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妞算是開了眼界,嫌東西貴的客人見得多了,從來沒見過嫌便宜的。在這種地方工作一輩子可不是常常能遇到這樣的二世祖,當下樂得眉飛色舞,指了一個七十萬的高級貨色,道:“要不你買這隻吧,雖然款式不一樣,但氣質上更加高貴……”
“不要不要,我只要這個款,還有還有石頭重一點的沒?”關浩又不耐煩道。
“那實在抱歉,一種款式一種價錢。”服務小妞沮喪道,幾分鐘前這小子跟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站在外面盯着這顆鑽戒看了老半天,她做爲一個資深推銷員自然留意到這個細節,也知道對方是要定這一款了,心中不勝可惜。
只聽關浩嘀嘀咕咕道:“他媽的,這麼便宜的貨色怎麼送的出手……不過既然她喜歡,也沒有辦法了,大不了將來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再送幾個。”
此話一字不漏地落在那服務員耳朵裡,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可不是一般的二世祖啊。她突然覺得對方有點兒眼熟,像是在電視或是報紙上見過,想必是名流富二代準錯不了。
但凡在社會中打拼過兩年以上的女人誰不希望能鉤到一個富二代,她倒是很想跟關浩套套近乎,然而這傢伙不太熱情,有點目中無人,還是少惹爲妙。
“幫我包起來吧,就這個了。”關浩瀟灑地遞上信用卡,喝道。
石頭戒指已到手,現在就是去給佳人送驚喜的時候了。關浩一路神采飛揚趕到麗人醫院,立刻被裡面的同事圍堵上來,看得出最近醫院有點風平浪靜,病人沒幾個,生意慘淡之極。
所有人圍着他問長問短,幾乎都是關於李瑤那點新聞,而遠處一個角落中江一婷同志自卑地躲起來,只探出個腦袋遠遠看上意中人一眼,彷彿就已經滿足了。
應接不暇中關浩看到了宗偉江那小子,趕忙打發了一羣小嘍囉,跑過去捏一爪他肩胛骨,笑罵道:“好幾天不見你好像氣色不凡啊。”
“託你洪福,過得還算愜意。”宗偉江也拿出十二分熱情,朗朗笑道:“不過怎麼也不及你在日本那裡來得風流快活吧?”
“這是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關浩一本正經道。
“對對對,你看我,都想到哪去了,關醫生怎麼會是那種人?說出來人家都不信呢。”宗偉江改口道,聽口氣卻是諷刺的成份居多。
“哎呀你個王八蛋,都學會說反話了?不簡單啊。”關浩怪聲怪氣道,“是讓小青姑娘調教出來的?”
這一說宗偉江的臉就紅了,拉着他肩膀一邊走一邊敷衍道:“哪有那回事,純潔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明白明白,大家心照不宣……”關浩呵呵笑道,突然覺得不對勁,愣道:“哎你帶我去哪?”
“去我辦公室聊聊呀,喝杯茶,很應該吧?”宗偉江愣道。
關浩猶豫了一會,腳還是不自覺地跟了過去,順口問道:“你看見尤燕了沒有?”
如果一羣大男人聚到一塊,聊得最多的話題應該就是女人,一說到尤燕,宗偉江便來了精神,陰裡怪氣地嘿嘿道:“我聽說,因爲你跟李瑤那件事,母老虎已經兩天沒有上班了,你有把握哄回來嗎?”
“廢話,現在不是已經哄回來了嗎?”關浩沒好氣道。
宗偉江一愣道:“但我剛纔見她怒髮衝冠地跑進來了……不,是失魂落魄地挪進來的。”
說話間茶已泡好,關浩也不客氣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道:“只是因爲我後來又把她得罪了嘛。”
“這是什麼情況?”宗偉江好奇地傾一傾身子,對他來說關浩身上最新奇的事情無非就是哄女人的把戲了,幾乎每天都有新花樣,憑他這點情商學都學不過來。
關浩卻賣了個關子,含笑不語,吊胃口需要水平,但吊宗偉江的胃口卻很容易。
“你先別說我的事,先交一份作業來,如實招待,到底把小青推倒沒有?”關浩忽然道。
宗偉江半紅着臉,撓着後腦勺難爲情道:“倒是倒了,就是……不太順心……”
已經推倒了?這可真不容易啊,打了那麼久的光棍他也能有今天,說到底全靠哥在背後指導。關浩吃一大驚,哈哈笑道:“倒了就行,只要征服了她的,她以後就是屬於你的了。”
他頓了一會又道:“但你因何事不順心呢?”
“就是那個……我感覺她每次都不是很滿足……”宗偉江幾乎撓掉了一頭黑髮,一個大爺們竟然羞紅了臉。
關浩仔細一琢磨,不禁仰天大笑,忍俊不禁道:“原來是這回事啊?放心,包在關老爺身上。”
當了這麼久的兄弟,宗偉江自然知道關浩的神通,只是一直難以啓齒,今天這話一說開,立刻就有解決之道,他樂翻天了,鄭重地握起關浩的手嚴肅道:“那,兄弟的終身幸福就全靠你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方便?”
“方便的時候我會找你,現在我得繼續去哄女人了。”關浩舔完最後一口茶渣,拍拍屁股就走人。
尤燕剛跟院長道完歉,從辦公室裡出來便往外走,本來今天可以上夜班,由於剛纔受了一頓鳥氣,她還得回家休息半天才有把握給病人看病時不會開錯藥。
一走到大廳,黃柳友的小妞陳惠巧跑上去叫了她一聲,笑道:“今天還不上班?”
“上什麼班啊,氣都氣飽了。”尤燕哼道,也懶得搭理她。
“什麼?這麼快就走?剛纔關浩過來了,怎麼他沒跟你在一塊?”陳惠巧八卦道。
那傢伙過來了?尤燕芳心一跳,卻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道:“他來了關我屁事?”說完又冷冷地走了。
街道平時很熱鬧,今天人流卻有點少,公車站上也不多人,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一見那性感裝束美得讓人發瘋的女人走過來,紛紛掉了眼鏡,三魂六魄都被她勾了去。
尤燕似乎習慣了這種眼神,倒也落得坦然,面無表情地等着車,偶爾有意無意地回頭瞄一眼背後方向,總期待着關浩會追過來,給她賠個不是,然而每次掉頭都是以失望告終。
突然間,馬路中開來一輛麪包車,門閘一拉從裡頭鑽出兩條兇猛的大漢子,二話不說便把她拉了上去。
尤燕由於穿着超短裙,反抗動作不敢過於激烈,可砸破頭顱也想不出到底得罪什麼人了,她“啊”一聲尖叫,接着脖子後面被人撞了一下,便暈了過去,不醒人事。
且說關浩從尤燕的診室逛到辦公室,仍然不見她人影,又把一樓到七樓的女醫生專用衛生間全部搜了一遍,惹得十幾個女護士大喊“色狼”,卻還是連母老虎的屁股煙也沒有聞到。
“還真他媽的怪了,莫非她沒在這?”關浩摸着褲袋裡的鑽戒盒子,皺着眉頭嘀嘀咕咕,抓來幾個路過的護士問了幾下,都說沒有留意。
又是陳惠巧發現了狀況,好事地過來招呼道:“關浩,在找尤醫生嗎?”
由於她跟黃柳友那門“親事”就是這傢伙掇成的,相處起來也比較熟悉,便直呼名字了,但跟尤燕算不上熟,是以稱爲尤醫生。
關浩眼前一亮,道:“怎麼?你見過她?知道她在哪嗎?”
“我剛纔看她出去了,大概是回家了吧,現在去追可能還來得及。”陳惠巧笑咪咪道。
“謝謝。”關浩道。
沒走開兩步,院長老頭卻在背後叫住他,吼道:“關浩,滾過來!”
滾過來?我操你孫女……他怒氣忡忡奔過去。
進了辦公室,院長就客氣了不少,顯然在外頭他必須樹立威信。只聽他平淡道:“在日本,有沒有把我們醫院的名號打響了?”
對着這個糟老頭,關浩也表現出了男人應該有的大氣,沒跟他計較,打哈道:“那是當然,你應該知道東京地震了吧?還真是讓我趕上了,當晚就大顯身手,現在全東京的小日本都知道曾經有個從麗人醫院過來的華人大醫生,端的一手好醫術,你現在開心了?”
“事實要是這樣纔好。”院長持半信半疑態度。
“不信就算,我懶得理你。”關浩沒好氣道,準備走人。
“等一會,你着什麼急呀?我想跟你談點正經事。”院長急忙道。
“那快點說呀。”關浩站在門口喝道。
“是水詩的事情,她最近很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有空去給她把把脈。”院長吆喝道。
衛水詩……倒是差點把這妮子忘了,也不知道她把氣功練得怎麼樣,希望不讓老子失望纔好。關浩說道:“她在哪?”
“她今天放假,明天你可以回來上班沒?”院長冷哼道。如果關浩現在說再請幾天假,他直接就能吐血身亡。
關浩思索片刻,點頭道:“可以。”說完不再逗留,必須趕緊找到尤燕把這戒指送了,免得後頭又鬧出什麼彆扭。
院長頓時鬆一口氣,要是這小子什麼時候能安安份份呆在這裡上班穩住了麗人醫院的大招牌,他死都冥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