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人影爬上船後,一眼就看到一名喝醉了酒的清兵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船篷內還有兩名躺着抽大煙的清兵,煙燈一閃一亮,發出暗紅色的亮光,那兩名大煙鬼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已經爬上了他們的船。
一把鋒利的匕首閃電一樣劃過兩名大煙鬼的咽喉,那兩名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大煙兵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去了閻王爺那報到了。
外面甲板上那名酒鬼之前就被這條黑影乾淨利落的解決,這條黑影消滅了船上的三人,便丟下一條軟梯。漆黑的海水中,又冒出數條人影,沿着軟梯爬上船。
這條人影屬於黃德美組建的海軍特種部隊,名叫張建,原本也是福建小刀會的人,是一名漁民的兒子,水性諳熟。
黃德美見蘇三娘和羅大綱的陸軍建立了特種部隊,並在佔領大嶼山的戰役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也模仿陸軍,組建了自己的特種部隊。特種部隊的成員都是他從參加小刀會的漁民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那些人武功高強,水性極好。
殺了三名清軍水手,張建卻沒有高興,在他眼裡,每一名清軍水師的綠營兵都是銀子,一名廣東水師的普通綠營兵至少價值1000兩銀子!
爲何這樣說?因爲廣東水師的綠營兵很多人其實都是鴉片販子,不少運輸鴉片的小船進入珠江口之後,有一部分鴉片就被這些兵拿走,當成受賄的銀子。有些綠營兵甚至低價購入鴉片,再轉手高價賣出去。
只要俘虜一名廣東水師的水兵,要個一千兩銀子的贖金完全拿的出來。
而岸上那些廣東綠營兵屬於陸師,陸師的兵不值錢,俘虜一個,能要一百兩的贖金都算很不錯了。
清軍的運輸船有廣船、鳥船和福船,按正常情況一艘船上應該有十多名水手,但這艘船上才三個人,還有的人去哪裡了呢?
“估計是上岸了,一會兒抓個舌頭問一下。”後上來的一名特戰隊員說道。
清軍的一百多艘運輸船都靠在一起,從這艘船可以走到另外一艘船上去。三名特戰隊員躡手躡腳的走到另外一條廣船上,發現那艘船上只有兩名大煙鬼正躺後面舵樓下的艙室內吸鴉片,其他的人均不知去向。
張建手起刀落,解決了一名鴉片鬼。
另外那名鴉片鬼正抽得上癮,居然連同伴被人殺了都不知道。他還在迷迷糊糊中狠狠吸了一口,還未吐出煙霧,嘴巴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捂住,一口煙霧吐不出來,全部從鼻孔噴了出來,嗆得他想咳嗽,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放老實點!”一把鋒利的匕首擱在這名鴉片兵的脖子上。
鴉片兵被嚇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藉助船艙內洋油燈那昏暗的燈光,看到兩名只穿着一條短褲,赤膊上身的彪形大漢站在自己跟前,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說起來黃德美的海軍特種部隊也真夠水的,沒有任何蛙人裝備,下水的時候每個人只穿着一條短褲,攜帶一把匕首,潛水的時候以蘆葦杆呼吸,只有領頭的一名隊員攜帶了一條繩子做成的軟梯。
不過就那麼水的特種部隊,就能輕鬆制服清軍水兵。
被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清兵瞪大眼睛點了點頭,張建才鬆開手,輕聲而嚴厲的問:“其他人呢?輕聲回答!不許耍花招!不然就割斷你脖子!”
這名鴉片鬼壓低聲音回答道:“有的人在別的船上賭博,大部分的人都在岸上,只留下我們幾個兄弟守船。”
張建心裡暗道:大部分人在岸上就好了,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抓住一名水師水手,可以賣個好價格。想到這裡,他手起刀落,割斷了這名鴉片鬼的勁動脈和氣管。
水面上陸陸續續爬上來五十多名海軍特戰隊員,登上清軍運輸船。
張建帶着六名特戰隊員,上了一艘小船,那上面有十名清兵正在賭博,其中六人圍在一起玩牌九,另外四人在邊上抽着鴉片看人打牌。
“噗噗”鋒利的匕首刺穿了外圍四名鴉片鬼的心窩,接着匕首就架在六名賭鬼脖子上。
“好漢爺爺饒命!”六名賭鬼牌九銀子銅板撒了一地,紛紛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捆了!”張建可能覺得全部殺了太可惜了,都是雪白的銀子啊,於是下令,讓人把這六名賭鬼嘴巴堵上,捆得結結實實的,關在底艙內。
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六十名特戰隊員就席捲停滿水面的一百多條運輸船,船上一共有兩百多名清軍水兵,被殺了一百多人,其餘的一百多人當了俘虜。
“把洋油收集起來,倒在帆上。”
“把*桶搬來,放在這裡,接上*。”
“這邊,柴草堆起來,倒是洋油。”
張建不慌不忙的下了一系列命令,讓人準備燒船。
雖然燒掉一百艘船挺心疼的,如果能把所有船都開走,那麼自己的水師實力可以增強許多,可是他們人手不夠,只能開走六條船,其餘的船一把火全燒了。
張建和他的特戰隊員砍斷繫住船隻的纜繩,帶着六艘運輸船,押着一百多名俘虜離開。
“轟”身後的清軍船隊中突然騰起一團大火,那是*燃到*桶,*桶發生了劇烈的燃爆,點燃潑了洋油的船帆,這艘運輸船立即騰起熊熊烈火。時值冬季十一月份,從最西北的船開始點火,很快就蔓延開來。
“我們的船!”大部分的清軍水師運輸船官兵正在岸上賭博抽鴉片,這時有人看到海面上燃起大火,急得大喊了一聲。
“我們的船被人點了!快去救火!”一名把總大喊道。
沙灘距離運輸船停泊的海面還有百來米,必須乘坐小艇過去。第一艘小艇靠近運輸船,企圖上船救火的清兵被迎面撲來的大火給趕了回去,火勢太大,根本就靠不近。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一名廣東綠營陸師的士卒急匆匆的闖入廣東提督張青雲的中軍大帳,“我們的船,我們水師的運輸船被人點了!”
張青雲走出大帳,還沒走到海邊,就見到海面上一片紅光,送他們登陸的運輸船停在海面上,正燃着沖天大火,看樣子,一艘船都保不住了。
廣東綠營的清兵都被吵醒了,聽說運輸船被燒燬的消息,每個人都如喪考妣。這些廣東陸師的綠營清軍的命雖然比不上水師那些鴉片販子之前,但每個人還是生財有道的,有些綠營兵平日裡敲詐勒索,有的給賭場當打手,還有的當小販,甚至有人開店,憑藉他們身上那身皮,一般的青皮小混混還真不敢招惹他們。
特別是有時候村裡和別的村打起架來,家裡有人當兵的就不一樣了,去搶水源,搶農田,對方士紳土豪的家丁還不敢和綠營兵開練,要是真打了綠營兵,那隨便給你安個謀反的罪名,還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雖然他們的日子比不過水師綠營兵,可是還算滋潤,畢竟身在廣東富庶之地,比起北方那些苦哈哈的綠營兵日子好過多了,每個人還算是小康水平。
日子好過了,自然就怕死了。
清軍大營內哭聲一片,本來他們來了,就沒打算真的和海盜打的,大多數人都是來做做樣子罷了,現在船沒了,還怎麼回去?
“哭什麼!不就是船沒了?項羽有破釜沉舟,韓信有背水一戰,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張青雲大吼道。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能令士卒勇猛百倍,那是項羽的精銳才能做到的事,可是這些鴉片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