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古媽媽帶着新月的兩個孩子住到了家裡,雖然新增了兩個保姆和一個燒飯阿姨,但是這段時間很多事都聚在一起,我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管其他事,心裡本來悲痛,還要安撫父母親,所以並沒有去管古哲明是否來家裡看望兩個小寶的事。
直到新月走了十天後,古媽媽才憂心的告訴我:“哲明一直情緒低落,我勸了幾次都不聽,現在兩個孩子的名字都沒起,只是叫先出來的大寶,後出來的叫小寶。”
“我下午去看看,名字的事,古媽媽您可以做主啊。”
“哲明特意交代了,要他來取。”
“那他現在在幹嘛呢?”
她嘆了口氣:“不說了,我昨天回去,家裡都是一股酒臭味。”說着眼淚便掉了下來。
“我知道了,古媽媽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沒有照顧好你,還有新月的兩個寶寶。”
“應該謝謝你纔是,這段時間煩勞你幫忙,現在又要在你家裡添麻煩,我真的很過意不去。可是那個家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只有帶着孩子來找你這個姨媽了。”
雖然古媽媽在這裡所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是依然憔悴枯廋,先是新月去世,再是她老公的出軌,縱是再開明寬廣的人也是個沉重的打擊。
“應該的,只是古媽媽,你一定要保重好身體,你顧惜好了身體,纔有力氣看着你這一對孫子孫女長大呢!”
此時辰逸在邊上逗弄着弟弟妹妹,見他們笑了,他也歡欣地鼓掌起來。他天真的臉上的笑容,蕩走了我多日來陰鬱的心情。我一看,便對古媽媽道:“你看,大寶和小寶都在看着你笑呢,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古媽媽一邊答應:“嗯!”一邊慈愛的撫摸着兩個寶寶,笑着眼裡卻帶着淚花。
......
文彬回來陪着我們吃完晚飯,走到育嬰室裡,看了看新月的兩個寶寶:“去見見古哲明。”我和文彬異口同聲道。
來到古家別墅門口,天色還沒有暗下來,整齊的一排別墅,各種綠植亭亭玉立,樹梢抽出嫩黃色的芽孢,提醒着人們:大地復甦,充滿希望的春天已經來了。
輕叩了一下門,是古爸爸,他頹廢的神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們來了!”
“古爸爸好!”我和文彬同時問候道。
“哦,好,你們好!”
“哲明在嗎?”我道。
“在...在他房間裡!”
我們徑直走向哲明的房間,可是敲了一會兒門,沒有人來開門,我有些擔心的對文彬道:“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文彬沒有作答,沉默了一瞬,便攢足了力量一腳將房門踢開了。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房間裡煙霧繚繞,刺鼻的酒味混雜着煙味一起衝入五官,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如果不開燈,還以爲房間裡在薰臘肉呢。
我和文彬試圖摸索着去把窗戶打開,將煙霧散盡,可是我一個不小心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絆倒了,文彬走出來打開手機一看,古哲民橫着躺在地上,原來是我絆倒他的腳了。
文彬拉了我一把,便把手指放在他鼻子處,便道:“要趕緊將他放在通風的地方去,你打急救電話!”
打完電話,我有些慌神道:“他不會有事吧?”
“沒什麼大礙,但是呼吸比較微弱,去醫院檢查一下穩妥一些。”
樓下的古爸爸聽到我打電話的聲音,已經跑上來幫着文彬挪動哲明,文彬道:“我來就好了。”
“今天上午,我還看到他出來過,我以爲沒事...”古錦熙懊悔道。
“如果一直這樣消沉下去是不行的!”文彬道。
沒想到剛把哲明背下來,哲明便昏昏沉沉道:“我沒醉,你們別碰我!”眼睛卻沒有睜開。
醒酒以後的古哲明依然很虛弱,不過因爲年輕,打了幾瓶營養吊瓶,很快便恢復了,當天晚上便出院了。
送古哲明回了古家,他家裡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房間裡已經沒有一點氣味。
但他還是萎靡不振的樣子,我和文彬輪番勸說無果,我們只好離開古家。
剛上車,可能是這段時間以來,我的心情也夠壓抑了,突然沒了剛纔的好脾氣,對文彬道:“你在這裡等一下吧,我就來!”說完,我便下車,再次敲開了古家的大門。
這次是古哲明開的門,剛走進門,我氣沖沖地對他道:“新月走了,你心裡不好受,我們知道,難道就只有你一個人心裡不好受嗎?啊,我和你姐夫還巴巴的來安慰你,可是你倒好,做出這樣的態度給誰看!
你知道嗎?因爲你的情緒,古媽媽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還要擔心你是不是吃飽了,穿暖了,總是提心吊膽的擔心你是否安好?”
沒想到古哲明聲音沉沉的來一句:“我很好!讓你們操心了!這樣夠了吧!”
“你說什麼?!”我氣得渾身發抖,一個沒忍住“啪”的響亮一聲耳刮子扇在了古哲明臉上,頓時五個拇指印突顯在他臉上。
這一切,文彬在車上透過落地窗看得清清楚楚。
古爸爸看到這一幕深呼了一口氣也悄然走開了,他心裡雖然充滿自責和愧疚,可是活着的總要振作起來去面對該面對的。
我氣得聲音發抖,眼淚滾落道:“如果新月知道,你是這樣對待她的兩個孩子,她會有多心痛!”我哽咽着道:“孩子從出生到現在,你看過他們幾眼?就因爲你說你要親自給孩子起名字,他們到現在都還有名字呢!
你太自私了!”我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句話,“因爲你只顧自己的感受,把該盡的責任甩給你的母親,你更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如果沒有古媽媽和這些親人在身邊,你是不是打算將新月兩個年幼的孩子拋棄?”
“姐,是我害死了新月!”說着終於哭出了聲音。
“那麼事到如今,你該好好振作起來纔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他道:“孩子還等着你起名字呢?”
不知道是被我一巴掌打醒了,還是我說的這番話對他起了作用,他一臉的振奮道:“姐,我現在可以去看看我的兩個寶貝嗎?”
“當然可以!”
“好,那我們出發吧!”
......
回去的時候,才八點多,兩個小寶貝剛好吃過晚餐,在搖籃裡睜着大眼睛正東看看西瞧瞧呢。
古媽媽見到古哲明來了有些驚訝,但開心道:“哲明,你來了,來看看你的兩個寶貝,真是太可愛了!”
古哲明有些笨拙的抱起其中一個,又要抱另一個,於是在大家的幫助下,左右手一手一個,對大小寶道:“寶貝,以後爸爸陪你們一起長大,哥哥叫相守,妹妹叫相惜,我們一家人不離不棄,讓媽媽在天上看着你們長大!”
哲明的話又勾起了我的眼淚,大家心裡也都不好受。
我幫着哲明將孩子放在搖籃裡,哲明看了看我和文彬,還有婆婆道:“謝謝姐姐姐夫,還有胡老師,這兩個孩子,我想把他們帶回去好好照顧。”
我道:“你能振作起來是好事,但是孩子太小,這裡又專門爲相守、相惜準備了幾個專門照顧他們的阿姨,所以...暫時先放在這裡吧。”
古媽媽因爲放不下心結,所以對哲明道:“聽你姐姐的吧,我也想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就當媽媽帶着兩個小孫子在這裡散散心吧?”
古哲明理解道:“好吧,就按媽媽的意思辦吧!”
這時,文彬道:“這裡給你安排了一個房間,只要你願意住下來,想要看看孩子們也是方便的。”
“謝謝文彬,”隨即又笑了笑,只是笑得很難看,道:“從小習慣了喊文彬,所以...姐夫,你就別笑話我了。”
“不會,我們是兄弟,怎麼會因爲這樣的事笑話你呢。”
我看到這情景,彷彿看到新月在旁邊嬌嗔的對哲明道“是兄弟也得分大小啊,現在姐姐大,你當然得叫姐夫了。”
可是看到哲明隻身單影的站在面前,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成了幻想而已!她確實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