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曾母石塘鎮,華夏軍司令部內,這是一棟新蓋的磚木結構的房子,前後三進,兩側再各帶一個小院子。西側的院子用作庫房,大門口站着四名身穿淡綠色軍服,頭戴淡綠色三角帽,腰間插着*,背上揹着大刀的士兵站崗。
東側的院子裝修的很別緻,是招待貴賓的會客廳和客房。剛剛抵達石塘的趙清榮、朱來、羅元亨、鄭宏和羅詩虞等人就被安排在這裡。
會客廳內,一身大紅色官袍的蘇三娘金刀大馬的坐在正中間,左邊坐着身穿白色軍服的海軍司令黃德美,右邊坐着身藍灰色軍服的羅大綱。
“既然是陳副堂主的爺丈人,那麼我們都是晚輩了。三娘見過趙老爺子!”蘇三娘拱了拱手道。
趙清榮搖頭晃腦笑道:“三娘德高望重,是徵義堂堂主,又是華夏軍司令,老夫也不敢倚老賣老,既然來到這裡,一切以三娘號令爲準。”
“見過趙老爺子?”羅大綱和黃德美同時站起來,向趙清榮拱了拱手。
“這是這批貨的清單,請蘇堂主過目。”趙清榮讓人呈上從新加坡來的貨物清單。
蘇三娘打開清單,只見裡面寫着:密西西比M1841式線膛步槍500支,柯爾特*600支,褐貝斯線膛步槍1500支,六磅野戰炮24門,十二磅野戰炮8門,六磅*炮12門,十二磅*炮4門,*6000枚,每支步槍配備彈藥500發,每把手槍配備彈藥300發,每門六磅炮配備彈藥120發,每門十二磅炮配備彈藥60發。
另外還有一份是和順公司的人員清單,上面寫着和順公司派遣五百人來加入華夏軍,那些人將會陸陸續續抵達南曾母。
“怎麼只有線膛槍?”蘇三娘有些奇怪的問道。
“陳副堂主從加爾各答送信回來了,說以後只要線膛槍,用不上滑膛槍了。”趙清榮捻着鬍子笑着道。
“不用滑膛槍?線膛槍裝填速度太慢了啊?”蘇三娘秀眉微顰。
“陳副堂主信上說,到了明年的時候,就會出現一種新的彈藥,線膛槍的裝填速度就一點不會比滑膛槍慢。”趙清榮回答道。
“明年?明年什麼時候那種新式彈藥能夠供貨?”羅大綱迫不及待的問道。
“怎麼說也得過了明年臺風季節,新式彈藥的製造師是從英國請來的,最快也得五個月之後才能到加爾各答,生產彈藥也需要幾個月時間。爲了安全起見,得等到明年臺風季節過了之後才能送來。”趙清榮回答道。
“可是今年過了颱風季節,我們就要去婆羅洲對付劉家父子和荷蘭人了。我們手裡拿着裝填速度那麼慢的線膛槍,一旦荷蘭人出動騎兵,我們如何對付?”蘇三娘搖了搖頭。
“騎兵?”朱來哈哈大笑,“在婆羅洲島,騎兵是不存在的!就算有,也就是區區幾十名荷蘭騎兵,兩千多支線膛槍一輪射擊,那麼點騎兵根本就靠不近我們。”
“請問三娘姐姐,何時出兵婆羅洲島幫我們羅家?”羅元亨問道。
“荷蘭人很可能會在七月份到八月份的時候冒着颱風的危險向我們發起攻擊,我們先守住這裡。因爲是颱風季節,他們不敢在海面上多逗留,估計幾天攻打不下,他們就只能撤回巴達維亞。我們在十月份會對巴達維亞發起攻擊,最遲在今年十一月份出兵婆羅洲島。”蘇三娘回答道。
遙遠的德意志邦聯,魯爾工業區的清晨,一列火車吐着濃煙,汽笛發出震耳欲聾的長鳴,風馳電掣的駛入魯爾工業區。
帶有濃厚煤煙味的空氣從打開的車窗飄入車廂,整個清晨的空氣混濁不堪,車窗外是十九世紀歐洲工業城市特有的景象,到處都是林立的煙囪,天空灰濛濛的,鐵路兩邊都是骯髒的工人區,污水橫流,衣衫襤褸的工人正急匆匆的趕往工廠。
這裡擁有豐富的煤炭資源,煤炭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的重要資源。當年的德國,工業化水平尚不如英國,大批生產出來的優質煤炭被裝上船,運往英國。不過德國工業水平雖然比不上英國,卻已經露出一個新列強的苗頭。
火車在埃森車站停了下來,陳新元攜妻子趙紫楠提着行李走出頭等車廂。
如今陳新元已經獲得了柏林科學院通訊院士的資格,柏林科學家,也叫普魯士皇家科學院,通訊院士的身份,可是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四世親自給他授予的!而且陳新元還見到了未來的德意志第一帝國皇帝威廉·腓特烈·路德維希。
腓特烈·威廉四世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後來他拒絕了法蘭克福國會提出的,邀請讓他出任德意志帝國皇帝的提議。直到後來,他的弟弟威廉·腓特烈·路德維希上臺,才真正成爲德意志皇帝。
“尊敬的國王陛下,我陳新元以上帝的名義發誓,無論我將來取得了多大的成就,或許某一天我能成爲東方的首相,我和德意志人民的友誼是永遠的!”當國王向陳新元授予通訊院士勳章的時候,胸口掛着十字架的陳新元以上帝的名義發了個誓。
這倒是不錯,支持拜上帝教的陳新元當然可以用上帝的名義發誓。中國和德國的友誼是真實的,但陳新元信上帝,嗯,好像有些假,只是思想單純的西方人信以爲真。
腓特烈·威廉四世握了握陳新元的手:“我相信你今後一定會有更大的成就!祝中國和普魯士的友誼直到永遠!”
“陳先生,我相信你有朝一日可以成爲東方的大人物,我也相信,中國和德意志帝國的友誼永遠長存,永遠不變!”威廉·腓特烈·路德維希也同陳新元握手,但他說的不是普魯士,而是德意志帝國。
陳新元在柏林期間,不時有普魯士的高級軍官來訪。當年普魯士的高級軍官,多半都是容克貴族出身。
其中,還有一位小小的易北河河堤監督官來訪,那位容克貴族出身的河堤監督官,雖然只是一名芝麻粒大的小官,但他有個名字叫:奧托·馮·俾斯麥!
雄心勃勃的俾斯麥同陳新元談得十分投機,他特別佩服陳新元的一句至理名言:真理只在我的大炮射程之內。
但陳新元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他離開柏林,趕往埃森。
出了火車站,攔下一輛出租馬車,陳新元來到一座小作坊跟前。
“請問,這裡是阿爾弗雷德·克虜伯的鐵匠鋪嗎?”陳新元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語,詢問正在鐵匠鋪內打造一件胸甲的鐵匠。
“正是,請問您來找我們克虜伯有什麼事嗎?”鐵匠問道。
“我叫陳新元,是鑫源堂藥品公司董事長,也是柏林科學院通訊院士,我來找你們克虜伯是談合作的。”陳新元回答道。說話的時候,他掃視了周圍一圈,發現克虜伯的鐵匠鋪內什麼東西都生產,不僅生產胸甲和刀劍,也生產步槍和小炮,這座鐵匠鋪內有一座不算太大的高爐,但憑藉他豐富的知識,一眼就看出那座小高爐其實在當年算十分先進了。
克虜伯鐵匠鋪內,打造胸甲和刀劍,也不是完全人工打造的,而是採取了手搖和腳踩式機械進行鍛造,這樣鐵匠可以省力多了。
地面上擺放着幾根炮管,那是鐵質炮管,不用說也知道,是克虜伯鐵匠鋪出品的火炮。另外一邊,還放着一根青銅炮管。
阿爾弗雷德·克虜伯走了出來,見到一位東方人站在自己面前,於是問道:“您就是從東方來的陳先生嗎?”
“是的!”陳新元回道。
“沒想到一位偉大的科學家,居然如此年輕!而且一個東方人,居然能說一口流利的德語啊,真是令人驚歎。”克虜伯感嘆了一聲。
“克虜伯先生,我來這裡,是爲了我們之間能夠合作。”
“您真的要和我這個不知名的小鐵匠合作?”克虜伯剛剛聽了小工告訴自己的事情,覺得很不可思議,聽到陳新元這樣說,克虜伯又問了一次。
“是的,我們完全可以合作!因爲我聽說你們鐵匠鋪生產兵器,不管是槍管炮管還是各種冷兵器,都是質量最上層,性能可靠的產品。”
“實在是過獎了!”克虜伯明顯十分高興。
陳新元輕輕點了下頭道:“我想要同克虜伯先生您,還有其他幾個造槍的高手合作,共同生產槍炮。我們的公司,不僅要在普魯士開辦工廠,而且還要在遙遠的東方開辦工廠。克虜伯先生,您也知道,我們中國是一個人口衆多的大國,對武器的需求,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最龐大的市場,就憑人口多這一點,就能讓我們賺到大錢。”
“太好了!不知道我們如何合作?”克虜伯問道。對於有一個科學家兼大商人的成功人士能和自己這個小鐵匠合作,克虜伯自然是滿心歡喜的一口答應下來。
“我負責出資,並研製和槍炮配套的彈藥,克虜伯先生您就專門研製各種火炮好了,我希望能夠看到更新式的火炮。譬如說,現在不是有後裝槍了嗎?能否製造出後裝炮呢?若是有後裝炮,那麼火炮的裝填速度將會更快。”陳新元試探性的問道。
克虜伯搖了搖頭,聳了一下肩膀,兩手一攤道:“後裝槍容易造,我就能造出後裝槍。可是要造出後裝炮,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後裝槍和後裝炮,原理不是一樣的嗎?”陳新元故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