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絕聽聞青浦縣發生了瘟疫,短短時間,便死了一百餘人,而青浦縣距離北安城太近,他半絲不敢耽擱,很快就來見了花顏。
花顏讓安十六對其描述一番瘟疫的疫情。
安十六將他得到的情況當即對天不絕描述了一番。
天不絕聽罷,面色凝重,道,“據老夫所知,古書上記載,是有一種瘟疫叫白皰,這種瘟疫是因被大水沖泡過的死屍因處置不當而滋生了屍蟲,這種屍蟲經過在特殊的環境下保存三個月,會產生一種蟲菌,這種菌被活人碰了,便會蔓延成瘟疫,就是全身起泡到潰爛而死。”
花顏臉色肅然,“這麼說,是因爲水災後有處理不當的屍首了?”
天不絕道,“可以這麼說。”
安十六立即道,“無論在鳳城,還是魚丘,黑龍河一帶的受災之地,我們接手賑災後,都十分妥當地處理了死屍。因但凡水災,最容易發生瘟疫,所以,十分小心謹慎。”
蘇子斬冷然道,“青浦縣不是受災之地,卻發生了這等瘟疫,怕不是偶然。”
花顏也想到了,頷首,“青浦縣距離北安城百里,自從我們來了北安城,踢了北安城的各大世家,可以說便將北安城攥在了手中。若是有人奈何不了我們,用瘟疫曲線施爲,也是個道理。”
“真是喪心病狂!”安十六氣的大罵。
“可不是喪心病狂嗎?從北地水災就可看出來,不顧百姓死活,我就想近來太順利了,會有什麼大招,原來在這裡等着了。”花顏臉色也十分難看,對天不絕問,“可有藥方能壓制住疫情?”
天不絕點頭,“我老頭子在認識你和花灼那小子之前,打敗天下醫者無敵手後,無聊的很,便鑽營疑難雜症與古籍上記載的無解案列。這白皰,我是研究過一個方子,但從未得到過實驗,不知道是否可行?”
花顏一喜,從沒有這一刻覺得將天不絕帶在身邊是對的,立即說,“你現在就把藥方寫出來。”
天不絕頷首,立即提筆寫了一張藥方遞給花顏,同時眼睛露出屬於醫者的狂熱說,“我想去青浦縣看看。”
“不急。”花顏搖頭,接過藥方,看了一眼,遞給安十六,“立即將這個方子傳去青浦縣,讓花家暗線按照這個藥方熬藥,給青浦縣所有人都喝一大碗。”
安十六應是,伸手接過,立即去了。
花顏冷靜下來,對蘇子斬說,“將昨日早上到今日此時,進入北安城的所有人,都派人去查。最好將北安城東南西北四城的人都仔細篩查一遍,一旦發現臉上起泡的人,立即控制關押起來。”
蘇子斬點頭,“好,我這就去吩咐。”
花顏說了句等等,又問天不絕,“這種瘟疫是通過什麼方式傳染?除了你那張藥方外,如何預防?”
天不絕道,“這種瘟疫厲害之處在於通過氣流傳染,沒別的預防法子,只要不與得了瘟疫的人接觸在三步之內應該都沒事兒。”
花顏抿脣,對蘇子斬說,“一旦發現,不得接觸三步之內,想辦法在不碰觸人的情況下,將人關押起來隔離,一定要囑咐好,我們自己人萬不要染上。”
蘇子斬凝重道,“好。”
蘇子斬下去吩咐後,花顏對天不絕說,“北安城一定有人已經傳染上了,所以,你不用去青浦縣。”
天不絕皺眉,“這麼篤定?”
花顏點頭,“有人想讓蘇子斬死在北地,也許也知道我就在北地,殺了蘇子斬,是背後之人早就想幹的事兒,而同時殺了我,那麼以雲遲待我之心厚重,受打擊垮下是輕的。背後之人奈何不了我們,所以,便想了這一招,利用瘟疫。”
天不絕點頭,“有道理。”
花顏道,“青浦縣不是瘟疫之地,可是卻從這裡傳出瘟疫,這是距離北安城最近的一個縣。又因我與蘇子斬在這裡坐鎮,還有什麼比人進北安城帶進來的瘟疫更有用的呢?”
天不絕也惱怒道,“真是喪盡天良啊!但願老夫昔年研究的藥方子有用,否則瘟疫控制不住,這北地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花顏默然,對採青吩咐,“去把程子笑喊來。”
採青應是,立即去了。
這幾日,程子笑、五皇子一直跟着蘇子斬處理事情,忙的腳不沾地,今日蘇子斬好不容易休息一日,他與五皇子都累慘了,齊齊地窩在房裡補眠。
採青去喊,很快就將程子笑叫了來。
程子笑在路上聽採青說了瘟疫之事,簡略地問了兩句,臉色也變了。
自古以來,瘟疫便不是小事兒,若是處理不當,是真的會大批大批的死人。距離現今最近的一次瘟疫爆發是在一百年前,那時候毀了兩座城池。瘟疫沒有法子壓制住,便只能圍困封鎖城門,一城的人都困死在了城裡。
瘟疫十分可怕,更遑論如今這樣厲害沒有預兆的突發的瘟疫。
程子笑見到花顏時,剛從被窩裡爬起來的睏意已經全沒了,立即問,“太子妃,有何吩咐?”
花顏已經重新臨摹了兩張藥方,遞給他一張,對他說,“你熟悉北地各大藥房,立即帶着人按照這張藥方去採辦大批藥材。”
程子笑接過藥方,“好,交給我。”
花顏囑咐他,“小心些,帶着自己人,即便是藥房的夥計,也要站在三步之外說話,不要過於接近,最好蒙面。”
程子笑點頭,不敢大意,“是,太子妃放心。”
花顏對他擺擺手。
程子笑立即帶着藥方去了。
花顏想着如此大事兒,必須立即知會雲遲,於是,她當即提筆給雲遲寫了一封信,同時將臨摹下來的另一張藥方附在了信箋裡,以防京中也生變出現瘟疫。
她寫好信箋用蠟封存後,交給花家暗線,命人快馬加鞭送進京。
蘇子斬下了命令封鎖北地所有城池,命令一經下達,一層層地傳遞了下去,同時,他吩咐所有人徹查北安城,一個人也不得放過。
半個時辰後,程子笑去而復返,臉色發白地對花顏說,“其中有一味藥,除了我名下的產業,所有藥店皆沒有。”
“什麼藥?”花顏面色一凜。
程子笑道,“盤龍參。”
“爲何沒有?是被什麼人提前購走了嗎?”花顏問。
程子笑點頭,“據說是在兩個月前,被人買走了。”
“兩個月前?”花顏臉色霎時清寒,轉向天不絕,對他問,“你的這張藥方子,可給別人看過?”
天不絕想了想,臉色也變了,“老夫是曾經向人炫耀過,那是多年前,剛研究出這一張藥方時,是我的師兄,不過他在三年前便天命大限油盡燈枯去了。”
花顏道,“所以說,也許和神醫谷脫不開關係了?否則你研究的壓制瘟疫的藥方,所用何藥,不該這麼巧地少了一味。”
天不絕點頭,悔恨地說,“都怪老夫當時年歲淺,研究出這藥方來,愛顯唄,但是誰能想到有今日之禍?”
花顏果斷地對程子笑說,“先將你名下藥房裡所有的盤龍參都調出來,少留一點兒在北安城,其餘的全部送去青浦縣,若是連北安城的各大藥房都沒有這味盤龍參,那麼青浦縣更沒有了,怕是整個北地都沒有。”
程子笑點頭,但還是說,“怕是不夠。”
“我想辦法。”花顏咬牙。
程子笑點頭,立即又去了。
天不絕在一旁說,“若是兩個月前就被人買走了,可見是早有預謀,那時也就是蘇子斬和你來北地之時吧?沒想到你們打算的賑災查辦,而背後之人卻那時就在打算這一場瘟疫了。”頓了頓,又道,“兩個月,怕是不止將北地各大藥房的盤龍參都買走,這天下但凡有盤龍參的藥房,應該都不會放過。”
花顏怒道,“不管如何,也要再找找。”話落,她叫出一人吩咐道,“傳我命令,花家所有暗線蒐集盤龍參送完北安城。”
那人應是,立即去了。
花顏吩咐完,對天不絕道,“我這就給哥哥寫一封信,天下之大,總有背後之人手伸不到而我們花家能伸得到的地方。”
天不絕嘆了口氣,“也好,不過此事緊急,怕時間上來不及。”
花顏道,“無論如何,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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