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摸狗的私家偵探?是何方神聖?”關浩好奇起來。
“名不見經傳,估計你也不認識他。”鍾麗柔道。
“現在人在哪裡?”
“一樣,關押了,不過我得提醒你,我們只能拘留他二十四小時。”鍾麗柔好心提醒道。
“現在還有多少時間?”關浩道。
“沒時間,已經放走了。”鍾麗柔又蹺起二郎腿,語氣非常囂張。
臥槽,那說了半天不等於沒說?關浩吹鬍子瞪眼,沒好氣道:“你放走了?那我怎麼找人?”
“你爲什麼不再遲點再開機?”鍾麗柔回瞪一眼,又道:“放心吧,留了聯繫方式的,他不敢跑。”
鍾麗柔小姐把話放了出去誰還敢亂跑,除非他不要命了。
“那你們那邊有什麼線索了嗎?”關浩說道。
“導彈的發射地點找到了,但現場沒留下什麼有效線索,應該是一場持久戰。”鍾麗柔雙手抱後後脛,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顯得很疲憊。
這也在關浩的意料之中,要是有這麼容易破案,對方也不是魔尊了。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那封信來看,魔尊的學習能力簡直登峰造極了,短短時間內竟掌握了高科技和重武器知識,這一點跟呆頭呆腦的神尊比起來顯然佔了很大的上風。
想到這他就憋屈,狗日的還自稱是神,根本就是他窩囊廢啊。
“那個私家偵探呢?他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關浩沉思着道。
“查過了,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是收江一婷的錢,替江一婷做事,那傢伙才二十多歲,掌握不少互聯網技術,你那個網站也是他動手建的。”鍾麗柔頓了一會,又道:“所以你也不必再找他了,對我們的事情沒有任何幫助。”
說起來她之前受的那一肚子鳥氣除了關浩整天關着手機外,還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爲他出了這麼個餿主意,不但害死一條人命,還白白浪費了情報局的人力物力資源,而且浪費時間。好在他並不是情報局內的人,否則犯下這種錯誤,有苦頭給他吃了。
關浩思考片刻,感覺累了,說道:“晚了,休息吧,明天再繼續革命。”
鍾麗柔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也有了打哈欠的衝動,便接受了這個提議。她睡的閨房有股清香的香味,包括窗戶上一盆百合花散發出來的花香,還有女人特有的體香,渾爲一體,沁人心脾。
關浩滿腦子都在想着江一婷那張蒼白的面孔,仍無揮去自責的情緒,更無心情去品味鍾麗柔的味道。
長夜漫漫,鍾麗柔今晚竟也失眠了,不止一次下牀出去看關浩的情況,怕他凍着了,怕他睡不着,這是一份很糾結的心情,充滿了矛盾。她也不止一次捫心自問,到底去關心他做什麼?他死了關本小姐屁事?然而問了N遍也沒有用,她能控制自己的理智,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這就像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無可奈何。
人世間最令人煎熬的莫過於這種感情,想愛而不能愛,還要每天眼巴巴地看着對方跟別的同類眉來眼去。
而令她產生這種情感的導火線便是在小山坡下,田野裡的池溏邊,兩個人先後當了一回落水狗。這段經歷雖然讓她很懊惱,畢竟沒有人喜歡被推下泥水溏裡,但偏偏又是她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段回憶。
時鐘一秒秒過去,液晶電視機旁的昏黃檯燈似在訴說着關浩的離愁,他仍然未睡,像一塑雕像般佇立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嘴裡叼着一根菸惆悵地吸着,煙霧冉冉升起,飄散……
他還是第一次在鍾麗柔的“地盤”抽菸,因爲他住在這裡有約法三章,第一條就是不許抽菸。但今晚他卻破了例,因爲他實在是很想抽,否則受不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啤酒。
至於鍾麗柔爲什麼敢養一隻色狼在家裡,只能說她膽大包天,異於常人,又或者說她在潛意識裡早就希望能發生點什麼事情,只不過做爲空手道七段的女強人她必須矜持住罷了。
鍾麗柔已經是第五次下牀,穿着一套很嚴實、不透明度達100%的白色睡衣,又探出腦袋來窺了關浩一眼,發現他在抽菸也不好發作,她多少還是有些同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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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浩再怎麼失魂落魄也發現了身後的動靜,只不過是一直在裝糊塗。
鍾麗柔終於忍耐不住了,嘆一口氣走出房間,坐下他身邊,無奈地盯着他,兩隻手掌撐着尖尖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
關浩忍不住跟她對視一眼,道:“你出來幹什麼?還不睡覺?”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哪怕是鐵打的夜貓子也該去找周公下棋的。
鍾麗柔也不答他的問題,嘆道:“你跟江一婷的感情是不是很好?”
關浩思索片刻,幽幽道:“純粹是同事之情……這跟你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個死賤人,好心當真被雷劈了。鍾麗柔沒好氣道:“既然沒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交情,你有必要爲她這麼傷心嗎?”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吃酷,然而關浩卻沒想太多,冷冷道:“我現在的心情你是無法理解的,睡覺去吧,別管我。”
“你以爲我想管你?萬一明天沒有精神工作,受累的可是我耶。”鍾麗嗔道,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
關浩仰起頭靠在沙發樑上,閉上眼睛深沉道:“但我真的睡不着……”
鍾麗柔突然抓狂道:“但是你不睡我也睡不着啊。”
關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她道:“你關上門,當我睡着了不就行了?”
鍾麗柔險些被他氣死,歇斯底里地跺了跺腳道:“怎麼能當得了?我要是能當你睡着了現在還在這裡跟你扯?”
她俏臉氣得通紅,看起來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話一說到這份上,關浩便有點浮想聯翩了,忖道,我的乖乖啊,這是什麼意思?算不算是暗示?
他徹底震驚了,魂不守魄地把臉緩緩靠過去。
鍾麗柔也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異常舉動嚇一哆嗦,愄懼地縮着腦袋節節後退,本能地舉起雙臂護着胸口,道:“你……你想幹什麼?”
“你好像……很關心我啊!”關浩的鼻尖離她的鼻尖只有半寸距離,才停下來,詫異道。
鍾麗柔一臉驚異之狀,泛起了好幾個紅圈,一雙水靈靈的秋水眸子睜得老大,喝道:“誰關心你?我只是關心我的辦事效率……”
“真的這麼單純?”關浩質問道,咄咄逼人。
“就是這麼單純。”鍾麗柔一本正經地捂嚴實了衣領。
想起那次在小山坡上被他突然襲擊奪了初吻,她簡直怕死了。
關浩略加思索,搖頭道:“不太相信,一般來講當一個女人爲了一個男人而睡不着的時候,就證明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鍾麗柔急忙接上,其實這個問題她自己就一直在分析,愣是想不出個結果,也許是因爲不想面對。
“你喜歡我。”關浩乾脆利落道。
鍾麗柔頓時撞邪了,完全慌了手腳,硬是不肯承認,大罵道:“少胡說八道,沒見過臉皮比你厚的。”
關浩定定看着她,還是一臉的憂愁之色,說道:“就當逢場做戲吧,我需要安慰。”
逢場做戲?安慰?王八蛋,把女人當成什麼了?鍾麗柔大怒,使盡全身力氣一推——
關浩一點防備也沒有,竟被她推出四米多遠,重重地摔在牆上,蕩起一聲巨響。隔壁房間的大嬸從美夢中驚醒過來,破口大罵,免崽子,有娘生沒娘養的,三更半夜折騰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且說關浩掛在牆上定格了一秒鐘才緩緩掉下來。
鍾麗柔又傻了,沒想到這一掌威力會如此兇猛,心神一慌跑過去扶起他,關心切切道:“你沒事吧?”
說起來她心裡懊惱極了,若不是這賤骨頭口出狂言,哪怕他敷衍地說一句好話,說不定還真會動心,誰知他偏要找死。
然而更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竟在後頭。
關浩是何許人,憑她這身日本鬼子的空手道功夫怎麼可能傷得了神尊元神附體的“蜘蛛俠”。他腳跟剛站穩,猛地一把將鍾麗柔抱住,直接便把嘴脣貼了上去。
人世間的一切一切,都定格了。
鍾麗柔只覺胸口一暖,熱乎乎的氣息從嘴脣間及鼻孔裡洶涌而來,霎時間腦袋一片空白。她心裡有點酸溜溜的,渾身變得輕飄飄,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上,黑暗中,眼前漸漸呈現出一個花花世界,桃花瓣漫天飛舞,清風陣陣撲面而來,讓人心曠神怡……她還聽見了流水聲,然後又看見一條銀河,七彩長虹彎彎地掛在天上,她就站在彩虹的頂端,心愛的男人親暱地拉着她的小手,一路鶯聲笑語走去,從這頭走到那頭。恍然間,又一陣涼風吹過,拂起她的雪白長裙,雪白的天空竟下起了流星雨……
多麼奇妙的感覺,能讓女人產生這種幻想的通常要具備兩個條件,第一她必須是第一次跟自己心目中的首選白馬王子接吻,第二男方的吻技必須登峰造極。關浩的吻技自然不必說,嚴格地說起來這次纔算得上是她的初吻,畢竟上一次關浩只是在她的嘴脣上啵了一口,不痛不癢,根本就沒品嚐出其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