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一離開,韋不凡的座下小兵立馬尋了過來,見到關浩後恭恭敬敬道:“關醫生,韋將軍找你。”
關浩瞳孔一亮,沉思道:“是不是你們的軍醫不給力?搞不定那幾個小孩嗎?”
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甚是佩服他的料事如神,訕訕笑道:“也談不上搞不定,都只是小問題,但人數太多,我們忙不過來,不知道你閒不閒?”
關浩雙手負後,一本正經,二話不說隨着他向前走去。
到了目的地,醫療室的空間已經完全爆棚,只好在外面搭起了十幾個帳篷,好幾個身穿軍服的醫生和護士忙得像無頭蒼蠅,應接不暇。
關神醫一出場自然不同反響,前後不到半個小時以催枯拉朽之勢恢復了四十個孩子的身體狀況,也許是餓得太久,一打起精神就狼吞虎嚥。這些屁大的小鬼也不知道自己走了狗屎運,對別人更是連感謝都沒有一句,只有一個念頭:哭破嗓子也要把爹媽叫來把自己帶回家。
如此場面沒了鍾麗柔實在是趣味性大減,但這天關浩又威風了一回,基地裡面哪個人不對他敬愛有加,可以陰差陽錯地搗破如此大型犯罪集團,絕對是踩了狗屎運。
謝敏身上的衣服由於襤褸不堪,此時已經換上一套乾淨的軍裝,勉強算是合身,咋一眼看去竟是一塊飛機場,白廢了那張玲瓏可愛的面孔。
看着這羣跟自己同病相連的小屁孩,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宛如打翻了五味瓶。忽然找到剛剛忙完的關浩,步伐稍顯踉蹌地湊過去羞答答地喚了他一聲。
關浩回頭一看,狐疑道:“喲,是小美女啊,有什麼指教嗎?”說着心裡又打起波浪鼓來,這妮子不是應該被鍾麗柔帶回去錄口供了嗎?怎麼還呆在這裡……
謝敏的臉頰泛着紅暈,輕聲道:“我想問一下早上是你把我救回來的嗎?”
關浩思索片刻,決定笑納了這一記大功,道:“應該可以這麼說。”
“那你知道是誰把我帶回來的嗎?”謝敏亮着眸子,顯得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看這情形向山傑那小子還真是走了桃花運,關浩朗朗一笑道:“我的學生帶你回來的,莫非你想見他?”
雖然這裡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向山傑的存在,但神醫部隊的第七件神秘武器早已經在軍營裡傳開來,謝敏之前就從韋不凡的口中知道了答案,如此一問不外乎就是想確認一遍。
一想起那個強壯而有力的身影,謝敏的愣愣失神,救命之恩有時候是很要命的,就像關浩救了向山傑,於是後者把命交給了他,而現在謝敏等於欠了向山傑一條命,就算未必要以身相許,好歹也得向對方表示一處感激之情。
“那你知道他在哪嗎?”謝敏緊張道。
關浩擡起頭又尋思片刻,說道:“我想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他不能見你的。”
“不能見我?這是爲什麼?”謝敏糊塗起來,雖然說做好事不留名的纔是真正的硬漢子,但也不必低調到這種境界吧?
好不容易向山傑同學走一回桃花運,按理說關浩應該成人之美,他捂着良心說句公道話,雖然認識不到一天,但憑着第一感覺,她跟向山傑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的是對關浩來說他已經跟死人差不多了,是絕對不能談戀愛的。
武器終歸是武器,一天還沒剷除魔尊,他絕不能讓這件秘密武器有太多不必要的牽掛。
“沒有爲什麼,反正你可以把這個人忘記了。”關浩大咧咧地說道。
“我只是想見見他道個謝。”謝敏解釋道,以爲對方會錯了意。
“想道謝的話,我替他領了。”關浩話鋒一轉又道:“爲什麼你還不回家?如果我是你的話就回去跟父母聚個會,而不是留在這裡等什麼救命恩人。”
儘管他語氣不重,謝敏還是被他訓得俏臉羞紅,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七天後……
當日鍾麗柔拉着幾個重刑罪犯回到小黑屋,在崔九洞的嚴刑拷打下不費吹灰之力就破了案,連續抓獲了三四十人,沒放過一條漏網之魚,花時僅僅只有七天。
爲此北京的公安局局長可謂是出盡了風頭,負責帶隊的探長更是接受採訪和開記者會搞到自己拉屎都沒時間脫褲子。不管怎麼說僅用了七天時間就能破案絕對是功德無量,其實這一切全是鍾麗柔的功勞。而鍾麗柔小姐則是默默無聞地沉寂了,也許除了關浩和小青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記得她曾經存在過。
夜漸漸深了,在一棟豪宅內,大廳裡金壁輝煌,其奢華氣派相比趙金龍送給關浩的房子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套私人住宅正是趙金龍的地盤。
鍾麗柔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說道:“基地裡還有個很重要的受害者,叫謝敏,你可以安排她出庭做證,這案子估計到這裡也結束了。”
趙金龍坐在她旁邊抽雪茄,目光銳利精神抖擻,突然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已經很累,不過,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嗯,過了明天,我就會吃解藥。”鍾麗柔也哀聲嘆氣道。
趙金龍鬚眉翹了翹,皺着眉間的疙瘩道:“但是也未必要宣佈你之前的身份已經死了吧?還得去找具屍體那麼麻煩。反正又沒幾個人認識你,何必要小題大作?”
鍾麗柔總算牽強地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我只是想看一看我死了之後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指的是關浩?”趙金龍神色狐疑道。
鍾麗柔沒有說話,不說話就是默認的意思。
趙金龍心裡忽然咯噔一下,神情古怪道:“你該不會……已經跟他……”
這話就像根刺一樣紮在她心裡,但是卻不痛,而是心慌。鍾麗柔斜了爺爺一眼道:“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了。”
一看這反應趙金龍心裡就知道了大概,當場呆若木雞。他看着這個孫女長大,對她的性格也是瞭如止掌的,一向把貞操看得比命還重,這回被關浩那小子玩了,想必是動了真情。
“那你恢復身份之後有什麼打算?”趙金龍不動聲色道。
“當然是繼續工作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打算。”鍾麗柔耷一耷肩。
“還工作?你不打算結婚嗎?”趙金龍試探道。
“拜託,我才24歲,結什麼婚……”鍾麗柔抗議道。
“這不是多少歲的問題,時間拖得越久,有些東西也許你就錯過了。”趙金龍意味深長地說道。
鍾麗柔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指什麼,一時間對不上話。
趙金龍滅了雪茄,又接着道:“緣份這東西是不能強求,但幸福始終是靠自己爭取的,給自己一點信心吧孩子。”
鍾麗柔感慨頗深,這些道理她怎麼可能會不懂,但有些事情是需要勇氣的,而且更難得的是時機,也許她現在欠缺的只是一個時機。
趙金龍進了睡房休息,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愣愣失神,很想給關浩打個電話去,但交待了孫靜的事情又得按計劃來,她這個身份七天前就已經死了。而死亡的理由則是遭了歹徒暗算,雖然不太說得過去,但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突然間有人按響了門鈴,保姆對着貓眼打量一會,開了門。
鍾麗柔應聲看去,還以爲是父母回來了,正想過去撒個嬌,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飛機頭,腦殘指數達到顛峰的非主流打扮。
飛機頭招呼也不打,進門就急匆匆地朝廳內奔去,看見錯愕中的鐘麗柔時不禁愣道:“喂,你哪位?”
這個王八蛋,真的是一點禮貌也沒有。鍾麗柔氣不打一處來,趕過去一記鐵沙掌從後腦勺拍下,罵道:“臭小子,我是你姐。”
飛機頭愣了好一會,摸着腦門詫異道:“堂姐?”
“你這麼晚跑來我家做什麼?”鍾麗柔兩手插腰,哼道。
飛機頭也知道這個堂姐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張臉,好在他認得這個聲音,不由喜出望外,興奮道:“堂姐,我來找你的。”
“你找我幹什麼?”鍾麗柔冷哼道,瞪他一個白眼走回沙發上坐下。
飛機頭也坐了下來,活脫脫像條跟屁蟲,緊張兮兮地說道:“你知道我關師傅在哪嗎?”
關師傅?鍾麗柔懷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失笑道:“他什麼時候成了你的關師傅?你不是千方百計想殺了他嗎?”
一說起這事飛機頭就臉紅,訕訕道:“你別打岔,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
“你先說說找他有什麼事?”鍾麗柔好奇道。她實在想不出一個飛機頭如此慌張要找關浩的理由。
飛機頭暗忖片刻,煞有介事道:“你最近不是剛破了一件大案子嗎?非法販賣人體器官的。”
“本小姐的英雄事蹟外面基本沒有人知道,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鍾麗柔自豪道,想這件案子的功勞出於保密需要全部都讓給警方了,又有誰會知道她的神威。
“我可以告訴你,你們只抓了幾個打雜的,真正的幕後指使人你們還沒有抓到。”飛機頭神秘兮兮地說道,似乎知道什麼驚天動地的大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