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場腥風血雨,在長年的積蓄以及短暫的進展之下,如同煙花一燃,絢爛一時,留在這地上的不過是一衆灰塵罷了,也許,這場戰鬥可以持續很久,也許,這是那引線的最後一發,總之這一場皇位之爭隨着瞬時之間千萬魂魄的飛昇便這麼草草的結束了。
最後的勝者,毋庸置疑,便是大皇子,或許,天的選擇便是如此,本來與世無爭的大皇子卻是被迫捲入,與自己的親兄弟相廝殺,也許這是最沒有野心的一個人,深入民間的人也只剩下他了,久探民情的一位皇子,又或許上天給了他一個機會,也許在大皇子的領導之下,這秦國會更加的興旺,總之,上蒼被迫給了大皇子一個爭鬥的世界,卻是給了這滿處風雲的國家帶來了一位願意與民同甘共苦的好皇帝。
三皇子入獄,二皇子被自己所不屑地“低賤”的人所刺殺,有人說上蒼是公平的,我覺得正是如此,你如何對待別人,生活這面鏡子便會如何對待你。
言歸正傳,皇位之爭爆發的突然,卻是結束的也是如此突然,顧軒愷和沈公子在一衆的屍體當中那唯一一片的空地上站着,望着這四周的遍地的屍體,顧軒愷彷彿已經麻木,已經感覺不到這周圍屍體的恐怖以及那血液的腥臭,將柒雪留下來的唯一的一塊巾綢揣進懷裡。
沈公子轉過身來,說道:“顧公子,此次多謝了。”
顧軒愷嘴上一笑,說道:“你都是要當皇帝的人了,還管我叫顧公子?不是差了輩分?”
沈公子也是隨着一笑:“顧公子,我欣賞你的才能以及幽默,不過,我既然說過,我不希望和別人產生任何的等級之別,這樣會產生很多的隔閡,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啊。”
顧軒愷也是對沈公子的守信很是敬佩,或許沒有皇帝會這麼願意與別人平起平坐了,顧軒愷不過也不反對沈公子這一番言論,畢竟人與人本身就是一樣的,沒有誰真的天生的高人一等,那樣的人恐怕是最高傲自大的人了,顧軒愷悠悠的說道:“那就多謝沈公子給我這麼高的待遇了,不過朝廷之上文武百官面前還是改改口吧。”
沈公子點了點頭,一作揖說道:“就依顧公子所言,我這麼做便是了。”
顧軒愷笑了笑沈公子的謙遜,把話題換回到應該問的問題上:“這一衆死傷的兵丁,你打算怎麼做?”
沈公子雙手背在身後,悠悠的說道:“會有人來處理的,我給了他們一個承諾,各自處理門前的屍體,都運到城外的一個地方,將它們葬起來,他們的墓碑我已經派人做好了,希望他們在哪個地方安息吧。”
顧軒愷嘆了一口氣,又是問道:“這裡雖然結束了,那全國各郡的流寇你打算怎麼辦?”
沈公子嘴上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妨這麼問你,你覺得剛纔這一具具倒下的屍體是爲何?”
顧軒愷說道:“你讓兵卒暗藏在樓裡唄,還能是什麼。”
沈公子笑了出來,搖了搖頭說道:“我說過了,我並沒有什麼兵卒,不過是這裡面一個個的商戶爲我做的這些事情罷了,二十年來,我並沒有暴漏我的身份,與他們平等而論,所以,現在他們爲我做事很正常,你要是說兵卒也可以,我不妨再問你一句,你覺得這千萬的兵卒從何而來?”
顧軒愷眉頭一皺,思索一會,試探的問道:“來自於民間?”
沈公子這才點了點頭,悠悠的說道:“不錯,正是如此,書上說人聚而成家,家聚而成族,族聚而成國,所以,一個國家你要將他拆開來看,不過是一個個的平民百姓將這個國組成罷了,雖然有人能在這千萬的土地上立成一國,若是沒有這些平民百姓,此處便不叫國了。”
顧軒愷聽完這一段話,便直接說道:“難道你是讓各地的平民百姓剿滅那些流寇叛匪?”
沈公子這次又是笑着搖了搖頭,顧軒愷自然知道自己是又答錯了,便聽到沈公子說道:“既然兵卒來於民間,那麼那些兵卒便是民間之人,他們何嘗不想過一個平淡的生活,所以,他們不過是爲自己選擇了罷了,他們自然會讓這流寇們變爲空頭之人,我豈會讓這些將領在各地四處叛亂?我不過是讓他們將心比心,他們便從了軍,也不需要怎麼的勸說,他們自然會按照我的意思將那些駐紮的將領取締,手段我便不過問了,畢竟他們完成了這個任務便是了。”
顧軒愷便沒再說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衆商家紛紛的派人出來,將屍體紛紛的搬到準備好的推車之上,便拉出城去了。
沈公子說道:“你要去看看嘛?”
顧軒愷只是點了點頭,便隨着沈公子和這一路上推走的屍體,一步步的來到了城外十分遠的的一個地方,這裡四處十分的空曠,稀稀疏疏的十分多且深的坑洞,衆多的官差再幫着把屍體一個個的放進去,再用鏟子一剷剷的將土埋上,上面再放上一具屍體,再埋上土,如此反覆,四五具屍體如此便埋在一處,如是幾千的坑洞便是盡數埋上了那些在這場不屬於自己的戰鬥死去的兵卒屍體。
在遠處一個官員,顧軒愷好像稍有印象,應該是掌管稅務的少府,身後的十幾個大箱子,如果沒有錯的話,應該是十幾大箱銀子,紛紛的發放給這些幫忙運送屍體的人,顧軒愷不解的問道:“這還有銀子發?”
沈公子轉過身往顧軒愷的視線望去,知道了顧軒愷問的什麼,扇子輕搖,說道:“那是我的承諾,凡是來運送屍體的每兩具屍體發放五兩銀子,如此他們這次爲我所做這麼多事,也便是償還他們了。”
顧軒愷不僅的咂了咂嘴:“嘖嘖嘖,這成千上萬的屍體,那你豈不是要發放幾萬的銀子?都趕上我一個月的俸祿了。”
沈公子笑了笑說道:“不錯,比你一個月的俸祿要多得多,不過,我既然如此承諾,便一定要如此去做了,畢竟他們也是爲大家所操勞,服務的不僅是自己,更是這一城的百姓,何況此處也是這一國之都,更不說他們每個人得到的並不是很多,加上他們這麼長時間沒有開門做生意,所以,這些錢對他們每個人來說,並不是很多。”
顧軒愷點了點頭,雖然幾萬兩銀子,對於一個人來說很多,但是大家一分,每個人便所剩無幾了,顧軒愷轉頭望邊上一瞅,看見好幾個墓碑,顧軒愷踏着已經夯實的土地走了過去,沈公子便跟在顧軒愷後面一起走到了那個碑面前,衆多的墓碑上面都是先寫上幾個大字:“紀衆民喪於非命,特立此碑,以緬。”下面便是一衆兵卒的名冊,用十分小的名字寫在了下面,而且已經根據姓氏所分開,總計上百個墓碑,林立在此處。
顧軒愷躬着身子一邊看着這密密麻麻的名字,一邊問道:“你從哪裡搞到的名冊?這麼全?還有什麼時候搞到的?”
沈公子笑了笑,悠悠的說道:“顧公子爲何你聰明一世,卻是糊塗這一時?”
顧軒愷直起身來,看了沈公子一眼,便想了想之前發生的事情,顧軒愷這纔想起來一件事情,三皇子懷疑自己手下有奸詐的事情,便說道:“難道你很早就弄到了他們兵卒的名冊?而且三皇子當時斬首隊內自己的人的時候,難道就是因爲他們的名冊已經丟了?”
沈公子點了點頭,只是說了一句:“繼續,再想想?”
顧軒愷又是回憶了一下,不解的問道:“這麼說雖然能講得通,但是潛入三皇子部隊之內的應該是二皇子了,那麼你從哪裡搞到的?”
沈公子沒說話,只是表情釋然的看着顧軒愷,示意顧軒愷繼續推理,顧軒愷只好繼續推理道:“若是隻有三皇子的兵卒還不夠,那麼應該還有二皇子的兵卒,那麼你還要搞到二皇子的名冊,而二皇子的兵卒多數應該是太尉的人,那麼你應該是從太尉哪裡搞到的名冊,而且順帶着還有三皇子的名冊?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了二皇子已經在三皇子的軍隊裡設下了人,並且他們還有很多已經都是將軍,那麼他們能拿到名冊的概率應該會更大,而且你所派的人又是盡數跟着那些駐紮的將軍,那麼這些名冊便是從那裡而來?所以,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搞到所有人的名冊,而且誰在那裡都知道?”
沈公子不禁一邊雙手拍掌一邊笑着說道:“果真精彩,這麼點線索你居然把所有的真相都給算出來了,我當初不把你當做敵人的決定看來時候很正確的啊,不然我的算盤盡數都會被你所知,今日便不是這場景了。”
顧軒愷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己這麼瞎推一通居然都對了,顧軒愷說道:“我也只是猜測罷了,而且不過是一層窗戶的關係,還是很容易看破的,不過,這麼多的墓碑你何時造完的?這得多麼大的工程量啊?”
沈公子悠悠的說道:“百兩一碑,他們三日所趕製出來,便運到此處。”
顧軒愷眉毛一挑,問道:“三天之前好像沒有人怎麼有人進出着城內外,你至少六天之前就已經訂做了這些碑?你這也太料事如神了吧,誰死了誰沒死?”
沈公子則是十分淡定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六天之前,畢竟所要發生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了,只要是我贏得這場戰鬥,他們肯定得盡數滅亡,儘管我有多麼的同情他們,更何況那時候我們去了鎖魂閣,我便也基本確定了你那個仙人能出手的情況,所以,應該是穩勝不敗。”
顧軒愷看着這麼多的墓碑,不禁問道:“那你這也花了太多錢了吧。”
沈公子說道:“不假,不過既然我立下了承諾,我便不會反悔,包括其他的郡城所留下兵丁也是每人分了他們三十兩,作爲軍費,讓他們回家去了,這一次國庫可是花銷不少啊。”
顧軒愷倒吸一口冷氣,這些軍費,加上這上百塊墓碑按百兩一碑,便又是幾萬兩,以及秦朝四十六個郡城,不知道那縣中有沒有兵丁,那麼多的兵丁每個人三十兩,這就是幾十萬兩,按照之前此朝所定下的,百銀兌一金,沈公子這一諾加一諾便是幾千金,真的應了那個一諾千金。
沈公子扇子輕搖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留守皇城還是回到臨淄郡?好像你心裡有個結未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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