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牀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採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迴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虞美,人》納蘭容若
十七年之後。
此時,華夏國已在文帝的治理之下。
老國主駕崩將皇位傳給了第十五子,劉恪。劉恪登基之後,改年號爲永祥,此時正是永祥五年。
現在已是晚春時節,一片花紅柳綠,卻也是一片落英繽紛。在京城,貫穿着一條人工河,河寬十丈,河中之水引得是西山活水,在城中兜兜轉轉最後只是做成了護城河,環繞着整個的京城。
在京城西城門有一個蹁躚的女子,揹着一個竹簍,悠然的走在路上。只見她白色的紗衣飄飄,墨色的長髮只在披肩的地方,用一條銀色的絲帶豎起,頭上一點裝飾也沒有。深深的柳葉眉,帶着眉峰竟似要沒入鬢中,大眼如畫,漆黑如墨,細看過去,還帶着一點嬰兒藍,櫻桃小口,不笑嘴角的時候嘴角竟是微微上翹的,這人美得如同江南的煙雨一般,這還不算是奇得,最奇特的地方,是在她的眉心,赫然有一點硃砂痣。
她的腰間別着一個綠油油的笛子,手中拿着已經滿是嫩葉的柳枝,一路走着,竟還一路哼唱着,吹着口哨,很是惹人注目。
她的揹簍中滿是綠色的植物,散發着一點清香。
她走到城門前,跟守衛城門的守衛打了聲招呼,還笑着問道:“殷大哥的病可是好了?我這裡給他配了三天的藥,如果沒有好,可以試試這個。麻煩王大哥你交給他啦。”她笑起來眉眼彎彎,右腮邊還有一顆酒窩,霎時可愛。
那個被稱作王大哥的差官接過女子手中的藥材,靦腆的笑着說道:“謝謝清荷姑娘惦記着,他的病也差不多好利索了。”
“那就好。以後有什麼需要就說一聲,反正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清荷笑着朝侍衛們擺擺手,轉身向着城中行去。她已經在這裡出沒了有半個月的時間,在五天前發現這裡一個士兵病倒了,於是就
很好心的給他瞧了瞧,順帶附送上了藥材,於是也就跟這裡的守衛混的熟了,大家知她心地善良,也對她極好的。
沿着東西大街,她朝着東邊行去。如今天氣漸熱,人也就開始多了起來,尤其是清早,趕集賣貨的人尤其的多。她在一個豆花攤子前坐了下來,要了一碗豆花,慢慢吃着。突然,前邊有些亂,她一手拿着湯勺,擡眼看去,前面圍了好些的人。
隱約有聲音傳來:“呀,怎麼死人了?”許是本能,聽到這話,本來不想管事得她,站起身來,丟了三枚銅錢在桌子上,背上竹簍想着人羣中走去。
分開衆人,她來到最裡面那一層,看着已經運暈死過去的人,走上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隨後,纖纖素手搭住了她胳膊上的脈搏,仔細斟酌一番之後才說道:“恩,原來是沉痾之病,許是又犯了。大家能不能幫我將他扶起來,扶到城東的百草堂。可好?”
正當此時,有個婦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趴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大哭。清荷搖了搖頭,想要將她攙扶起來,卻未能夠,於是只能請人幫忙找來紙筆,在上面寫下一個藥方:長鬆一兩五錢,熟地黃八錢,生地黃、黃芪、陳皮各七錢,當歸、厚朴、黃各五錢,白芍藥(煨)、人蔘、枳殼各四錢,蒼朮、半夏、天門冬、麥門冬、砂仁、黃連各三錢,木香、蜀椒、胡桃仁各二錢,側柏葉、荊芥穗,人蔘一兩,加水一斤,煎至一杯,以井水浸冷後服下。寫完後,將藥方交給了婦人。
婦人擡頭看着她,一個清秀出塵的女子,和藹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將藥方接過,道了聲謝,但是看到這方子上的藥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清荷看到她皺眉,又看到了她的穿着,已經明白她的難處。笑着說道:“大嫂,如果有什麼難處,可以到百草堂找我。我一般都會在那裡。”說罷,已經分身走出人羣,朝着城東而去。
走到東西和南北大街交叉口的時候,她看到一個小孩哭着到對街要東西吃。正在此時,由南邊疾馳而來四匹高頭大馬,馬上之人全都帶着盔甲身披戰衣,眼看孩子就要被馬蹄踏住,她
飛身,將孩子推了出去,而自己則被推入了危險之中,她護住頭,整個身子弓着,將最不重要的地方暴露在外面,只等着那撕心裂肺的一踏,結果,沒有她想象中的疼痛,只聽到戰馬的一聲長嘶。
她擡眼,猶豫的睜開一隻眼睛,從指縫中看去,戰馬已經被一個大漢拉住,而她,也落在了一個懷抱中,正站在街道的一邊。
她說了聲好險,趕緊跳開。男子一身戎裝,看着她問道:“姑娘沒事吧?受驚了。”清荷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她看着滿地的藥材不由得嘆息一聲,一早上的辛苦就這樣白費了。還好還好,總算還活着。
她將雙手cha在腰間,憤怒的說道:“喂,你們知不知道現在人正是多的時候,縱然是有再急的事情也該照顧百姓的xing命吧!難道皇上就是這樣教你們的不成?”她彎下腰,撿拾着地上的藥材。
“喂,你這個女子真是不知好歹,我們王爺救了你,你反倒這樣斥責我們。”其中一位將軍說道。
聽到這話,清荷站了起來,看着他們,笑道:“喂,是我不知好歹,還是你們沒有紀律?如果不是你們這樣橫衝直撞,我會有危險麼?又會用你們救麼?說到底還不是因爲你們?如果我不動,那個孩子豈不是要喪身在你們的馬蹄之下?枉你們爲仁義之師,唉,我真是鄙視你們啊!”說完,繼續撿拾着能用的藥材。
那王爺深深一躬,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說道:“姑娘說的是。以後本王會告知屬下們得。如果姑娘沒事,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便久留。”她背對着他,他看不清她的容貌。
已經圍過來的羣衆們看到了說話之人,不由得議論紛紛:“這個不是永安王麼?王爺帶兵回來了,看來定然是打了勝仗啊!”
有些未婚的女子已經開始犯花癡的表情了。清荷回頭看了看他們四人離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他就是永安王,看來這個人還不錯,應該好相處的。看來她要等的只是一個機會罷了。
今天這件事情真是無心cha柳。相信,以後的事情會好辦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