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妃,顧名思義就是棋子的意思,如果她只是一顆棋子,那麼她所謂的孩子又是什麼?想到這裡,宮頃不敢再想下去了。
“應該不會吧……”這種想法剛蹦進腦子裡,就被他否定了。
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萬一冷淪千夜真是他的孩子,那他和無殤就是親兄弟,兩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註定是個悲劇。
想當年他和虔紋月在沒認識心淚之前,不也是親如兄弟,可當他們同時愛上她之後,一切就都變了,以往深厚的兄弟情義,逐漸破裂,最後居然轉變成了仇人。
他的胸口至今爲止還留有虔紋月當年刺他一劍的傷痕,當時差一點就死了,雖然好不容易挺了過來,但也由此落下了病根,再加上心淚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所以,他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
他真的很不想當年的悲劇重演在自己的兩個孩子身上,所以,他寧願冷淪千夜不是他的孩子,也不要他們兩兄弟最後自相殘殺。
畢竟,無殤是他和心淚愛的結晶,如果冷淪千夜也是他們的孩子,那麼,他就真的虧欠那個孩子太多了,根本沒有資格讓他把幻冰凰讓給無殤。
“皇上!皇上?你怎麼了?”見宮頃的神色有點不對勁,金恩嚇了一跳,以爲他出了什麼事,連忙上前大聲呼喚他。
“別這麼激動,朕沒事,你先下去吧,看好那個丫頭,有些事情朕要自己好好想一想。”從往事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宮頃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長睫微垂,柔瞳灰暗無神,宛如一潭死水,脣色蒼白,好像他真的死了一樣。純潔的肌膚在燭光照射下,幾近透明,絕美的側臉上,一道道細細的血管,在光的投射下,清晰浮現出來,這是他還活着的證明。
此刻,他在心裡祈求,祈求冷淪千夜不是他的孩子,祈求他們倆兄弟沒有愛上同一個女人。可是,不管他再怎麼祈求,事實就是事實,永遠都改變不了。
當年的悲劇到底會不會重演,現在沒人知道,這要取決於那三個年輕人自己的決定。不管幻冰凰最後選擇了誰,註定都會傷害了另外一方,這種場面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最不想看到的。
後宮那邊,早已累得半死的某人,莫名地打了個寒顫,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後,她搓了搓胳膊。爲什麼她剛纔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冷淪千夜那傢伙出什麼事了吧。
“姨,你怎麼了?”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來,接着,兩雙小手同時向她伸了過來,下一秒,她被這兩個熊孩子抱得死死地。
額上,瞬間滑下一滴汗,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受小孩子歡迎。自從納蘭萍把她那兩個孫子接進宮後,這兩個熊孩子就一個勁地黏着她,狗皮膏藥似得,怎麼甩都甩不掉。
“姨,雅彬今天晚上要和你一起睡,好不好?”一個不注意,這個小鬼居然爬到了她的胸前,用他那張稚嫩的小臉在她完全的凸起處,蹭啊蹭的。
忍!一定要忍!對方只是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沒必要和他計較。額角的青筋已經凸起,嘴角的笑意也略顯僵硬,看得出來她剛纔正準備發怒,但及時忍住了。
“哥,你好詐,明明說好我今天晚上要和姨一起睡的。”這下,另一個小鬼不高興了,拉着一張小臉,有一種要哭的架勢。
“哼,我又沒答應你,總之誰先出手,誰就贏!”宮雅彬靠在某女胸前,揚起他那尖尖的小下巴,嘚瑟出聲。
“嗚嗚嗚……皇祖母,哥哥他欺負我!”受了委屈,宮溫婉倒頭抹着眼淚向納蘭萍撲了過去,圓圓的臉蛋上還掛着一條長長的鼻涕,那樣子要多萌有多萌。
“雅彬你怎麼這樣,總欺負你妹妹!你父王是這麼教你的嗎?”納蘭萍板着個臉,故意裝得很嚴肅,叱喝趴在幻冰凰胸前的那個小鬼。
某小鬼可能是傲嬌慣了,一點也不把他皇祖母的呵斥放在眼裡,反而更加抱緊了某女,並丟給他那愛哭鬼的妹妹一個鄙視的眼神。
“有什麼好哭的,嫡庶有別你不懂啊?我是嫡出,你是庶出,當然比你有優先權了。”某小鬼的口氣還是這麼狂傲,這也是皇室的人,一貫的風格。
從他這句話裡,幻冰凰可以看出,這小傢伙和宮溫婉並非是同母所生,所以態度纔會那麼差。
其實,這也不能怪這孩子,他年紀還小,懂什麼,還不都是別人教的。這個教育他的人,不是別有用心,就是想利用他這個太子的兒子上位。
穹瞳冷眯,下一秒,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寬廣的庭院裡響起,聲音落定,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當然,也包括納蘭萍。
“臭小子,向你妹妹道歉!”沒錯,剛纔的聲音,正是某女的傑作,她毫不留情的給了宮雅彬一個響亮的耳光,把這個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傲嬌小子打懵了。
“小小年紀就這麼目中無人,長大以後還得了,你爹孃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冰冷的聲音,在空中散開,在這寬闊的亭閣裡無限迴盪。
“雅彬……”看着小臉紅紅的皇孫,納蘭萍心疼了,剛纔的叱喝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她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庶出的孫子而責備這個嫡出的正牌孫子。
雅彬這孩子長這麼大就從沒受過一丁點氣,更別說是被人打了,就連他的親生父親,宮珏城都沒有打過他,而今天,他卻被幻冰凰這個外人打了一巴掌。
“疼不疼?來,讓皇祖母看看!”納蘭萍心疼的要死,伸手就想把傻愣在某女懷裡的乖孫搶回來,不過被幻冰凰阻止了。
輕輕扳過某小鬼的肩膀,正視着他的眼睛,櫻脣輕啓,微涼的聲音落入衆人耳中:“如果你老實道歉,今天晚上就可以和我一起睡,反之,如果你不道歉,我就會打到你道歉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