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的車程在關浩的印象中轉眼即逝,對尤燕來說卻有如過了一個世紀,這段時間她一直想開口和關浩說話,但是又找不出話題。
GZ市飛機場。
大量的乘客晃着黑乎乎的腦袋川流不息,時間接近中午,頭上的太陽越發燦爛,氣溫也變得有點炙熱。這種時候候機廳裡清涼的空調也就吸引了無數個來勢匆匆的乘客包括送行跑龍套的。
在平平無奇的人羣中,此時卻出現一對格外養眼的俊男妖女。那俊男陽剛朝氣,氣宇軒昂,雖然不至於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但跟那個妖女站到一塊明顯還是打了折扣。那個是絕對的極品妖女,實在是太妖了,甚至人羣中一些手指不太安份的男人已經有了去洗手間的念頭,不過在去之前必須先把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不動聲色地拍進手機相冊裡,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須。
“剛纔糗大了吧?不過我好像說錯了一點,你穿成這樣不但會害死很多人,也會害死你自己。”關浩雙手插着褲袋,以僞男友的姿態走在尤燕的左邊,一路上遭來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惹得他渾身不自在,但臉上是絕對有光的。
“哼,誰需要你這麼好心了?就算你不幫忙,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尤燕恨恨道,一點都不領情,她強詞奪理及狗咬呂洞賓的境界顯然是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呵,是嗎?”關浩不屑地哼道,“那下一次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你那可憐巴巴的求救眼神,你要知道關老爺心腸軟,手一癢就會衝動,很容易幹出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你少臭美了,誰向你求救了?我只不過是眼睛進了沙子。”尤燕依然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態度。
關浩又是很識趣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一直認爲跟女人講道理和對牛彈琴差不多,只是前者要更爲頭疼一點,因爲牛至少不會不懂裝懂地說你哪個琴音彈得不準。
在一處人數不太擁擠的地方,關浩找到兩個置子,坐了下去。
尤燕坐得比較蹩腳,她這條雪白色的裙子不但短而且緊,只要稍不留神,裙內的風光就會盡收對面那個癡呆得像個傻子的僞君子眼底。
關浩掃視一遍周圍的人羣,無一例外地都是緊緊盯着尤燕那雙要人命的腿。他真的很佩服尤燕的臉皮,面對這麼多人的圍觀居然也不知道臉紅,這張皮不貢獻給國防部研究防彈衣真的是浪費資源了。
雖然他很不情願再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蠢事,但是尤燕至少是被他騙過一次舌吻的女人,如果慷慨地暴露在這些色狼們的視線裡真是吃了大虧。他委屈地脫下自己的西裝,蓋在她的腿上。
尤燕怔了半晌,很詫異地盯着他,這個詫異的眼神和他剛纔打完架時如出一轍。
而關浩也依然是那副沉着和冷靜的姿態,眼神怠散地注視着前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看着這個神態,尤燕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被他激吻的那一幕,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她沒有那種歇斯底里的崩潰,而是多了一份癡迷。
漫長的等待過了二十分鐘,四面八方的廣播傳出登機警示,關浩跟尤燕終於坐上了飛往首都北京的飛機。
這班飛機載客量足足有二百座,關浩跟尤燕也是很慶幸地訂到了兩張連座機票,否則以尤燕這種不知道江湖險惡的妖女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喂,其實我有件事情很想問你。”飛機起飛之後,尤燕突然討好地問道。
關浩小小地吃了一驚,回道:“你居然也有事情問我?真是受寵若驚啊,你隨便問,大到前程理想,小到吃喝拉撒,我一定有問必答。”
尤燕厭惡地瞪了個白眼,突然又道:“你真的有問必答?要是答不出怎樣?”
“怎樣?答不出只能證明我水平有限,你還吃了我?”關浩沒好氣道。
“喂,你給我適可而止了,怎麼說我還是你上司,你最好給我說話客氣點。”尤燕經不起他如此目無尊長的態度折騰,一時間覺得格外不爽,擺出了官威。同時她這一聲嚷嚷也引來了不少圍觀。
“拜託你好不好?現在可不是上班時間,老子現在不是你的奴才,你纔是老子的跟班,明白了嗎?”關浩冷冷道。
“什麼?你說我是你的跟班?”尤燕感到有些崩潰,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子自從有宮市長撐腰就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不錯,你就是我的跟班,咋滴?不爽就現在跳下去。”關浩扯出座囊裡一張被單,蓋在身上把臉埋了起來,嘴角掛起一個微笑。
“你……”尤燕吱吱唔唔了好一會,最終泄了氣,不太甘心地說道:“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哎,但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那你倒是快問呀,問個問題你還挑日子?”關浩回過臉來,並沒有給什麼好臉色。
尤燕已經明知自己唬不住他,也只好忍了。沉默了幾秒鐘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次國家總機關不是隻邀請你一個人嗎?爲什麼你要帶上我?”
關浩眼巴巴地眨了眨眼睛,提了提神說道:“這個問題問得好,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尤燕看他整得這麼神秘,好奇心大振,也沒有發現這是自己第二次問同一個問題了。
“因爲我害怕寂寞啊,總得有個伴不是嗎?”關浩煞有其事地說。
“那……爲什麼這個伴偏偏是我呢?”尤燕忍不住好奇。
“這不明擺着嗎?因爲你沉魚落雁,你羞花閉月傾國傾城啊。”關浩又眨了眨眼睛,順理成章,說完又埋下頭去準備睡大覺了。
尤燕六神無主地呆着,她始終覺得這是赤果果的敷衍,戲弄,但腦海裡又浮起那一幕不堪的鬧劇,不禁臉頰緋紅。
“是……是不是真的?”沉默了半晌尤燕又道。
然而耳邊傳來的卻是關浩的鼻鼾聲,令人有些抓狂,這睡得也太快了吧?
三個小時後,飛機異常準時地降落在北京飛機場。
在着陸時的強烈震動下,關浩先被震醒了,卻發現了很詭異的一幕:尤燕鬢髮微亂,睡姿極度不雅,把已經把頭垂到他的肩上了。
看着這張進入熟睡狀態的俏臉,關浩久久失神,這個距離也正好能感覺到她鼻子裡噴出來的熱氣,感覺十分玄妙。原來這張臉在不生氣的時候還能美到這種程度。
最後一波劇烈的震盪襲來時,尤燕也被震醒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居然是關浩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誤以爲是某個色狼覬覦了自己的美色正在行兇作案,在條件反射下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騰出手掌,“啪!”一聲巨響着着實實在打在那張臉上。
關浩欲哭無淚,呆若木雞。
“你……你想幹什麼?”尤燕第一意識跟他劃清界限,把之前自己“過界”的腦袋縮了回來,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理虧。
關浩現在除了臉上炙熱的疼痛之外,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他連憤怒的理由都變成是順理成章的了,如果這姑奶奶不打人那纔是怪事。
但是分明就是她自己把臉靠過來的,爲什麼自己不先下手爲強一巴掌把她打醒?關浩感到懊悔,恨恨地把被單一摔,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向艙門走去。
尤燕受他出奇異常的反應影響,漸漸地發現了自己的理虧,剛纔自己的臉過界靠着對方的肩膀是不爭事實。但是男人就應該大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傳統美德他頂多只達到一半的標準,這麼一想,尤燕又繼續地理直氣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