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口是心非的一逼。圓圓不忍道破,但着實懷疑他的口袋子,堅持要先收錢再交貨,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凡事都有個規矩,你還是先付錢吧。”
“聊幾句,培養一下感情,會給你的。”關浩悠然自得地躺到她的牀墊上,接着道:“你剛纔接過一個客戶是學生?你跟他熟嗎?”
圓圓重新打量一遍這個面如冠玉的青年,眼神裡漸漸有了異樣,此人去了臉上那層污垢,氣魄竟然如此不同凡響,明眼人一看就有貓膩。實際上剛纔哄他進去洗澡的時候,圓圓就翻過他的錢包了,裡面除了兩個杜蕾斯牌避孕套和幾個零零碎碎的硬幣外,毛都沒一根。但奇怪的是這個身無分文的人偏偏就有好幾張白金信用卡,什麼鑽石卡VIP國際至尊類的五花八門,怎麼看都不像個窮鬼。現在聽他的審問語氣,倒像個CIB。
“喂,我問你話呢,站着都能睡着?”關浩看她愣愣地呆,忍不住喝道。
“哦……那個人……我不認識的,他是我第一個客戶。”圓圓搭起美腿,坐下椅子上抽起煙來,禮貌地問了一句:“抽嗎?”
“我不抽這玩意,損人不利己。”關浩冷冷道。
“抽根菸怎麼就損人不利己了呢?”圓圓眉毛一挑微怒道。
“你可能不知道二手菸的危害,不過女人出來混嘛,是有點寂寞,我可以理解。”
關浩忽然想起了舒菲,不知道那丫頭把舒氏集團的危機解決了沒有,希望回去後能聽到她的凱旋之音吧。
圓圓根本沒把他的知音之言聽進耳朵裡,思量老半天,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爲什麼要冒充修水管的?”
看來她早就知道了啊,身經百戰的女人果然心思慎密。關浩猛的一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切,你一個修水管的,我當然要確認你有沒有錢了,能用得起白金信用卡,還當什麼修理工。”圓圓推敲道。
“聰明,但你怎麼知道這個錢包是我的?”關浩笑了笑,問道。
“裡面有你的身份證呢,傻子。”圓圓沒好氣道,噴出一口煙霧,心裡失落透頂,本還以爲趕着打洋時可以賺多一筆外賣,卻碰到個不帶現金的。
“我說你纔是傻子呢,可憐的女人,身份證是我的,不代表錢包是我的。”關浩冷笑道,悠悠地從牀上爬起來,直接當着這隻母雞的面扯下浴巾穿上了衣服褲子,說不出的瀟灑。
圓圓當然不上他的當,當憑他這身不凡的氣魄,就不像是一般人。現在看他穿上衣服貌似準備走人,一下子就急了了,此人搞不好會是個金礦,何況氣宇軒昂帥得掉渣,哪怕看走了眼也虧不了,於是立刻喝止道:“喂,你要是沒帶現金的話,打欠條也可以啊,這麼晚了你還回去?”
要是一般信男善女敢對他一個陌生人如此信任,不惜以身犯險收留他,那得有多少感動。
“你也知道我沒有錢了,我還怕人搶劫不成。”關浩拉起褲鏈淡淡笑道,從錢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到她手裡說道:“剛纔沒拿下我的名片吧?今天麻煩你了,這個你收好,有需要就電我,提供上門服務保證不收錢。”
她隨意接過擱了起來,很沒趣地說道:“不送!”
話音未落,她又急忙又道:“喂,你還沒有告訴我呢,爲什麼要冒充修水管的?”說完便走到關浩面前擋着,岔開兩條美腿,半眯着眼睛一字字道:“你是刻意來找我的?”
一個的疑心還真重,估且說你是警惕心重吧。關浩微笑道:“沒你什麼事了,我只是在調查個案件,但目標不是你,是你剛纔那個客戶,既然你跟他不熟,當我沒來過吧。”
圓圓這才半信半疑地放了行,目送他走進電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廝至少還算是個正人君子,面對自己的誘惑居然忍得住。
只是她也不去打聽打聽關浩的後宮佳麗們都是些什麼貨色,隨隨便便揪一個出來都可以讓她自卑到跳樓。
關浩之所以走得急,是因爲史大明的照片已經傳過來了,順便帶了一條短信,聲稱他只是吃錯了東西,沒中紅,讓關爺少擔心。
靠,擔心你妹,你愛死愛活關俺屁事。關浩一路上嘀嘀咕咕,駕着車子尋到一個櫃員機,取出一萬元厚厚的紙幣就回了學校。不管如何,鍾祥富帶出來的小妞肯定不是那隻大母雞,到底是誰叫,咋突然就找人了……初步斷定王管家的情報看來錯不了,此人大有貓膩啊。
回到宿舍時馮詠香居然還沒睡覺,打開了他的筆記本打起了鬥地主,關浩過去一看,他媽的好多年前充的一百萬歡樂豆被她輸得連渣都不剩。
“咦?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嗎?”馮詠香聽到聲響,象徵性地回頭說道。
關浩跟沒聽見似的,眼巴巴地瞪着屏幕問道:“我的豆子呢?”
馮詠香做賊心虛,吐了吐那根小舌頭,很是尷尬:“我不小心輸光了……”說完目光一瞥,發現他那張臭臉好不氣惱,又嗔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嘛,大不了明天給你充回來就是。”
“什麼?我是想問你爲什麼還沒輸光,打了這麼久還留了三萬逗給我?真是人才啊。”關浩臉色一變笑逐顏開,打情罵俏般捏了捏她的臉。
“你這小鬼,居然敢戲弄我。放心,很快就替你輸光。”馮詠香蹭他一肘。
“叫我小鬼?你憑什麼?”
“憑我是你姐。”
這丫丈着自己年紀大點還得瑟了。關浩沉着臉色上了牀,懶洋洋地閉上眼睛道:“羞字的下面有個醜字。”
馮詠香懵了好久,最後忍不住錘着他問道:“我知道,但你是什麼意思嘛?”
“沒什麼。”
“你有。”
“不解釋。”
“……”
第二天是星期六,也是本學期最後一個雙休日了,大夥都閒着蛋疼,唯獨關浩這天忙得不可開交,因爲那班學生都按照他的指示,一趕上雙休就傾巢出動找工作去了。而他做爲幕後總指揮,一些細節上的事情難免要負點責任,比方說同學A找了份推銷保險工作,淚眼汪汪地哀求他當第一個客戶,以表示支持。
可憐關浩爲了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大出血地買了好幾份保險,自己的,老子關藝白的,尤燕的,她父母的,舒菲的等等,能想得出來的人幾乎都買齊了。理由很簡單,別人聽說同學A賣保險被關老師投資了,還沒找到事情做的也紛紛轉行前撲後繼。
更離譜的是同學B做了安利(某一生活洗滌用品直銷公司),說什麼也要他幫忙破處,誰叫他煽動起這場找工潮呢,這點忙都不幫也太他媽的小氣了。可憐他又買了好幾萬元的洗髮水、洗衣液,就連絕對用不着的洗潔精都屯了好幾籮筐,得洗到猴年馬月才洗得完。
憑他一個人是肯定洗不完的了,留給子孫後代們洗也不太現實,於是這天上午進的貨,下午就開始在學校裡挨家挨戶地去送禮,凡是能喊出他名字的同行老師們都送了一套安利,一時間弄巧成拙還把自己的人際關係鏈擴漲了不少,現在是逢人都可以打上一聲招呼,處處被人高歌傳誦。
校長聽聞此事後急忙把他召喚過去,在辦公室裡他語重心長地嘆氣道:“關醫生啊,這都快期末考了,你慫勇學生出去找工作,這不是逼着他們心快退學嗎?”
關浩哪裡想過一個班級才四十多人,不就是同一天時間裡同時涌進人才市場找工作,居然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還虧了他這個號角發起者的好幾萬身家。他急忙解釋道:“校長,我這樣完全是爲了學生好啊,他們絕對不會因此而去想什麼墜學之類的。”
“但畢竟影響了孩子的正常複習啊。”校長雖然認定他的行爲欠妥,可又不敢得罪宮立市長的左膀右臂,額頭上的疙瘩久久散不開。
“不會影響複習,就算真的會影響,讀那麼多書有個屁用,除了九九八十一那個小學二年級就開始背的口訣表,其他的什麼東西能用到?相對來說他們要是融入到社會裡面,保證成長速度比常人快上一倍,當然我所說的成長,並非是身高和體重,而是思想觀念。校長,你感覺我說的對否?”關浩朗朗笑道,振振有詞。
這些妖言惑衆蠱惑良民的憤青流言論校長哪裡聽得少,早就不耐其煩,但偏偏不敢得罪這小子,還是好聲好氣地勸道:“我想你還是聽我的吧,咱們學校需要的是畢業率啊。”
“畢個屁率,最重要的還是能在學校裡找到初戀,就這樣了,聽我的準沒錯。”關浩仗着後臺夠硬,完全不把校長放在眼裡,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