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有驚無險
被青一這一聲大喝喚回了神智,王靜香清明的眼裡映出了小石頭擔心的眼神,以及眼裡豁出去一切的保護。
“石頭哥,我們沒事的!不過,這次我們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脫身了!”
這一句帶着點淒涼和悲傷,也帶着一點無奈的灑脫,王靜香看着已經攻過來的黑衣人,心裡浮現的確實爹孃和泥鰍的身影,以及自己一直不想承認的那抹永遠一身白衣的絕冷麪容。小石頭
長劍勢如破竹,勢不可擋的來勢洶洶,小石頭心一橫,一把將王靜香拖到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脊背面向那把長劍。
而被他猛然摟在懷裡的王靜香,驚慌失措的掙扎着想要離開,可是小石頭的年齡比她大,力氣更是比她大了不少,尤其是在小石頭死命抱着她的情況下,怎麼掙扎都是徒勞。
眼淚水不停地低落,一滴接一滴,剔透而蒼白,映着那白皙的臉蛋,激動的粉紅的眼眶,是那樣的悽楚。
“石頭哥,你這樣叫我可怎麼還得起?”
從沒有這一刻清晰的明白小石頭的心意,王靜香看着那對自己來說還是很稚嫩的容顏,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見小石頭的情形。
命運真是奇怪和作弄人,如果沒有遇見自己,石頭哥是不是還能自由自在的生活,陽光明媚的奮鬥呢?
“靜香,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還。我,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靜香,我喜歡你!”
小石頭狠下心將咬牙將話說出來,然後不敢看王靜香的臉色,眼睛一閉就靜靜的等着那把劍刺入身體。
正在一旁和另一個人纏鬥的青一看到這一幕,目呲欲裂,正想出一狠招將黑衣人逼退,卻不想和他打鬥的黑衣人也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攻勢更爲猛烈。本來功夫就相當的兩個人更是爭鬥的激烈,一時半刻怎麼也分不出身來。
周圍的人也是愣了,沒想到一條不怎麼起眼的中等大小的船居然還有如此驚險的一幕,一個個屏息睜大眼看着這一切。就連被官差擋着的事情也顧不得了!
船家早就嚇得腿軟,看着已經快和水面呈一水平線的船隻,欲哭無淚的猶豫着該不該跳船離開。最後在看到黑衣人行刺小石頭和王靜香之後,老實本分的他就拿起撐船的杆子朝那黑衣人打去。
可是回給他的是黑衣人輕蔑的回眸一瞥,冷笑一聲,右手順勢拿劍將撐杆給隔開,然後對着船家冷冷一笑,直嚇得船家直接後退然後噗通一聲直接跳到了水裡,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碼頭游去。
天哪,這些人這麼利害。可不是他這麼一個平頭老百姓惹得起的,更何況剛纔自己也算是盡力了,也算得上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所以這三位客官應該不會怪自己沒義氣,丟下他們落荒而逃吧?
想到懷裡的銀子。船家心頭一熱,可被河裡的涼水一澆,什麼都不想了,只能機械的划着自己的胳膊朝前方游去。
就在這緊張而令人膽寒的一刻,周圍的衆人都以爲會看到血腥的一幕,就連那攔截着河道的官兵也以爲會是這樣的事實時。
情況卻來了個大逆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無形之中打到了黑衣人一樣。那黑衣人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然後重重的落入了一旁的河水中,然後沉了下去,就看到大片大片的紅色的血花慢慢的從河裡深處涌了上來。
那畫面說不出的詭異,卻帶着一分妖嬈的美,而那邊正和青一纏鬥的黑衣人見到這一幕稍稍分了一分神。立刻被青一給瞅準機會,一掌打在了胸前,他怨恨的瞪了一眼青一,然後不甘心的幾個縱身離開了即將沉沒的船上。
氣息微微不穩的青一立刻縱身跳到靜香和小石頭身邊,見他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可想到剛剛匪夷所思的一幕,他也是不解的很,雙眼炯炯有神的朝周圍望了一望,暗自思索是不是有高人在暗處保護着靜香小姐,功夫居然如此高深,不露一絲痕跡不說,還真真的是無跡可尋。
只有王靜香知道是怎麼回事,根本沒有什麼高人,只是剛剛被她抱在懷中的紅紅忽然犀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不知道爲什麼那個黑衣人就如前晚上一樣,跟受了重傷一般,不或許這次比上次更嚴重,那個黑衣人居然直接斃命。
手裡摸着紅紅心臟的位置,感受到那裡跳動的速度越來越慢,幾乎感覺不到跳動的感覺,王靜香眼含熱淚,將那淚珠忍在眼眶裡。
紅紅,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救了我兩次,我該怎麼報答你?
想着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也不能喂血給紅紅,那樣就太讓人注目了,於是就催促道:“青一,石頭哥,我不會泅水,你看我們是不是先想辦法回到碼頭上去?實在不行,我們就坐馬車到下一個地方在乘船進京?”
青一和小石頭點頭, 現在這個情形說不得就得這樣打算了!看着已經溼漉漉的腳,和差點淹過小腿肚的水,連忙大聲的詢問求救。
可是經過剛纔一系列的事情,周圍的船隻早就不着痕跡的退離了他們身邊,尤其是對那剛剛危險的一幕記憶猶深,直接將他們三人歸入了危險分子一列。
最後,還是王靜香好說歹說,加上青一許下的重金,他們纔沒有狼狽的游回碼頭,而是坐在了一隻要爛不爛的漁船上,回到了昨天的所住的客棧。
回到房價,三人叫店小二送來熱水,各自梳洗後疲累的躺在了牀上,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卻怎麼也睡不着,睜着眼看着窗外那明媚的景色,聽着那原本好聽帶着野趣,此刻卻煩躁無比的蟬鳴。
青一慢慢的踱步到窗戶邊上,這個房間房間獨好,從窗戶這能看到大寧運河的一角,望着與剛纔情形沒有什麼變化的河面,他的雙眉卻越蹙越緊。
這件事情看來得跟主子好好說說,還有看來得讓主子派遣一些人過來 ,要不然就憑自己恐怕還真的不能周全的將王靜香還有小石頭安全的送進京城。
書房裡,窗戶關得死緊,除了窗縫裡透過一絲絲光線,屋裡根本就看不清楚。
只聽到房裡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正艱難的跪在地上,而那嘀嗒的聲音也是從他身上傳出,可是因爲他穿着黑衣,幾乎與室內的黑暗融爲一體。
“主子,是手下無能,任務失敗了!”
這才知道原來房裡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而且看他視線的方向,可以看出那個人正坐在凳子上。
“你不無能,要不然四個人去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陰柔的聲音響起,聲線平平淡淡的,彷彿在冷靜的敘述着一個事實。
可那黑衣人一聽不但沒有感到輕鬆,神情卻更是一凜,那滴答滴答聲更是急速,他卻不敢伸手去擦,只得任其滴落。
“主子,屬下無能,這就以死謝罪!”
“不用了,我也知道你盡力了。不過,你也算得上我身邊的老人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派你去!這次就當是你追隨我多年的情分,要是有下一次。哼哼......,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隱在黑暗中的人看都沒有看黑衣人一眼,語調還是那麼陰柔,卻帶着一股如毒蛇一般的威脅。
“是,屬下知道,這次定不會讓主子失望!”黑衣人只覺得渾身都泛着冷氣,神情卻越顯痛楚,卻仍然堅持着自己的姿勢。
“好了,下去吧,記住這次我要聽到好消息!別忘了,是好消息!”
黑衣人這才如蒙大赦,心情也比剛剛進來時放鬆了不少。要是有生的希望,誰也不想死不是?
不過,想到船上發生的事情,他神情變得很是奇怪,而這一點卻被他的主子敏銳的抓住了。
“怎麼了,難道還有什麼事是你忘了稟報的?”
“主子,屬下發現,還有人在保護着那個小姑娘,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折損三名好手。而且,更奇怪的是,今天根本沒看清楚是何人何時何處出的手,丁一就倒下了,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就死了!”
這下被黑衣人稱爲主子的人稍稍坐直了身子,手在椅把上緊了緊,聲音沒有剛開始的陰柔,變得深沉一些,“難道除了那個君行遠,還有誰這這個小姑娘有牽扯?”
摩挲着下巴,他有趣的牽起了脣角,真是有趣,太有趣了,明明是一個小村姑,居然還冒出了這樣有趣的事情?這下,他死水一般的生活可是有好看的了!
而同一邊,不同於這個書房的黑暗,君行遠看着天邊那紅得就跟燒紅了半邊天空的火燒雲,眼睛卻沒有了昨日的閃亮。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手心裡的紙卷,明明是不長的紙卷,和寥寥數語,卻將他的心引得不停地下墜然後下墜。
靜香,現在我有點後悔了,我怎麼能爲了我一點私心就讓你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要是你有什麼萬一,我的心怎麼過意的去?