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我們來這裡躲一躲,找些衣服出來,給我們換上。”張敬修焦急的說道。
掌櫃猶豫猶豫,似乎是有些擔心,他還不知道同盟軍一旦抓住了包庇犯官的平民會如何處理,一時間不敢給張敬修衣服。
張敬修急了:“快拿衣服來給我換上!只要躲過這一劫,等回到了北面,本官保證你一家跟着本官一起享受榮華富貴!本官給你保舉幾個好生意做!若是不幫本官,等會匪佔領了梧州,他們要抄查所有商鋪的!你們恐怕不知道吧?廣州十三行沒跑掉,他們的財產和商行都被會匪吞併了!你們若是幫了本官,本官帶你們回北面去發財。”
被張敬修詐唬了一番,掌櫃有些害怕了,連忙說道:“張大人,草民這就讓渾家去給您幾個取衣服。”
過了不一會兒,老闆娘取來了幾套百姓的衣服。
張敬修和那幾名戈什哈連忙脫下了身上的官袍、號衣,摘下帽子,飛快的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張敬修身穿絲綢長衫,還戴上一頂瓜皮帽,看起來就像是一名賬房先生一樣,那幾名戈什哈都穿上了夥計的短卦,頭上包上一塊頭巾,看起來就像是幹苦力的夥計。
“把衣服和兵器都藏起來,張大人,您的官印和公文該如何處理?”掌櫃問道。
本來張敬修想讓人把官印和腰牌都埋了,把公文都燒燬了,但又害怕失去了這些信物,回到北面沒人認他是朝廷命官了,於是說道:“找個地方藏好了。”
同盟軍攻入城內,城內的清軍、練勇、衙役、捕快、白役等紛紛投降。
對於投降的清軍和練勇,將會被呀送去俘虜營,之後經過篩選,合格的編入同盟軍,不合格的編入地方的治安部隊;而衙役、捕快、白役那些,基本上是審問一遍之後,只要沒有幹什麼壞事的,都照樣用他們。
“你們知府大人呢?我們可不想攻下梧州,卻漏掉了一條大魚。”張書恆審問幾名跪在地上的捕快。
一名浦頭模樣的人連忙說道:“大人,你們攻城攻得那麼快,知府他們一夥人想要跑也來不及跑啊!肯定都在城內。只要你們把幾個城門一封鎖,小人願意帶你們去搜查。小人認得知府的模樣。”
另外幾名跪在地上的捕快心裡暗罵:靠!那麼大的功勞,居然被王富貴你這個王八蛋搶先了!你這王八蛋平時撈得還不夠嗎?這點功勞還要和我們搶?
張書恆環視了一圈,點了點頭道:“都起來吧,我們封鎖城門,再派人帶上各位,全城搜捕,幾個人分頭去找。”
“多謝大人!”幾名衙役捕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謝。
這些衙役捕快連衣服都沒換,只是把辮子剪了,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同盟會的吏員了,他們帶上同盟軍戰士,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搜索。
沒過多久,幾名衙役捕快就把五花大綁的張敬修給押到了張書恆面前。
“張大人,我們終於見面了啊!”張書恆冷笑着道,“攻城之前,我們勸降了,可是你不珍惜這個機會。現在呢,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降還是不降?”
吳如孝也說道:“德圃,你還是投降了吧,你老家是廣東的,你和其他的朝廷官員不一樣,他們不敢投降,是因爲老家在北方,他們怕自己投降了,家人被朝廷報復。可是你呢,又有什麼好怕的?”
“我老家東莞的田地,沒被你們沒收了吧?我家人都沒事吧?”張敬修連忙問道。
吳如孝道:“我們自然是會沒收廣東所有在朝廷當官的人的田產,而且會把家人都控制起來。當然了,如果你肯投降,那麼你的家人我可以保證他們和你團聚,而且你的田產,我們也會歸化給你。”
聽吳如孝那麼一說,什麼忠臣不事二主,什麼不當貳臣,全被張敬修拋之腦後,他一膝蓋跪在地上,大聲道:“我願降!我降了!”
“哈哈!這纔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嘛!不過之前我們勸降你不肯投降,害得我們浪費了不少*和銀子,所以你還是要受到一定的懲罰,至於是什麼懲罰,我說了不算,還是先跟我們回廣州吧。”吳如孝道。
也就在同盟軍攻克梧州的時候,太平軍已經抵達桂林城下。
從永安突圍之後,太平軍沿途裹挾百姓,規模從本來的兩萬人已經擴張到了五萬人了,雖然這其中有一半是婦孺老弱,但精壯漢子也有兩萬五千多人,而且太平軍在永安突圍的時候同華夏軍會師,獲得了一批新的洋槍洋炮和彈藥。
桂林畢竟是廣西省的省府,城牆高大堅固,原本在永安圍剿太平軍的清軍都退入了桂林,就連廣東提督張青雲和一羣廣東、廣西、貴州、雲南來的總兵都也退入了桂林城內。此時桂林的清軍守軍兵力達到了五萬人之衆!
而太平軍的五萬人,真正可以用來打仗的精壯漢子只有兩萬五千人,從兵力對比來看,清軍的兵力是太平軍的兩倍左右,又是佔據了堅城固守,表面上看,對清軍十分有利。
可是太平軍新勝,士氣高昂;而清軍是在永安吃了一個大虧,連烏蘭泰都被擊斃了,還損失了兩名總兵官,士氣低落。
“欲攻桂林,必先奪取象鼻山,奪取象鼻山之後,我軍大炮即可架在山頭,居高臨下對城內轟擊!”太平軍第三號人物蕭朝貴提出了攻城的方案。
一隻獨眼的太平軍第二號人物楊秀清卻對蕭朝貴的主意有些異議:“象鼻山是要攻打,這是城外的重要據點,但我們不能把攻城的希望寄託在居高臨下炮擊城內,而是應該派人炸開城牆,直接殺入城內。”
儘管楊秀清是主張直接炸開城牆,但是象鼻山還是要打的。
駐紮象鼻山的清軍人數很少,只有200多人。太平軍將領李開芳和林鳳祥率領洋槍隊500人和刀牌手500人,向象鼻山發起了攻擊。
1851年5月2日,太平軍打響了桂林戰役的第一槍。
駐守在象鼻山上的清軍居高臨下,以弓箭、鳥銃、擡槍和土炮,向攻山的太平軍猛烈射擊。太平軍以刀牌手在前面,後面緊跟着洋槍隊,向山頭髮起猛烈進攻。
清軍居高臨下射擊,射程可以增加一些,滾木礌石、擡槍彈丸和土炮發射的霰彈,能夠輕鬆打到100多米之外。太平軍的洋槍隊雖然射程也有100多米,但是地形不利。
李開芳帶着500刀牌手,在洋槍隊的前面結成了一堵盾牌牆,一點點的向山頭靠近。後面的洋槍兵半蹲在盾牌後面,端起洋槍,向山頭的清軍射擊。
“砰砰砰”太平軍手中的洋槍響了,首當其衝遭到打擊的是清軍的炮兵。
土炮射程和洋槍相當,但是裝填速度慢多了,500太平軍洋槍手幾輪猛烈射擊,就把山頭清軍的土炮打得啞火。
緊接着,李開芳一聲大吼:“殺清妖!上天堂!”
500名刀牌手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吶喊着,向山頭髮起了衝鋒。
清軍的箭矢彈丸不斷打了下來,打在厚盾牌上,均無法擊穿。擡槍雖然可以擊穿盾牌,但是擡槍數量太少,而且裝填十分緩慢,清兵的擡槍只來得及打出一輪子彈,就來不及裝填了。大批清兵鳥銃手和擡槍手退後下去,手忙腳亂的裝填子彈。
太平軍不會給清軍裝填好子彈的機會,刀牌手已經發起了衝鋒,後面的洋槍隊也插上了刺刀,緊跟在刀牌手後面,向山頭猛衝上去。
清軍滾木礌石砸下來,砸翻了幾十名太平軍戰士。但是後面的洋槍隊一輪射擊,把那些剛剛投下滾木礌石的清兵打得血肉橫飛。
刀牌手衝上了山頭陣地,清軍就完全崩潰了。若是雙方遠遠的對射,清軍還能扛得住,雖然洋槍射程遠些,能打死人,可是隻要腦袋藏得好,打不死幾個人。但對手居然衝到跟前肉搏了,這就是清兵最害怕的事情。
看到出現在面前的太平軍刀牌手,清兵紛紛扭頭就跑。
桂林城內,廣西巡撫鄒鳴鶴聽到城外的槍炮聲,心中焦急不安。對長毛賊的殘忍,鄒鳴鶴早有所聞,長毛從來就不留俘虜的清廷官員,只要破城,抓住清廷官員,都是處死。而相比起來,佔領廣東會匪,相比起來就好多了。
此時,鄒鳴鶴心中多麼希望攻城的不是太平軍,而是同盟軍。落在同盟軍手裡還有活路,落在太平軍手裡,決計沒有活路。
雖然城中的清軍守軍人多勢衆,可是鄒鳴鶴對於能否守住桂林,卻沒有一點信心。
“我軍永安新敗,損失慘重,長毛賊又從會匪手中獲得一批洋槍洋炮,要守住桂林,實在是難啊。”鄒鳴鶴感嘆一聲道。
賽尚阿和徐廣縉從永安戰敗之後,連桂林都不敢回來了,帶着兩萬多人逃去陽朔。
太平軍拿下了象鼻山之後,在山頭架起四門野戰炮和兩門*炮,隨時可以居高臨下對城內進行壓制。但是根據楊秀清的戰法,太平軍的攻擊重點還是在城牆方向。
楊秀清指揮太平軍,去周圍山中砍伐木頭,打造簡易雲梯和簡易壕橋,準備用來攻城用。但他是不會才起蟻附攻城的辦法,而是準備炸開城牆。
可是陳新元卻沒有給太平軍*包或者散裝*,若是以*來炸開城牆,楊秀清也有辦法做得到,可是桂林是石灰岩地形,想要挖掘地道異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