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師父兩個人,王師叔幸災樂禍的給我師父丟了一句:“你的徒弟你自己搞定吧,還是我家承真乖啊,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沒有那麼多問題。”
我氣鼓鼓的瞪了王師叔一眼,他的嘴巴要不要那麼毒啊?可是王師叔跟沒看見似的,就走出了屋子,還非常‘好心’的帶上了門,末了還不忘說一句:“師兄,收拾你這沒大沒小打斷長輩談話的徒弟時,下手可得輕點兒,畢竟他可是山字脈的傳人啊,嘿嘿嘿……”
我沒辦法生氣了,只能幽怨的看了王師叔一眼,我真的是無語了。
在王師叔離去後,屋子裡的氣氛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半天,師父才嘆息了一聲,對我說道:“傻站着幹啥,坐下吧。”
我坐到了師父身邊,剛纔進來的時候明明就有一肚子問題要問,到了這個時候,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師父的眉眼間有些疲憊,對我說道:“兩天後,等大部隊到了就要開始行動,這一次的行動很艱辛啊,不同於我們在荒村,還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拖延。”
我不明白師父爲什麼對我說這個,但我還是問道:“師父,這次的行動到底是要怎樣?”
“一天之內,必須徹底的解決一切,就是這樣。部門的要求是,所有的母蟲必須滅掉,蟲卵也不能殘留一顆。如果我們行動不利,那麼動用的可能就是真正的軍事打擊了。那樣的話,在國際上會惹上很多潛在的麻煩,而軍事打擊也不能保證不殘留一絲禍害,總之一些還是揹負在我們身上。”師父如此對我說道。
一天之內,破了黑巖苗寨?我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寨子,一天之內就要滅了它這也太不現實了吧?那埋藏在外的隱患怎麼辦?
我剛想開口問,師父已經說道:“這些,都已經做好了安排,有些事情,國家是一直在努力的,現代可不比古代,信息網絡要發達的多,基本上黑巖苗寨的暗子國家已經查探了清楚,原本要多拖一些時間,再確定一下,以防萬一的,但是時間上已經不能等待了,因爲成蟲快要出現了。”
“成蟲?師父,你到底知道什麼?你好像很瞭解這蟲子似的。”我終於問出了我想問的問題。
“成蟲是什麼?成蟲可能是任何東西,最有可能的是蟲子進化成人,你相信嗎?”師父忽然轉身對我說道,我一下子呆立當場,蟲子變成人,師父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當然,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畢竟在我華夏,妖魔鬼怪的傳說那麼多,這世間萬事萬物都可以修行,功力到了一定的程度,當然可以變成人。
但這早已不是那個轟轟烈烈的大時代了,是個天地靈氣匱乏,修行資源短缺的時代,妖怪的傳說早已經離我們太遠,更不要說這蟲子,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是妖怪,我能感覺到它的氣勢,可是感覺不到它的靈性。
那種屬於修行動物的特殊靈氣,就如蛇靈。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樣子,師父嘆息了一聲:“原本這個可能是很小的,可是有人提供給了這個蟲子機會,那個人就是高寧。這樣說起來,說我們是在消滅黑巖苗寨,還不如說我們是在幫助黑巖苗寨。一旦出現成蟲,這世間怕是除了動用終極的手段,幾乎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消滅成蟲了。”
成蟲有那麼可怕,這世間的終極手段是什麼,我也太清楚,那就是核武器,要動用那個去消滅一隻蟲子,那不是笑話嗎?
“也許,終極的手段也消滅不了吧。那已經是超出這個世間範疇的東西了!我們之所以那麼快的覆滅黑巖苗寨,是爲了防止出現更多這樣的成蟲,因爲出現了一隻,就爲其它蟲子進化爲成蟲提供了很大的條件,一隻總比好幾只來得好。”說起這個,師父臉上的皺紋都顯得更深了。
“師父,那蟲子到底是什麼,爲什麼那麼可怕?高寧找到了嗎?你爲什麼那麼瞭解這些蟲子?”我一股腦的問道,我沒想到我在蟲室看見的那隻母蟲,竟然厲害到如此程度。
虧我還以爲那隻母蟲只是被黑巖苗寨老妖怪控制的蟲子,還有些可憐什麼的。
“那蟲子是什麼?它和惡魔之花一樣,是不屬於這世間,可怕的東西!承一啊,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中間涉及到太多關於你師祖的事情,你師祖的事情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禁忌,知道嗎?至少我現在不能說,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師兄弟幾個的約定,約定永遠不再涉及到下一代。至於高寧,大概有了他的下落,我只希望他不要那麼瘋狂,不要和黑巖苗寨一樣瘋狂,以爲可以控制那個蟲子,那就跟一隻真正的螻蟻要控制一個人一樣可笑。”師父這樣對我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師父的話讓我想起了在蟲室裡我以爲是錯覺的一幕,那就是蟲子對高寧的乖順和依賴下,彷彿藏着一絲冷笑似的一幕,我一度以爲是我的錯覺。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師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師父到底隱瞞了什麼?
“師父,我也是師祖一脈的人,你當真打算瞞我一輩子嗎?”我有些不甘心。
師父慢慢地說道:“或許不是一輩子,或許在很久以後,你會知道答案。但知道答案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因爲你會對這個答案感覺到無力,甚至是一生都活在那種似是而非的陰影裡。”
似是而非的陰影?我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我現在就感覺到這種苦悶了,感覺到師父的話是如此的似是而非。
“關於蟲子的一切我都已經告訴了你,去吧,兩天後就要開始行動了。你掌握了中茅之術倒在我的意料之外,到時候我們師徒少不得要好好的配合一下,徹底的解決這件事吧,這件事解決了,就應該解決了所有的遺漏,師父的心願也就完成了。”說完,師父不想與我再談,而是讓我出去了。
師父的心願也就完成了?我不知道爲什麼老是想到這個問題,這個師父到底是我師父的自稱,還是師父的師父?師祖到底去了哪裡?如果他存在,爲什麼到現在還不出現?
如果他不存在,我的中茅之術又證明了什麼?
一席談話彷彿比不談更讓人入墜迷霧,我沉默的走出了屋子,恰好看見陳師叔和王師叔都坐在門外的客廳。
“讓你師父好好靜靜吧,他是我們這一輩山字脈的傳人,揹負的一定比我們多。”陳師叔開口這樣說道。
“承一吶,你竟然用中茅之術請到了師父,真的讓我難以想象,這一晃多少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忘記過師父的樣子,真是很想再見到他啊。”王師叔也這樣感慨的說道。
我盯着陳師叔,問道:“陳師叔,你不知道猜測了我用中茅之術能請到師祖的原因嗎?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
到了如今,有關於師祖的一切就像一座山,從壓在師父那裡,傳到了壓在我心頭,一切都是那麼的沉重,卻又讓人不得不想去掀開它,看看真想。
“想知道原因?”陳師叔站了起來,慢慢的踱步到了我的身旁,然後用手指按着我的後勁,那裡是我的胎記所在,經過這些年已經淡去了很多,我不知道師叔這是什麼意思?
“你能請到師祖,我猜測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它吧。”陳師叔如此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