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看清楚,洪子已經拉上了衣服,很是輕鬆的對我說道:“完全的生物技術,效果不錯,我恢復的也不錯。”
“你能說清楚一點兒嗎?”我的目光中有了幾分焦急,我就在想,洪子那麼嚴重的傷勢,怎麼可能在我昏迷的短短几天就好了?那隻奇怪的蟲子,難道是苗疆的蠱術嗎?洪子怎麼接觸到的,這樣的術法不可能沒有副作用的。
“其實,傷勢還是在恢復中,這蟲子是我在特殊的醫院,懇求一個醫生爲我放的,它沒有什麼副作用,說實在的,也沒有什麼醫治的作用,唯一有一個作用,就是它能分泌一種液體,類似於微量的麻醉劑,讓我對疼痛沒有感覺,不影響我的行動,醫生說,那比化學藥劑要好一些,因爲我固執的要參加行動,行爲激烈,要求他給注射封閉,或者是……有強烈鎮痛效果的藥,他就給我用了這個。”洪子簡單的跟我說道。
我說爲什麼看着洪子肚子上的傷口還觸目驚心,他卻還是行動自如?原來他是用這種代價來參與我們的行動,我開口欲說點兒什麼。
洪子已經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說道:“承一,你別說什麼了,這件事兒大夥兒都知道,我原本是帶領部隊的,大家放心,這一次就算來到了戰鬥第一線,也只是負責狙擊,對我影響不大的。我只是,只想想和大家並肩戰鬥!和老回比起來,我這樣算什麼?當我是哥們,就別阻止我。”
說完,洪子掐滅了香菸,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跳下了大石,我望着洪子的背影,心裡明白,只是和我的一次行動,已經讓趙洪這個男人從稚嫩的菜鳥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戰士,這不是應該驕傲的事情嗎?爲何我的心裡卻有一些難過?但具體難過什麼我也不知道。
爲了保持戰鬥力,我最終還是去睡了,只是不忘給手機設置一個鬧鈴,讓自己能準時3小時服用一次藥丸,這裡的環境不是很好,雜草間總是有蚊蟲,躺在薄毯上,也感覺地上很硬。
可是我到底是疲勞了,聞着青草與大地的泥土氣,還是很快就睡着了,只是中途起來,迷迷糊糊的吞了一顆藥丸。
下午兩點準時醒來,洗了把臉,又該我輪值幫助小北完成陣法,小北此時完全已經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沉溺在了陣法裡,除了關於陣法的事情,任誰說什麼,問什麼,他都一概不答。
我不太懂得這個陣法具體的佈置,但是我也是學習過陣法的人,所以我大概能看得出來,這個陣法連一半的完成度都沒有,但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我的內心也忍不住有一些焦急,但願在魯凡明一夥人趕來之前,陣法能佈置完成,從王武焦急的神色來看,這個陣法是這次行動的關鍵,非同小可。
我盡力的幫忙,也是壓榨似的對待自己,只希望陣法的完成能夠快一些,不過這樣複雜的陣法,我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
一直到下午5點多,王武一再的催促,我才離開了佈陣的範圍,看着王武,我的臉色不太好,王武卻誤以爲我是不滿他的催促,纔會如此,小聲的對我說道:“承一,你也是主要的戰鬥人員,陣法這種事情頗爲消耗心力,你這樣會影響戰鬥力的。”
我也不說話,只是一把拖着王武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說道:“你既然如此在乎這次戰鬥,又多次強調陣法重要,爲何不提前把陣法圖拿出來給小北研究?”
“其實不是我,這是上面的……”王武微微皺眉,想要解釋。
“其實我很討厭道家陋掃自珍的那一套習慣,這套陣法圖很珍貴嗎?怕別人學會,所以這種時候纔拿出來嗎?別爲上頭找藉口。”我其實也明白,這件事不關王武的事情,我只是心力窩火,單純的想發泄一下。
“這不是你以爲的這樣的,你別這樣想!事實上,爲了這套陣圖,據我所知,上面的高層人物有好幾個陣法大家,將近一個多星期不眠不休了,爲的是能讓這殘陣能夠發揮作用,做到這一次沒有漏網之魚,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宣佈,你是不明白的,我……”王武耐心這麼好的人,面對我的說法都有點兒急了。
我卻想到了什麼,張口想說,卻還是沒說了,果然王武說道:“等下八點的時候,我會開一個小會,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我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離開了。
休息的時間是寶貴的,爲了自己能有最佳的狀態,我胡亂的吃了一點兒東西,就開始打坐,很多道家人都是如此,或者打坐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很神奇,一不小心還會腿麻,但是對於懂得的人來說,這確實是調整自己狀態的最好方式,只是不足以爲外人道也。
這樣的緊密的安排下,時間過得飛快,當手機的震動把我從某種狀態中驚醒時,擡頭已經是月上中天,晚上八點了……
小北,還有幾個佈陣的關鍵人員沒有參加會議,現在會議內容是什麼,我們要面對什麼,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們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美的完成陣圖上的陣法,如果說深夜的概念是晚上11點,那麼現在離11點已經不到3個小時,還有萬一的情況出現,就比如魯凡明一夥會提前到達……
我不敢想這個可能,我遠遠的看了一眼在燈光下忙碌的小北,他的臉色蒼白而難看,頭髮也亂七八糟的豎立着,嘴上還神經質的唸唸有詞,情況應該不是太好。
王武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第一次會議時,他問別人要了一支菸點上了,只抽了一口就直咳嗽,可他還是拒絕了別人遞過來的水,又狠狠的抽了一大口才開口說道:“這個時候,是要透露給大家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我也是在臨走之前才收到的,因爲上面不確定,只是在臨走前,覺得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才特意在我面前強調了一下。因爲這個消息涉及到一些真正的大機密,我是沒有辦法給大家提前透露什麼的,只有到這個時候,我纔有透露的權限。”
大家都很沉默,到了這裡以後,惡劣的環境,像發條一樣繃緊的忙碌,讓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到了一個臨界點,如果沒有爆發,那就是麻木,和我一樣,什麼消息都不足以引起我的震撼了。
王武也不想管大家的情緒,做什麼戰前激勵,估計他的壓力也挺大,他一邊狠狠的抽菸,一邊有些暈乎乎地說道:“我們要面對的可能不是人,是一種特殊的怪物,介於殭屍和人之間,關鍵的不是這個,關鍵是有一條消息,魯凡明一夥人會把某樣東西作爲‘禮物’帶出華夏,可是那樣東西是不能流傳出我華夏的,包括某些秘密,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中間還牽涉到內部的博弈,我們不要問原因,只記得一點兒,不能放他們任何一個人過去,而他們所有的隨身物品,特別是箱子,一律不許碰,務必完整的帶回去,如若戰鬥到最後一個人,都無法阻止,那麼最後那個一個人,請記得無論用什麼代價,那把信號槍都必須打響。”
王武說完了,往地上一躺,有些難受的樣子,這是第一次抽菸醉煙的表現,這小子壓力太大,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一個不會抽菸的人,大口大口的抽菸,沒有吐出來,已經算他厲害了。
箱子?重要的物品?我腦子裡模糊的竄起了一條線,卻覺得關鍵的地方竄連不上,我懶得再想,我始終只記得一點,這件事情估計和楊晟有關係,按師父的說法,他已經流落到了國外,可是我卻明明在國內也看見了他,就在那一天,我還收到了他的信,事情不會這樣偶然的。
王武難受,一個作爲副隊的人,繼續分配着任務,我腦子裡想着事情,也只聽了個大概,總之沒我什麼事情,我只需要準備戰鬥就行了,就比如說準備各種法器,符籙,藥丸什麼的……別到時候因此延誤時間。
另外,有一個人被派了出去,這個傢伙不肯透露真名,只肯說自己叫小霍,他有一手絕活,就是可以和某種動物溝通,這一次他的任務是‘斥候’,就相當於偵察兵。
在某種時候,這種存在比高科技來得更加保險。
不過,‘斥候’都已經派了出去,離戰鬥打響的時刻還遠嗎?我莫名的沒有覺得任何的緊張,只是緊了緊自己的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