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淪千夜那較爲難看的臉色,蘭陵渾身一涼,看來王爺和王妃又吵起來了,這個小王妃還真是不怕死。
“什麼事?”冰冷的眸子掃向蘭陵,後者有一種被瞬間凍結的感覺。
“我已經查到九黎紫泉在滄龍的據點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恭敬的垂下頭,蘭陵不敢直視冷淪千夜的眼睛。
“很好,給本王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情況立刻回稟。”妖脣勾起嫵魅的陰森,狹長的妖眸也眯起妧媚的弧度。
“是!”蘭陵一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派其他人去,你留下來看着王妃,如果她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記得告訴本王。”妖眸輕掃身後不遠處的那扇門,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有點擔心。
“蘭陵,知道了。”依舊是恭敬的垂頭,他只會按着王爺的要求去做事。
再次看了身後的閣樓一眼,冷淪千夜拉好身上的袍子,轉身消失在原地。
在屋頂飛掠而過的他,皺起眉頭,冷……
昨晚,他嫌麻煩,沒脫衣服就抱着她睡了,起來後也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雖然天還不算太冷,但清晨的風難免有點涼,吹在身上很不舒服。
“都是那死女人害的!”努力忽視掉身上的涼意,冷淪千夜幾個輕跳便消失在晨曦之中。
歡婧堂
冷淪千夜離開後,幻冰凰便捂着脖子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手中斷掉的簪子,她再次攥緊了手指。
冰冷的碎木陷進手心的傷口,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剛纔差點都要死了,這點痛算什麼。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碧青,她是來伺候幻冰凰起牀的,看到她已經起了,還有點詫異,平常公主都起不了這麼早的。
“公主,怎麼起這麼早?”碧青和以往一樣,準備上前幫幻冰凰整理衣袍,不過被後者阻止了。
“不用,你下去吧。”擡手,幻冰凰冷冰冰的出聲,語氣和她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陌生,疏離。
“公主……”
“出去!”掃向碧青的穹瞳閃過明顯的寒意,她不想傷害她。既然她選擇了只做她的婢女,那麼就離她遠點,別管她的事情。
她的眼神讓碧青想起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早晨,那是她改變的開始,她的眼神的確讓人害怕,甚至讓人有逃跑的衝動。
但是,她的這個眼神同樣很讓人心疼,經歷過什麼讓她變成這樣,她的公主以前不是這樣的。
雖然,以前的公主在王府過的不是很好,經常被王爺的其他夫人欺負,但是隻要提到和九黎紫泉有關的事情,她就會變得很開心。
可是現在呢,別說九黎紫泉了,她覺得,已經沒有什麼能讓她紅顏一笑了。一個月前,公主已經徹底失去笑容,因爲滄龍,因爲冷淪千夜。
退出房間的那一刻,碧青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幻冰凰背對着她,沒有看到。
隨着門被關上,她僵硬地身子才稍微緩和過來,穹瞳閃過一絲痛意,她還是沒有辦法面對碧青,所以只能選擇迴避,漠視,或許這樣最好。
隨着鳳凰帝的即將到來,一切都顯得很平靜,但是這平靜的背後,蘊藏着什麼又有誰知道。
皇宮,美人菀。
流水涌蕩的河畔,一座金色的亭閣,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金光。飛舞的銀色輕紗給這耀眼的亭閣增添了一絲神秘感,光用看的就知道,住在此處的人非富即貴。
透過神秘的輕紗看去,一抹頎長的身影斜靠在大理石桌前,桌上擺着一把上好的琴。
此刻,男子正靠在琴身上,淺睡着,修長的手指放在琴絃上,晶瑩的指尖美若玉雕,完美的黑羽微微顫動着,扣人心絃。
幽深的墨發傾斜在琴身上,眼瞼上濃密捲翹的睫毛帶着一絲細微地顫抖,好像睡地並不安穩的樣子。
昏睡的絕色面容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神秘,增添了一股迷離的美感。月白色的衣衫,襯着烏黑的長髮,渾身散發出一種我見猶憐的纖弱氣質。
但是,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那種纖弱的氣質便消失殆盡了。陽光灑下,他依舊溫柔嫵媚,只是隱約中,你會覺得他身上又多了點什麼。
“主上!”魂的聲音在男子睜開眼睛之後想起,他本不想打擾主上小睡,可是……
“無礙,說吧。”擡起頭,男子撫開額前滑落的青絲,溫柔似水的眸子依舊是靜如止水,眼角的瑰紅總讓他在溫柔中增添一絲嫵媚。
“距離滄龍帝大婚之日沒幾日了,主上是不是要準備一下,畢竟,他要來。”魂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出聲。
主上這些天總是在撫琴,而且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無事的時候總是盯着一枚耳環發呆,說真的,他懷疑主上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女人了。
“這個我知道,你不用擔心,他很好控制。”指尖在琴絃上輕輕拂過,那跳動的美妙音律,飄入耳內。
“主上,你準備何時回國?”擡頭,魂看着遠方的天空,他有些思念麒麟昧了,離開家鄉兩年,他很想回去看看。
“等一切結束,我們就回去。”宮無殤的語氣好溫柔,清淡的聲音讓人聽了渾身舒爽,只是他語氣中的冷意還是被魂察覺到了。
“主上,你還在怨皇上嗎?其實,兩年前的事情,他也很爲難。”知道主上還對麒麟皇心存芥蒂,魂很尷尬,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怨?我爲何要怨一個不相干的人?況且,滄龍,我並非白來。”淡淡的垂下黑羽,魅惑的瞳孔彷彿攜帶着憂傷的情愫,他的語氣依舊很溫柔,彷彿沒有什麼能波動他的情緒。
看着指尖的紅色耳墜,宮無殤慢慢的擡起手,透過那血紅色的瑪瑙看向天空,璀璨的金光與妖嬈的血紅相融合,詭異的色彩在那雙如水的瞳孔綻放。
魂看着血色瑪瑙後的瞳孔愣了一下,這個顏色的確很美,但不適合主上。
可偏偏,主上他……或許,一切都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