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耀陽和王瑞雪直接來到宿舍,纔將揹簍放下。將裡面的山貨倒出來歸了歸類。有幾隻叫不上名字,挺大個的鳥,有一隻穿山甲,兩隻兔子,四隻肥碩的田鼠,還有兩隻山雞。裝蛇的袋子沒有打開,但看看扔在地上的體積,收穫也算不錯。
王瑞雪將獵槍抱在懷裡,反覆摩挲着,眼睛只是偶爾看一看地上的山貨。見房耀陽分好類,又從牀底下拿出幾個空酒箱,將戰利品擺放整齊,又用繩子打好包。
王瑞雪這才問:“這些東西還是今天送走嗎?”
房耀陽看着箱子搖頭:“太多了,摩托不好帶,還是明天坐班車吧。”
第二天送貨,是王瑞雪和房耀陽一起去的。兩個人都請了假,其實課程已經全部講完了,學校安排了兩週時間複習,對於目標是上高中和中專的兩個快班,老師們很默契的重點照顧,對於兩個慢班,大部分老師的態度是順其自然。
昨天劉劍又去漢中給鄧波助威了,帶回的消息是他已經挺近三十人的決賽大名單,五月二號決賽,鄧波希望能去的同學都去給他加油。能進入決賽確實沒必要再瞞着大家,就算拿不上名次,那也絕對是強者。王瑞雪和房耀陽打算送完貨,正好去看看決賽現場。
他還特地交代了魏東明和吳建鵬開兩輛摩托車去漢中,這樣晚上不用擔心趕不上班車,玩到多晚都能回廠。
到輝哥大排檔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十一點了。輝哥頂着惺忪睡眼正在店門口卸菜。他是不做午市的,因爲晚上要開到凌晨兩三點,只能睡四五個小時。早上去批發市場進貨,然後把菜收拾一下,又要回去睡覺,下午四點多才正式開門營業。
店裡一個二十多歲的服務員正在給魚箱換水,看到房耀陽和王瑞雪進來也沒吱聲,繼續低頭幹活。
輝哥過來招呼兩人,幫忙接過箱子。又從廚房拉出個秤,麻利的稱重算錢。王瑞雪則站在一邊看那個服務員幹活,時不時的問上幾句吃魚的客人多嗎?進這些魚有什麼講究,現在進草魚多少錢一斤之類的。
聊的差不多了,她湊到房耀陽身邊,見他正在一個本子上簽字,那本子上記着日期和山貨的名稱數量,最後還有金額等等。
交接清楚,輝哥拉着房耀陽吃飯,自己家兄弟自然不用客氣,幾個人一起上手準備,很快三大盤菜端上桌子,輝哥又開了兩瓶啤酒,和房耀陽喝着,王瑞雪和那個女孩作陪。
飯吃上了,酒也喝了一瓶,輝哥忽然笑着說:“阿陽,你想辦法再多弄點山貨呀,前段時間都知道我這裡賣蛇,老顧客趕着吃,現在都是預定,排上隊了。”
房耀陽喝了口酒,不急不忙的說:“我也急呀,但就這一雙手,還要上學,要往山裡走,我哪有時間。”
輝哥笑咪咪的看着房耀陽說:“我知道你有這本事,反正這事着落在你身上了。現在大把的錢在你面前,就看你掙不掙。我告訴你啊,就這樣不用一年,咱們都能做成萬元戶。”
房耀陽吃了口菜沒在說話。
從輝哥大排檔出來,王瑞雪問他:“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啊。”
沉吟了片刻後,房耀陽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吧,抓山貨雖然掙錢,可是咱們附近的越抓越少,哪能一直有那麼多給你抓。而且太辛苦了,能抓到多少也不穩定,要是。。。哎,算了,你說是不是?”
“什麼算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跟我還要隱瞞?”
“我是想到劉劍家養魚的事了,要是能養蛇,收入就穩定多了,可是這事好像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你說什麼,劉劍家養魚?他家在哪養魚?”房耀陽總是能抓住重點,直擊要害。
“哦,哦。”王瑞雪發現自己失言,下意識的捂捂嘴。“他不讓我告訴別人,你可別讓他知道是我說的啊。就是咱們廠污水庫呀,他們家承包的,不過爲了掩人耳目,用的是他舅舅的名字。”
“哦,是這樣,難怪你今天問輝哥女朋友草魚多少錢一斤呢,哼哼,小丫頭片子想法還蠻多的!”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房耀陽看穿自己的動機,哎,跟這種人聊天好沒意思呀,啊啊啊。。。但是,等等。。。“你說什麼,輝哥的女朋友?就是,剛纔那個服務員?”
“是呀,你個小丫頭,平時的機靈勁都到哪去了?他們眼神相對時候的表情,還有夾菜時你沒看他們手上的情侶戒指?”他忽然嘿嘿一笑:“難道你一看到美食,注意力就全被吸引走了,別的什麼也看不到了?”
王瑞雪小臉一紅,確實被他說中了。她迅速轉移話題:“別說我了,你倒是說說你準備怎麼辦呀?”
“哎!”他長長嘆了口氣:“我呀,我當然是要考高中上大學的,難不成讓你一輩子跟我守在山裡做個獵人?”
“誰要跟你一輩子。”王瑞雪怒道,忽然又意識到聲音有點大,情不自禁趴地身子,前後左右亂瞄了一陣,發現沒人注意她,才接着說“跟你說正經事呢,能不能好好說?”
見她真有些不高興了,房耀陽也正經起來:“說我要上高中是真的,不想做獵人也是真的。只不過眼看考高中就要開始了,我這邊還要進幾次山才能把賬還上,哪有時間複習。本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現在好了,先倒騰點魚頂頂吧。”
“那輝哥那邊等着收山貨呢,可怎麼辦?”
“沒辦法了,怎麼也要等到十八號考完試,大不了到時候我多進幾次山吧。”
青歌賽決賽在市體育館舉行,考慮到直播技術還不純熟,電視臺安排的是錄播,就是今天錄像,然後兩天時間後期製作,五月四號當天在電視上播放。可想而知攝像的陣容有多強大。
王瑞雪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活動,拿着劉劍分給他們的邀請券,一進會場就看到觀衆席最前面一左一右搭了兩個高臺,上面分別站着兩個人,一個控制攝像機,一個在旁邊幫忙。觀衆席中間也有這樣一個高臺,同樣的兩個人一臺攝像機。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舞臺上閃耀着五光十色的彩燈。這樣的氣氛很容易讓人融入其中變得興奮。
王瑞雪和房耀陽來的有點晚,在檢票處要了一張演員排序表,找了個儘量靠前的空位坐下後,王瑞雪立刻開始研究鄧波是第幾個參賽。大約是太興奮和緊張,從頭到尾看了兩遍才找到鄧波的名字。還好還好,他的排位比較靠後,還沒有上場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