那些箭羽,哪裡是對準了皇上,分明是和那些兵將一樣,對準了趙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